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
強自摁捺著性子，梁辰深吸了口氣，“你覺得，我們之間能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梁辰盡量將語氣放緩，冷哼一聲道。
“不就是秋林出手幫你擺平了澳門的事情麽？有什麽大不了的，至於你這樣緊張麽？如果你求我，我一樣可以幫你解決這個事情。”藍雨恬哼了一聲道，不過心底下卻略有些吃驚，以梁辰這樣沉定的人，怎麽一提到秋林便如此緊張？按理說，就算是秋林是華京城第一大少，梁辰的表現好像並不應該。不過，現在這倒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很吃驚梁辰倒底是如何認識上這樣的人物，對他來說，秋少幾乎就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她倒是對梁辰的出身越來越感興趣了。對她而言，梁辰現在就是一個謎，一個充滿著的神秘的謎。可越是這樣，她對梁辰的好奇心便愈強，越想深入地探究梁辰的個人世界。當然，利用何種方法，如何進行探究，那就不得而知了。
梁辰微眯著眼睛望向藍雨恬，腦海中緊急地轉著念頭，有些拿捏不準藍雨恬這倒底是欲蓋彌彰，明明已經摸到了某些事情的脈絡，卻擺出一副知做不知的樣子來敲山震虎，對他進行威脅，還是真的僅僅隻是知道這些而已？
他眼中智光輕閃，不動無息中觀察著藍雨恬的神色及一舉一動，卻看到藍雨恬倒是神色淡然，除了眸中有一絲因為梁辰的無理而憤怒的表情外，其他的，倒真的沒什麽了，也不知道倒底是她心機深沉，隱藏得過深，還是她確實什麽都不清楚。
“我從來沒有求人的習慣。”梁辰凝視了她半晌，冷冷地道。
“少來。你找到秋林幫忙，難道不算是求人？別在這裏自做清高了，解釋就是掩飾，有勁麽？”藍雨恬輕撇紅唇，終於抓住了梁辰的痛腳，狠狠地不屑了一下道。
“他是我的朋友，幫我理所當然。”梁辰仔細揣度著她的話，同時恢複了鎮定，淡淡地道。
“朋友？嗬嗬，梁辰，你好像未免有些過於天真了。秋林這樣的世家子弟，老爺子跺一跺腳這華夏都要顫上三顫的大人物，會有真正的朋友？在他們眼裏，隻有利益，沒有朋友。不過我倒是很納悶，倒底是秋林看上了你哪一點值得利用，所以肯出手幫你呢？難道，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藍雨恬用譏笑的目光望著他道，用語很是刻薄，不過在這隻言片語之中，卻透露出了對世事的洞察與熟稔，當然，語氣裏對那些世家子弟也更是充滿了不屑。
她最後一句話卻讓梁辰心底下再度一跳，眯了眯眼，“藍小姐，說話請注意你的用語。難道世家子弟與普通人就不可能成為朋友？相互之間就非得存在些利用關係？至於我們之間倒底有什麽秘密，也不在你操心的範圍之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梁辰最後一句話也是半點情麵沒給藍雨恬留，讓藍雨恬心下恚怒不堪。不過梁辰卻是有意的，他就是想通過激怒藍雨恬，讓藍雨恬在不知不覺中透露出一絲半絲的口風，從而從她言語中的蛛絲螞跡裏，找到有價值的東西，更有利於自己的判斷。
果然，藍雨恬當即大怒，柳眉倒豎，“梁辰，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隻是好心好意警告你罷了，這些世家子弟，一切以利益唯重，如果不是跟他們有對等的關係，恐怕誰都進入不了他們的法眼。就算是他們肯折價相交，幫了你一點點忙，恐怕最後也要十倍百倍千倍地拿回去，被他們吃得連渣子都剩不下。我就見過很多衙內大少就是這樣幹的，甚至跟外省的某些江湖人物相互往來，借助他們建立自己的渠道牟取暴利，可最後那些人無一例外，下場都很慘。當然，你非要自以為聰明跟他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自以為可以從中牟取利益，借他們的勢上位，我沒意見。如你所說，你死你活，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我又何必操這個心？”藍雨恬銀牙緊咬地罵道。
