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夙命的對決
“劉若詩，劉若詩，天，那不是莎莎的母親麽？命運，難道居然是如此的巧合？我的父母，當初就是劉若詩母女的救命恩人？而我和莎莎居然就是當時的當事人的後代？這真是夙命的安排麽？還是上蒼對我們的同情和可憐，讓我們最終走到了一起？”梁辰腦海裏混沌一片，已經被這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結果震驚得無話可說了。
自己的父母為救劉若詩而死，劉莎莎是劉若詩的女兒，自己又是她們母女恩人的後代，現在兩個人又結合在了一起，自己還成為了吉家外家家主……這裏麵的巧合之處，簡直離奇得有些恐怖了。
不過，也錯非是當時的劉若詩，否則，又有哪個女子能值得龍門這樣大動幹戈不死不休呢？想到這裏，梁辰對賀強的話隱隱約約中又信了兩成。
“怎麽了？你也知道這個女人和龍騰海的那些破事兒麽？”賀強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怎麽，隻是心緒起伏無法控製罷了。”梁辰搖頭說道，神色重新恢複了沉穩。每個人都有秘密，他還不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秘密都跟這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的殺手說出來。這也是賀強曾經教給他的殺手守則之一，現在，倒是被梁辰完美的詮釋到了他的身上。
“那你為什麽今天才將這一切告訴我？”梁辰有意無意地岔開了話題。
“我隻是希望小黛的兒子能成熟一些，再成熟一些的時候，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他。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永遠將這些秘密埋藏在心底，永遠都不告訴你。或許，這才是小黛九泉之下最想讓我做的事情。因為，她隻希望兒子好，不希望你死，或許，她更不希望你去冒著天大的風險為她報這個所謂的仇。”賀強長長地歎息著，提起了那個“小黛”，語氣裏不勝唏噓，不勝感歎，也不勝惘然。當然，還有一絲無法說出的情與戀。
梁辰心下一陣悲傷，因為他知道賀強所說的“小黛”是什麽人，那就是她母親的名字，她的母親叫尹小黛。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告訴了我這一切。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在痛苦的煎熬與折磨中活一輩子。我想，這更不是我的母親所希望看到的了。”梁辰神色黯然地說道。
“嗬嗬，不必說感謝。我救你養你，隻不過是想看到你的時候想起小黛，僅此而已。”賀強幹澀地笑了笑說道。
“我現在依舊不能判定你所說的一切是真是假，不過，我會去驗證。至於結果如何，隻要我不死，總有一天我會搞清楚這事實的一切。現在，請允許我叫你一聲，父親！”梁辰默然許久後，突然間開口說道，句句字字，飽含深情。無論賀強所說是真是假，十年的養育之恩，終究讓他無以為報，這一聲“父親”，情真意切。這是感恩，也是人性深處未知的救贖。
這一刻，賀強怔住了。他沒有想到，梁辰會突如其來地喊他一聲“父親”，這讓他措手不及的同時眼眶也略有些濕潤起來——他從來沒有奢望過梁辰喚他一聲父親，因為他清楚無論從哪方麵而言，梁辰都絕不會喚自己為父親，於他而言，內心底處，梁辰是工具多於是一個自己養育的孩子。而事實上，十年來，梁辰也從未喚過自己一聲父親，他也向來認為是這是理所當然。
但現在，梁辰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父親”讓賀強頓時有一種想痛哭的衝動，隻不過，這種感情卻強行地被他遏製在了心底深處，輕輕地轉過頭去，隱蔽地揩去了眼角的一滴淚水，略帶慘然地一笑，“梁辰，你錯了，你的父親不是我，我也不配做你的父親。我隻是一個癡戀著你母親的殺手而已，又有什麽資格被你用至親的稱呼所喚？”
“是否承認是你的事情，喚與不喚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所說一切為真，待大仇得報時，你將會享受到這人世間最溫情的一切，希望你到時能夠喜歡。”梁辰笑了，還略有些冷漠的笑容中帶上了一絲說不出的脈脈溫情。
“但願吧。”賀強閉上眼靠在後座上，淡淡說道，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語氣裏無悲無喜，可是心底下卻是長長地一聲歎息，“恐怕，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了。”
突然間，他對於未來真的有了一種無法說出的希翼與向往，想一想梁辰所說的那個結局，他的心底突然間就多出了一份不切實際的期待來。
“難道，我真的老了麽？怎麽會有這樣荒唐的想法了？”賀強心底喃喃而道，耳畔卻響起了空姐的聲音，“先生，已經著陸了，請您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下飛機，祝你旅途愉快。”
賀強豁地睜開了眼睛，卻陡然間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睜眼望過去，前方的梁辰早已經消失不見，機艙裏也隻剩下他一個人了。而他身上，則多了一件外套，那是梁辰的衣服，上麵還有著這個他養育了十年的孩子身體的餘溫。
“這是夢還是現實？”賀強緩緩地站起來，轉頭望向外麵忙碌的人群，一陣茫然，突然間，又有了一絲強烈的悔意。至於為什麽後悔，甚至他自己也無法說清楚這種情緒。
梁辰緩緩地走在上京的街道上，路兩旁的芙蓉樹上綻開著柔弱卻美麗的花朵，迎著風兒，在燦燦地笑，讓人一望上去心情愉快極了。
不過現在的梁辰心情卻是一片沉重，縱然再是豔麗的天再豔麗的花，也無法驅退心中的半點陰翳。
如果賀強所說是真，那現在他就真的多了一個必須要麵對的對手，龍門。並且，是無比強大的對手。
其實因為莎莎和吉家的緣故，他與龍門之間已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但那隻不過是要龍門給出一個交待罷了，或許還未到勢同水火的地步。但現在，莎莎母親被無情的拋棄，而自己父母慘死於龍門之手，這一切如果都成立的話，那龍門就是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隻要有自己在，龍門便必須要覆滅——這也是梁辰做人的原則。
“龍門，曾經是我這一生中的偶像，現在卻又成為了我最大的敵人。或許，這真的是一場夙命的對決吧？”梁辰搖頭苦笑了一下，抬頭望向遠方駛過的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轎車，那也是虞占元在上京的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