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一語道破
「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就不要再亂猜測了。在此之前,我還活著的消息嚴格保密,走,我們回家。」梁辰拎起了猶自昏迷的阿卜杜熱往姚偉林懷裡一扔,拍拍說道。
「辰,你這一次又要裝死了。真暈,你這是第四次了吧?再裝一次死,這次卻不知道是誰要倒霉了。」姚偉林翻了個白眼,接過了阿卜杜熱,調侃說道。
「我估計,要倒霉的人多著呢,我看辰哥這一次是動了真怒了。」高羽在一旁小聲地說道。不過,無論如何,只要辰哥活著就好。只要辰哥還在,他們就有希望,否則,他們人生的天空將是一片灰暗了。
阿卜杜熱終於醒了過來,夢中是一片黑暗而血腥的世界,他看到了屠殺,看到了毀滅,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炸成碎片的恐怖樣子。
他滿頭大汗地豁地坐了起來,眼前的世界從模糊到清晰,耳畔的聲音從遙遠到近邊,所有的意識終於從九天之外回歸本體,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阿卜杜熱領袖您好,歡迎你回來。」眼前出現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龐,那是一直在望著他微笑的梁辰。
「你……」阿卜杜熱驚吼道,身體一下綳直就要跳起來,可還沒等他跳起來,就已經被一隻強壯的大手生生地摁了下去。
「好好地坐著,否則我先從你身上剮下一片肉來烤著吃,看看你這個恐怖大亨的肉倒底是什麼滋味。」一把粗豪的嗓子在他耳畔吼道,同時一柄泛著寒意的特大號軍刀比在了他的脖子上,上上下下不停地摩擦著,激得附近的皮膚炸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回頭一看,是一個強壯如山的戰士,臉上塗滿了油彩,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彪悍的神態舉止已經證明了他的職業,地地道道的最純粹的軍人。
「山子,對待我們的客人要客氣些。」梁辰揮了揮手,張山退到了一旁去,用鋥亮的軍刀刮著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阿卜杜熱,不屑地一撇嘴。
經歷了最初短暫的慌亂后,阿卜杜熱居然迅速恢復了平靜,望著梁辰,唇畔居然泛起了一絲琢磨不定的微笑來,讓張山看得極為反感,真想現在就一刀戳穿他的喉嚨去見上帝。
他就納悶了,這個傢伙滿手血腥,辰哥還留著他做什麼?
「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因為我平生坐過三十年的牢,早已經習慣了不公平的對待。」阿卜杜熱望著梁辰,微微一笑說道,神色居然比梁辰還要鎮定,就好像這個地方並不是梁辰的主場,而是他的一樣。不過,他的語氣里卻透出了一絲深意來。
「阿卜杜熱先生,你笑得好像很神秘,有興趣說說您在笑什麼嗎?」梁辰哈哈一笑問道,同時揮了揮手,讓張山他們出去了。
現在,屋子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阿卜杜熱向著遠處已經變成了記憶的那處海島看了一眼,看到了外面的大海和蔚藍的天空,又看到了那片已經被抹為平地的海島,眼裡流露出深刻的仇恨與感傷來。好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是你的階下囚而已,你還有興趣想聽我說什麼嗎?我們暗中鬥了這麼久,剛才你的下屬都恨不得直接扒了我的皮。」
「呵呵,就算是敵人,憑著你這種靈敏的直覺就認出了我,你也是一個值得我敬佩的敵人。」梁辰微微一笑說道。
「好吧,既然你想聽,我就不妨說給你聽。」阿卜杜熱望了他一眼,重新恢復了自然的表情,沒有再廢話,直接說了下去,「如果我現在沒有猜錯的話,恐怕你已經成為了一個棄卒了吧?」
「什麼意思?」梁辰皺起了眉頭。
「梁辰,你很聰明的,還用得著在這種問題上問我嗎?是你不敢面對,還是自欺欺人呢?」阿卜杜熱搖頭一嘆道。
梁辰深深地望著他,眯起了眼,好半晌,才緩緩地問道,「我是真的不明白,還請您替我答疑釋惑一下。」
「很簡單,那三架戰機明顯是你們華夏的戰機,還是最新型的戰機,並且對海島實施的是無差別覆蓋打擊,這裡面的意思應該是很明顯的。如果不出所料,這應該不是你的本意吧?或者說你根本都不知情,而這戰機的出動則是有預謀的,就是想毀了這座海島,然後再毀了你。這也喻示著,這是來自於國家的命令,哦,不不不,應該是來自於國家某個高層的命令,這也表明,你背後的人實際上已經是拋棄了你,毫不客氣地說,就是想讓你死在這裡。」阿卜杜熱哈哈一笑說道,唇畔帶上了譏諷與挪諭的笑容。
梁辰只當做沒看見,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說道,「然後呢?」
「然後?呵呵,你死了,就可以拍棺定論了,你就可以成為載入史冊的英雄了,不過,是個死英雄罷了。並且,你這種英雄註定是秘密的英雄,而不是能載入正史的英雄。真正的英雄是指揮這一次行動的人,瞧,他幹得多漂亮,一舉搗毀了這個恐怖基地,將阿卜杜熱炸成了碎片,剷除掉了這個國家肌體上的毒瘤和隱患,華夏和平了,世界上又少了一個恐怖大亨,這是多麼光輝而偉大的功績啊!如果要再繼續說下去,恐怕那個人自此以後就會踩著你的屍骨平步青雲,扶搖直上,而你,終究只能被埋在地下,在九泉之下看著他一路向前,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了。」阿卜杜熱說到這裡,驀然間狂笑道。
梁辰盯著他,眼睛眯了又張,張了又眯。原本,他留下阿卜杜熱,只是出於兩個考慮罷了,一方是想打聽趙滿堂的那個女兒在哪裡,這樣的話,也算是給汪海全一個交待。另一方面留著他,還有大用。卻沒有想到,阿卜杜熱這一番猜測讓他的心亂了起來。突然間,他對今後的路倒底怎樣走,產生了一種深刻的迷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