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2章 恭喜您
“看好他,二十四小時要不間斷派人貼身看護,如果出現半點問題,就從船上跳下去吧。”梁辰想問的問話已經問完,不再問話了,向張山揮了揮手道。
“是,辰哥!”張山一個立正,敬了個軍禮,走進了屋子裏。
走到船舷邊,梁辰扶著鐵欄杆,眼裏迷茫陣陣,像是在下著什麽重大的決心。稍後,清醒了過來,一伸手,旁邊有人遞過了一部海事電話,他撥通了一個秘密號碼,
“鐵子,不要表現出任何慌張與情緒上的波動來,現在,馬上把我們的錢全部從股市裏拿出來,轉移到我們在瑞士銀行的秘密帳號。包括我們所有的現金,所有能折現的財產,全部轉移。我們的房產已經全部抵押了,把所有的手續留好。我們的兄弟,尤其是核心高層的兄弟,包括趙總他們,去找白先明,全部秘密辦理歐赴澳門護照,三天後,處理好這一切,集體去澳門等我,不許走漏半點風聲,對那些兄弟隻說這一次集體出去玩兒。記住,要秘密地走,不能引起其他人半點懷疑來。同時,不要問為什麽,隻需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梁辰安排道。剛才阿卜杜熱的話已經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必須要緊急處理做好安排了。否則真容易出大事情。
“辰哥,有這麽嚴重麽?”旁邊沉默了半晌的高羽輕聲問道。
“羽子,恐怕是真的要出大事情了。這不是阿卜杜熱的危言悚聽,而是可以預期的了。”梁辰長歎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向房間的背影顯得有些滄桑寂寥。
華京。
華劍園。
這裏也是整個華夏的軍機重地,在這裏居住工作著現役幾十位軍中高層,可謂是將星閃爍,無論拿出任何一個來,跺一跺在華夏軍中乃至政界都是威風八麵的人物,無論是誰隻要說一句話,恐怕都會引起華夏軍中一場大地震來。
當然,這裏守衛的森嚴也是可想而知了。
楊忠勇坐在寬大的辦公室中,麵色陰沉,手握著一個老式的搪瓷杯子,杯子上麵還寫著“一九七九,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字樣兒。此刻,他的大手握得杯子吱嘎吱嘎亂響,仿佛再稍稍用力,上麵塗著的一層搪瓷都會不堪重負剝落下來。
“混帳,簡直就是混帳!”楊忠勇怒吼道,將杯子往桌子上狠狠地一墩,整個桌子麵兒都發出“砰”的一聲巨響來。
他身前站著一個身著藍裝的海軍上將,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滿臉通紅,低著頭在那裏嚅嚅地不敢說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我問你,倒底是誰下達的攻擊命令?倒底是誰?”楊忠勇從桌子後麵幾步便躥了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胸口,怒聲吼道。
“是,是局特情處,說是有緊急任務,必須要搗毀這個恐怖分子基地,並且,他們還有空軍總部的命令,所以,我們隻能無條件服從,出動最先進的殲十五對這個恐怖基地進行攻擊。”那個海軍上將嚅嚅地說道,有些惶恐不安。
“放屁,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當時是誰在現場?具體是誰指揮了這場行動?”楊忠勇怒吼道,老頭子發起火來年輕時戰場博殺的英姿盡展無疑,將那個海軍上將搖得如風中搖擺的一片落葉。也不怪老頭發這麽大的火,這起攻擊事件居然瞞得死死的,直到兩天後,他才知道居然有這麽一回事。
當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登時就是眼前一黑,險些急怒攻心之下心梗發作死過去。這件事情的內情他當然知道,他更知道梁辰當時就在那個小島上,當時還在竊喜,梁辰這一次即將再立一記天大的功勞,他正琢磨著要給梁辰再請個什麽功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三架飛機六枚導彈毀了他的夢。
在這種可怕的大爆炸下,誰要是還能活下來,那可真是奇跡中的奇跡了。梁辰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曾經那樣英勇無敵屢立功勳的小辰子居然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他就有一種要發瘋的感覺。當兵的人,最憤怒也最悲哀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在前麵衝鋒陷陣,而後麵的人卻在暗地裏打人黑槍,這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無法容忍的事情。尤其是,他心底明鏡一樣,這麽做的人,必定是為了搶功,甚至為了搶功要殺死頭等功臣,想到這裏,他的心就在滴血,對梁辰充滿了愧疚的同時,對背後搗鬼的人同樣充滿了無邊的憤怒。
