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試探
望著這個死掉的殺手,梁辰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撕下剛才套上的衣服,依舊返回到了牢房中去。
此刻,外麵的守衛已經聽到了石牢裏的打鬥聲,紛紛跑了下來,一看到這種情況,登時駭了好大的一跳,舉著槍,如臨大敵地指著牢房裏的梁辰。
梁辰隻是冷冷地望了他們一眼,麵向著牆壁轉過了身去,再也不理會他們。
好一陣兵慌馬亂之後,一切才都結束了,室內重新恢複了寧靜,拖出了那兩具屍體之後,居然再沒人守衛在這裏了。
牆角處傳來了“吱”的一聲響,梁辰低頭望過去,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來。
隻見牆角邊有一隻碩大的老鼠正翻著身子在那裏,嘴裏流出黑色的血來,四肢抽搐著,一會兒功夫後,便動也不動了。
“饅頭裏下藥,誘我出逃借機擊斃我,真是好毒的心機。”梁辰冷笑著,眼裏的光芒如針射一般,向外攢射不休。
正在此時,外麵的鐵門“哐”的一聲響,已經有人走了進來。
梁辰並未回身,依舊坐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是待那個人走到鐵柵欄外的時候,一揚手,已經將最開始夾在饅頭裏的那個紙團扔了出去,被外麵的那個人接住,隨便一掃,發出了一聲讓人心悸的冷哼聲。
“有人讓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剛才你為什麽沒有逃?”那個人站在梁辰的身後問道,聲音很熟悉,並且透著一股久違的感覺。
“不逃能活,逃就意味著死。況且,這隻不過是一場拙劣的栽贓罷了,如果我真逃了,無論成功與否,都會墮入敵人的圈套。”梁辰淡淡地道。
後麵那個人怔了一下,半晌才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兩位會長真的沒有看錯你,你也沒有讓他們失望。我也是來替他們捎話來的,他們想對你說,小辰子,好樣的。”
梁辰麵對牆壁隻是一笑,並沒有說話。
“廢話就不多說了,這是一瓶奇藥,明天早晨你把它抹遍全身。”那個人將一個黑色的藥瓶放在了梁辰的身畔,低聲說道。
“嗯。”梁辰點了點頭應道。
那個人轉身退了出去,隨著鐵門沉重的一聲響,他已經出門而去了。
梁辰終於轉身,拿過了那瓶藥,仔細看了半晌,隨後揣進了懷裏,和衣仰倒在床上,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汪海全坐在椅子裏,望著天外漆黑的蒼穹發怔,虞占元同樣站在他的身後,有些心神不寧。
“大哥,為什麽你能預料到會有人將對梁辰不利,卻不出手而是放任為之呢?難道你真的不怕梁辰出什麽意外?”虞占元語氣幽幽地抱怨了一句。
“少年人,不經曆煉怎能成大器?況且,如果他真的要這樣死了,那也證明,他沒有到我這裏告禦狀的資格。”汪海全淡淡地一笑道。
“可是……”虞占元有些不服地張嘴剛想說什麽,卻被汪海全舉手打斷了,“我知道你心疼他,但這是他必須要經曆的一關。隻有過了這一關,才能讓我真正能狠得下心來去做些什麽。否則的話……”汪海全說到這裏,長聲一歎道,語氣裏不勝唏噓,不勝感慨。
“你的意思是說,想借這個機會看看倒底有沒有人真正起了歹意反心?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想造反?”虞占元怔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大喜道。
“嗬嗬,小元子,比起梁辰來,你的反應還是太慢了。”汪海全搖頭說道,臉上也不知道是挪諭還是什麽的神色。
“他還不是我教出來的?青出於藍,也正常。”虞占元老臉不紅不白地道。
“你教出來的?你能教出這樣的人物?就算是你碰到這種人物,也是你的幸運了。”汪海全禁不住啞然失笑道。隨後又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其實,這隻不過是一個試探罷了,卻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把手伸到了我的家裏來。小元子,你說,這個人會是誰呢?”
“很有可能是趙老二。”虞占元咬著牙道,腮畔兩塊腮肉怒突出來,恨恨地道。
“也有可能是李老三,或是逮老四。”汪海全挑了挑壽眉,轉頭看了看他。
“反正,無論是誰,都該死。這不是擺明了早就暗藏禍心麽?也證明了,如果他們要是真想的話,會不會就隨時有機會對你不利?真是該死。”虞占元眼裏有著無比憤怒的火花兒。
“唉……”汪海全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原本清澈的眼神有些黯然起來,一瞬間,現在的他看上去真的像一個九十歲的老人了,而不是曾經那個精神矍爍的長者。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照射進來時,梁辰已經開始在屋子裏打拳,抓著鐵柵欄將身體水平豎起,直到有人走進來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簡單地就著走進來的人端著的一盆涼水洗漱了一下,梁辰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兩個守衛走了出去。
沿著白色的石子鋪成的甬路,幾個人一直向前走,走了好遠好遠,穿過了無數風情別樣的建築,最後來到了一間頗有哥特式風格的圓頂建築前方,這棟建築看上去像是一座歐洲中世紀的教堂,文藝複興的古典風情十分濃鬱。
梁辰整理了一下衣服,悠然往裏邁步走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車子刹車的響聲,一列長長的車隊駛了過來,清一色是黑色的勞斯萊斯。
車子停下了,梁辰也恰於此時轉身回首望過去,就看到了趙滿堂、李滿江、逮滿春三個人正從車子上走了下來,八目相對,刹那間火星四射,不屑、輕蔑、怨毒、憤怒,等等情緒的碎片飛濺開來,讓周圍原本就已經十分緊張的氛圍變得更加狂躁起來。
“小子,聽說,你是來告狀的?”三個人徑直走過了梁辰的身畔,趙滿堂並未看他一眼,轉身而去。李滿江眯著眼仔細地打著他,同樣不發一言,默默地從他身畔走過。唯有逮滿春獰著眼神,站在他身前,死死地盯著他,臉上的肥肉都在因為怨毒與憤怒而在劇烈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