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退出？
“如果不是你，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對我說這樣的話，他早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藍天放眼帶寒芒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道。顯然有些不滿了。
“對不起，我無意觸怒您，不過，我想我說的應該是實話。其實就算您不說，我能夠看得出來，貴家族內部早已經分成了兩大派係，以您為首的一派，和以藍天成和他的那個死兒子藍雨生是一派，宗堂議事會的長老們也同樣分做兩派支撐他們。如果沒有這一次的事情，恐怕接下來，一旦家族之中有任何的風吹異動，或是外部壓力，都會導致家族內訌，甚至分崩離析都不是不可能的了。而這一次您做得很漂亮，借助天時地利，順勢而為，終於將這些危害到家族穩定的人全都犁清了出去，不僅藍雨生死了，恐怕藍天成也完了，今天隻能提前退休在咀嚼痛苦中頤養天年了。而在背後支撐他的那些宗堂議事會的長老們，這一次也逃不過您的清洗，要不然，剛才結束的宗堂議事會上，又怎麽可能有些人臉色一片灰敗的出來？明顯就是被奪權清洗出權力高層的象征嘛。不得不承認，您絕對是一個可以隨時化危為機的梟雄人物。”梁辰嗬嗬一笑道，隻不過最後一句話也說不上是褒揚還是諷刺了。
藍天放盯著他，眼中寒芒閃爍，不時有怒意閃過，不過隨後歎了口氣，怒意緩緩消褪，取而代之的，卻是眉宇間說不出的滄桑與疲憊。
“很難得，你並沒有像外人一樣猜測我這是在為了雨恬鋪路，亦或是為了自己這個所謂家主寶座的利益而不惜血洗整個家族。”藍天放坐在了梁辰的對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輕歎了一聲道。
“誰這樣去想你，恐怕就有些太狹隘了。那證明他隻看到了局部的利益，並沒有看到真正的大局。事實上，家族的真正穩定，才能保證每一個人的利益。所以，這樣看你的人，都是小人，藍家主倒也不必介懷了。”梁辰笑了笑說道。
“難得，真是難得！”藍天放擊節而歎，望著梁辰，眼放奇芒，眼神閃爍不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眼神逐漸平緩下來，可是望著梁辰時，卻顯得更加的深遂了。這也讓梁辰有些琢磨不透他倒底在想些什麽。
“明天的比武招親，你準備得怎麽樣了？”藍天放突然間轉而問道。
“真的要我參加？”梁辰揉了揉眉心，令他頭痛的事情終於來了。
“難道你想放棄？”藍天放一皺眉頭，突然間問道。
“我……當然不想。”梁辰摸了摸鼻子道。
“嗯？這麽勉強？難道又有什麽問題了？”藍天放兩眼中射出道道寒芒來，語氣轉冷下來。
“是讓我說實話還是讓我說假話？”梁辰歎口氣道。
“你覺得呢？在我麵前說假話，你認為這是一種聰明的舉動嗎？”藍天放冷冷地道。
“的確不算太聰明。”梁辰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吧，否則的話，你今生今世也別想再走出藍鎮了。”藍天放哼了一聲道，語氣裏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梁辰隻是淡然一笑，“藍家主，我想，做為一個父親，你應該是很愛自己的女兒吧？”他突然間說出了這句看似毫不相幹的話來。
“廢話。”藍天放又是好氣又好笑地罵道，“如果我不愛這個女兒，又怎麽可能頂著宗堂議事會的壓力，把這場比武招親的範圍擴大？其實就是想在可能的範圍之內，盡可能地再給她一些選擇的空間，也算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給她的一個交待了。”藍天放說到這裏，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這孩子就是個一個女兒身，如果是個男丁，也永遠不會有這麽多的問題和麻煩了。”
“嗬嗬，那就是了，您這樣愛她，肯定也不想讓她受委屈了。現在家族內部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又何必再去舉辦這所謂的比武招親呢？幹脆提前散了，不舉辦了，讓您的女兒多自在一段時間，別束縛她，豈不是更好呢？”梁辰笑笑說道。
藍天放卻不說話了，隻是皺起了眉頭，盯著梁辰，沉默了半晌才問道，“梁辰，你是個聰明人，怎麽說的這些卻都是糊塗話？你覺得，現在取消這場比武招親，可能嗎？現在派出子弟前來招親的家族一共有三十二個，都已經來到了泰慶，明天就會來到藍鎮，跟他們說取消這場比武招親，跟他們怎麽交待？藍家的信譽和顏麵又何存？你問的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失望。”藍天放搖了搖頭道。