“是,是特情處,秋桐秋處長親自進行信號追蹤並且下達了攻擊指令。”那個海軍上將嚅嚅地道。
“秋桐?居然真是這個小兔崽子,哈哈,好,好,好,真是好啊,居然搶功搶到了要殺害自己人的地步了,這個狼崽子,跟他老爹簡直就是同樣的貨色。”楊忠勇悲愴地大笑起來,聲如夜梟啼哭。
那個海軍上將嚇得唇青頰紫,嘴唇哆嗦著愣是一個字兒沒敢說。整個軍委大院兒裏,恐怕也隻有這位老將軍敢這樣罵秋桐了。秋桐是什麽人?那可是某大部部長的兒子,是秋老將軍的親孫子啊。
“你給我滾出去,停職反省,滾!”楊忠勇死命地向後將他一推,他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開門溜了出去。
不過心底下這個憋屈啊。他當時也是奉命行事而已,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任務是什麽,等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居然真的把西北獨軍的秘密基地給鏟除掉了?這得是多大的一個功勞啊?甚至今天早晨楊忠勇叫他過來的時候,他還誌得意滿地以為這一次楊副主席會代表給他多大的嘉獎呢。
卻沒有想到,換來的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外加停職反省,前途未卜不說,這鍋烙跟著吃的也太冤枉了吧?
“你們高層之間的內鬥跟我有一毛錢的關係麽?我冤不冤啊?”那個海軍上將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軍委大院,心底下暗自腹誹不已。
而楊忠勇此刻已經在屋子裏都快鬧翻天了,把杯子砸了,把暖壺砸了,把電視也砸了,甚至連桌子都掀了,氣得連胡子都翹起來了,無論是誰都攔不住。
不過,明眼人清晰地能看得到,老將軍眼圈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已經紅了,好像有淚水隨時要流下來。
“給我備車,我要去三零一醫院。”楊忠勇發泄完一腔怒火之後,打開了窗子,平靜了一下,向著外麵的勤務兵說道。
“是,副主席。”那個勤務兵小聲地應道,撒腿便往外麵跑。他也害怕在這裏不小心再觸了楊副主席的黴頭,再結結實實地吃上一記大鍋烙,那可比剛才那位海軍上將還要冤了。
“小辰子,我對不起你,現在我就給你討一個說法兒去。就算是將軍現在身體情況不允許,我也要把這件事情跟他說清楚,要他看清楚他的兒子和他的孫子的真實嘴臉。”楊忠勇牙齒磨得格格做響,在心底暗暗發誓道。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現在已經職務調整為國家軍委副主席的楊忠勇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稍後,一輛SUV軍車駛出了軍委大院,直奔三零一醫院而去,甚至連一個保衛軍車都沒有帶,車子裏隻有開車的勤務兵還有苟棲和趙陽兩個最忠誠的下屬。
三零一醫院也是國家軍委下屬的醫院,同樣是國家最高級別、設施最先進、醫資力量最優秀的醫院,這裏根本不接待普通百姓,隻為軍中高官及國家領導們服務,屬於特種醫院那一類的。
車子風馳電掣地駛出了軍委大院,不過走了沒多遠,楊忠勇的車載電話便響了起來,正在閉目養神的楊忠勇現在心情煩燥,沒有理會,也並不想接,隻是那電話依舊執著地響個不停,他暴怒地抓起了電話,“誰?”他怒聲吼道。
“楊主席,我是不是要恭喜您的高遷呢?”電話裏,傳來了梁辰的聲音,聲音裏有調侃,但更多的是深層的悲哀與憤怒。
“停車!”楊忠勇神色不變,轉頭向著勤務兵喝了一聲,那個勤務兵一腳踩住了刹車,將車子緩緩停靠在路旁邊。
“司令員,怎麽了?”苟棲看這架勢不對,皺眉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怎麽。苟棲,你來開車,你,下車,自己打車回去吧。”楊忠勇向那個開車的勤務兵道。
那個勤務兵有些懵頭轉向,不過還是照著指令去做了,乖乖地下車打車回家了。
“小辰子,你還活著?”楊忠勇握著電話,說出了這一句話後,已經是聲音哽咽起來,老淚縱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