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哭泣的質問
梁辰抬眼望過去，就看見藍雨恬就站在麵前。今天的她好像經過了一番刻意的打扮，俏臉上略施脂粉，格外的嬌俏嫵媚。穿了一身限量版阿迪運動服，紮了一個清清爽爽的馬尾辮，踩著一雙粉色的運動鞋，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清新爽利，健康陽光。
“你好，藍小姐。正好我要找你。”梁辰淡淡地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藍雨恬坐下。
“看起來梁大英雄今天興致很高啊。”藍雨恬居然出奇溫柔地笑了笑，說道。
“沒什麽高不高的。隻不過是一個朋友來請我喝茶罷了。”梁辰淡淡一笑道。
“是那個宋明義麽？鬼頭鬼腦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了。”藍雨恬轉頭向外瞥了一眼，有些不屑地道。
“鬼頭鬼腦的不一定是壞東西，道貌岸然的也不一定是好東西。這個好像不能光憑相貌而定吧？”梁辰搖了搖頭，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噢？難道你這麽大量，居然對一個這樣猥瑣且曾經對你不利的人改觀這麽快。你不會，真是因為他給了你這筆錢吧？”藍雨恬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張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似笑非笑地望著梁辰道。
“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梁辰挑了挑眉毛，看了她一眼道。
“我還真不屑於偷聽誰的說話，尤其是這個沒有誠意的家族派來的這個猥瑣的人。”藍雨恬撇了撇嘴道。“不過就算沒偷聽到，我也知道他找你倒底幹什麽。無外乎，就是想通過你跟藍家拉關係，然後軟磨硬泡商量那個鐵礦的事情罷了。”
“嗬，什麽也不做，隻拿現成的利益，豈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梁辰饒有興趣地望了藍雨恬一眼，微笑說道。
“算了吧，你以為事情會這麽簡單？鐵礦是什麽？那可是戰略資源，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是一種完全可以做為媲美核彈的武器，靠著它來縱橫闔合，達到許多連想都不敢想的目的。不過，這也是一把雙刃劍，現在，無論是哪個大國都缺鐵，如果哪裏發現了鐵礦，誰不想去插上一腳，分一杯羹？尤其是非洲這種根本就相當於半原始社會的大陸。那裏的所謂主權國家，今天這個人執政，明天或許就被推翻了，根本就是一個沒人管的爛地方。所以，這裏也是群雄逐鹿相互爭奪的一塊大好資源之地。你以為，那塊鐵礦誰就能輕易吃得下？別說現在宋家死死地守著那個鐵礦根本不放手，隻是試探性地跟藍家放出消息，看看藍家倒底什麽意思，現在誰都不知道那個鐵礦倒底在哪裏，屬於哪個鬼的國家。就算知道了是哪個國家，藍家也絕不可能輕易插手進去，要知道，誰敢吞下這個鐵礦，誰就會成為被諸多大國乃至財閥盯緊的一塊肥肉。恐怕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還奢談什麽利益？宋家這麽做，擺明了就是想拿我們藍家做擋箭牌和替死鬼，讓我們衝在前麵擋災，然後在背後大撈一把就走，把這個爛攤子扔給我們，到時候，藍家身陷泥潭之中，恐怕想抽身都不易了。”藍雨恬冷冷地哼了一聲，徐徐說道。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整個二樓的茶客都已經清走了，現在兩個人說話倒是不虞被人聽到了。
“哦，原來是這樣。倒是多謝藍小姐指教了。”梁辰把藍雨恬的話暗暗記在心底，點點頭，笑笑說道。
“梁辰，你非得跟我這樣客氣嗎？難道我在眼裏，永遠隻是一個陌生人？”藍雨恬因為梁辰左一句“藍小姐”右一句“藍小姐”，有些氣憤起來，將那張卡扔到了梁辰身上，哼了一聲說道。
“不是陌生人，我們是朋友。”梁辰將那張卡拿起來，揣進了懷裏，微笑說道。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藍雨恬瞪視著他，追問道。
“藍小姐想跟我成為什麽樣的朋友？”梁辰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茶，吹了吹液麵上的茶葉，緩緩問道。
“我……”藍雨恬咬了咬牙，可是礙於少女的麵子，有些話，終究還是無法說得出口。
“藍小姐，你放心，我能為藍家做到的事情，一定都會做到的。”梁辰放下了茶杯，微笑望著劃藍雨恬道。
“我不希望你為我的家族做什麽，我隻希望你為我做什麽。”藍雨恬忍了半晌，終於沒有忍住，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說完這句話，已經別過了頭去，臉上飛紅陣陣，不敢再正眼去看梁辰，隻是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瞥著他。
“這好像並沒有什麽區別。”梁辰怔了一下，點燃根煙，繞了彎子，小心翼翼地回避開了這個問題。