“藍家主不要誤會，其實我是想說，無論如何，雨恬對這場比武招親都是很排斥的，正因為排斥，她才選擇了把我帶回來，攪亂這場比武招親的。”梁辰並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抬頭問道。
“這個問題我們已經探討過了，現在再擺出來，有意義嗎？”藍天放眯起了眼睛，裏麵透射出了針刺般的光芒，冷冷地道。
“因為，我突然間發現，好像這個比武招親恐怕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了。如果我冒冒然參與進來，恐怕，最後送了命也不定能得到什麽。”梁辰搖了搖頭道。
“這麽說，你是違背那天夜裏我們之間的承諾，想退出了？”藍天放盯著他，眼中已經有怒火燃燒了起來。
“您可以這樣認為。”梁辰笑了笑回答道。
“混帳！”藍天放怒意滔天地罵道，“啪”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激跳起來。
“嘩啦……”周圍突然間湧出了一大群侍衛來，手中槍械持起，對準了梁辰，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都給我退下去！”藍天放怒喝了一聲，那些侍衛又如來時般悄悄地去了，顯示了極高的素養。
“梁辰，說來說去，你的意思就是，自己是來給雨恬做托兒的，與她並沒有半點感情。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走人了，是這樣嗎？”藍天放站起來指著梁辰，寒聲問道。
“沒錯。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其實藍小姐並不喜歡，我也並不喜歡藍姑娘，不過因為藍小姐救過我，所以我才答應了她的請求，陪她來走這一趟。其實就我個人而言，是很想通過這場所謂的比武招親跟藍家拉近關係的，但很讓人無奈的是，您的家族實在太複雜了，恐怕這場比武招親也不是那樣好相與的。所以，我準備提前退出，希望藍小姐別生我的氣，也希望藍家主您不要介意。我，畢竟隻是個外人罷了，對於這個局來說，也無足輕重，所以，還請藍家主放我一馬，還我自由。”梁辰歎口氣道。
藍天放不再說話，一對眸子裏的怒意居然開始緩緩地消褪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複雜的情愫和奇異的光芒，似乎，他在深深地思考著什麽。
“梁辰，古代兵法有一策，叫做，欲擒故縱，是吧？”沉默了半晌，藍天放居然笑了，緩緩地說道。
“是。”梁辰也笑了。
“嗯，我想，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你應該並不是不想參加這個比武招親，隻不過，你想得到更多，所謂的想退出，隻不過是想為了換取更大的利益而加重自己份量的一個手段而已。是這樣嗎？”藍天放坐了下去，拿出了一枝雪茄點燃，抬頭望著他問道。
梁辰歎了口氣，“不過是藍家家主，什麽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沒錯，我並不是想真的退出，而是想提出些要求罷了。不過，藍家主，你說對了一半。其實我並不想得到什麽，隻是簡單地提個要求，如果您答應我，那這場比武招親，還是可以商量的。”梁辰直視著藍天放的眼睛問道。
“嗯，你說吧。我在聽。”藍天放眯了眯眼，示意梁辰可以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真的參加比武招親並且取得了冠軍，希望您和您的家人都能真的放我走。”梁辰清清嗓子說道。
“嗯？難道，你就那樣討厭我家雨恬？還是覺得我家雨恬真的配不上你？”藍天放微微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不悅地說道。這倒並不是代表著他很希望梁辰成為他的女婿，隻是梁辰這句話頗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意思，好像從內心底處十分抗拒藍雨恬乃至藍家，這讓他感覺到很不爽。
“那倒不是，事實上，我和藍小姐之間原本就不可能，這件事情我從來未敢想過。我想說的就是，希望藍家主不要過河拆橋。可能我的話有些直接，不過我相信您不會介意的。”梁辰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可以去拍廣告的潔白牙齒道。
“就這麽簡單？”藍天放再次怔住了，原本他以為梁辰會獅子大開口，提出更多的要求來。
“我這個人一向不貪婪，隻要有三尺立椎地，是個自由無羈身，就夠了。”梁辰笑了笑道。
“好，我答應你。”藍天放點了點頭，算是承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