“你，你……”藍雨恬現在真的很想發怒，卻無法發怒，因為梁辰始終狡猾地規避著某些實質性的內容，讓她想發怒也無從發怒。
“真的沒有分別？”藍雨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溫柔，一定要溫柔地跟他說話，用自己的柔情去打動他。
“我覺得是這樣的人。你與藍家捆在一起，緊密不可分，家族的利益就是你的利益，你的利益也代表著家族的利益，這又有什麽好分的呢？”梁辰搖了搖頭說道。
“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家族？”藍雨恬咬了咬銀牙問道。
“我隻能這樣想。”梁辰攤開了手掌。那上麵還有著今天上午經曆了生死博殺後留下的一道道未愈的傷痕。
“那你就是不解風情的傻瓜，蠢貨！”藍雨恬實在忍不住了，豁地站起來，抓著桌子怒視著梁辰罵道。
“藍小姐，有時候人太聰明了，不是什麽好事。”梁辰深吸了口氣，輕歎了一聲道。
“那你就是故意在裝糊塗，你難道不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藍雨恬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一直想說卻礙於尊嚴從來沒有說出來的話來。
梁辰怔住了，深深地望著她，半晌，才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搖了搖頭，“藍小姐，很抱歉，我天資愚鈍，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少說這些沒營養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聰明一世，又怎麽會不明白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含義？好，你非要裝糊塗，那我就告訴你，這就是我的表白，我喜歡你，怎麽樣？你高興了？虛榮心得到滿足了？”藍雨恬說出了這句話，突然間就覺得心底下無法說出的委屈和難過，從小到大，她還是頭一次主動去向自己喜歡的人去表白，可是這種表白卻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說出的，是在對方誤會重重的狀態下表白的，這份表白，對她來說，實在是世界上最無法忍受的折磨。
可這一切，又怨誰？
越想越是覺得委屈，眼淚禁不住就撲落落地掉了下來，掉在了茶杯之中，濺起了幾點深色的水珠，在杯中蕩起了幾圈漣漪。
梁辰深深地吃了一驚，盯著藍雨恬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莎莎、還有高丹，還有陳美琪那哭泣的淚眼，突然間幾個人在眼前就虛幻地合四為一，讓他一陣恍然，有些失神。
半晌，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藍小姐，你先激動，坐下來說話，好嗎？首先我對你的表白，嗯，表示感謝，謝謝你對我的青眼有加，謝謝你對我梁辰高看一眼，厚愛一層，謝謝你……”
話還沒說完，便已經被藍雨恬憤怒至極持揮手打斷，“梁辰，你少在這裏跟我打馬虎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甚至還有些討厭我，我就想知道，你倒底討厭我哪一點？隻要你能說得出，我便能做得到，改過來。甚至……”藍雨恬死死地咬了下嘴唇，將語氣放柔緩下來，“甚至，就算是你讓我退出藍家，跟你走，我也會拋下所有功名利祿，義無反顧。”說到這裏時，她的語聲無法形容的堅決，顯示著早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不，不，藍小姐，你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我是想說，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愛人，想必你是應該清楚的。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探討了很多次，好像沒有再探討的必要了，你說，不是麽？”梁辰有些開始頭大，他不知道自己今年是不是走桃花運，怎麽這些桃花一朵朵都向著自己飄啊飄的，但他實在有些不堪桃花之重負了。
“好，那我問你，是不是如果你現在沒有愛人，就會選擇我？”藍雨恬緊緊抿了下嘴唇，突然間就問道。
“這……嗯？藍雨恬，你這是什麽意思？倒底想幹什麽？”梁辰心底下突然間便是一驚，湧起了不祥的預兆。
“沒幹什麽，我隻是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倒底算什麽？”藍雨恬並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做為朋友，你可以走進我的心。”梁辰沉默了一會，緩緩地說道。
這句話出口，藍雨恬隻覺得耳畔“轟隆隆”作響，好像，天地間正有一扇大門，沉重地、緩緩地閉合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