“哦？是麽？既然你這麽淡然，又何必再在這裏跟我浪費唇舌提點我呢？我是不是要說一聲謝謝？那些世家子弟對我有所圖，那您呢？尊敬的藍大小姐？您這樣關心我，又為的是什麽？”梁辰冷笑連連地道，繼續故意激怒藍雨恬，不過心底下卻是有些疑惑起來。看樣子，好像藍雨恬並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剛才的話如果認真聽進去，也未嚐不可以看做是一種變相的勸告——勸自己離那些世家子弟遠一些。但原來的那個疑問卻又來了，她何必這樣擔心自己？倒底是出於什麽目的？
“為什麽？白癡，我希望你死快點！”藍雨恬氣得高聳的胸脯都一起一伏的，死死地咬下嘴唇罵道，賭氣地靠在坐椅上，不再說話了。心底下卻是氣得不行，這簡直就是一頭好賴不分、油鹽不進的強驢，自己真是跟他說不清楚。
不過氣過之後自己卻又覺得有些好笑。多長時間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樣有過劇烈的情緒波動起伏了？如果讓家裏人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估計一定會大吃一驚了。難道，一個人，真的會因為另一個人而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天生的脾氣秉性或者後天煉就的淡然與城腑嗎？
想來想去，她倒是有些神思怔然了起來。
旁邊的梁辰心底卻是絕不平靜，他現在依舊有些吃不準藍雨恬這突然間的一問倒底意味著什麽。
“看起來，倒是真有必要跟她走這麽一遭了。”梁辰在心底呼出了一口長氣，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否則他寢食難安。
不過，想到這裏，心底又是一跳，因為他想起了曾經秋老爺子說過的話，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他一切小心。話裏的含意分明就是趙家有可能摸到了這件事情的蛛絲螞跡。但問題是，當天晚上的設計他自認為還是天衣無縫的，知情人隻有那麽幾個，倒底是誰能夠知悉這件事情並把這件事情透露出去呢？難道，真的是眼前的這個藍雨恬？可她又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事情？難道一直在派人跟蹤自己？這個突如其來冒出來的背景強大的女子這麽關注自己倒底所圖何謀？難道想以這個來威脅秋林？……
一時間，腦海裏倒是天馬行空，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湧了出來，讓他一時間有些頭大如鬥。
定了定心神，梁辰緩緩開口，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圍繞剛才的話題進行，畢竟，如果藍雨恬真的不知道這件事的話，而自己一個勁兒地在這件事情上繞圈子，以藍雨恬的聰明與心機，恐怕就真的會起疑心了。
“藍小姐，請問，我們要去多長時間？”他似乎現在倒有了跟藍雨恬聊天的興趣。
“最多兩天，然後你就可以回你的江城去混江湖做老大挨刀子被世家子弟玩兒了。”藍雨恬哼了一聲，硬梆梆地回答道，好像巴不得梁辰快點死似的。不過梁辰聽了這句話卻是心中一凜，感覺她好像話裏有話。
“哦？藍小姐，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現在江城還會有什麽大變故發生不成？我倒是覺得不可能。砥劍節已經過去了，江城應該很穩定。”梁辰皺了皺眉頭問道。
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知道的內幕恐怕要遠比他想像得要多，如果可以，他倒也不介意多從她嘴裏掏出些有價值的東西來。
“穩定？一個來曆不明的梁子恒上位坐上了一哥的位置，你認為這是穩定？你這位突如其來橫空出世殺出來的第十四位榮譽製老大上位，會讓江城穩定？真以為僅有幾個大家族的支持就能讓那些老大調轉槍口對付梁子恒？真以為這個江湖有一個規矩的約束就會那樣風平浪靜？小朋友，你幾歲了？智商還這樣不成熟嗎？別以為靠上了秋林這株大樹，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秋林這樣的世家子弟真會成為你的靠山？他們那些政治大家族之間的鬥爭恐怕讓秋林現在都有些自顧不暇，你還真以為關鍵時刻他會幫你？我看最多不過是想替你擺事吸金或是去做一些他不能親自出頭去做的事情罷了。”藍雨恬連連冷笑，不過話說到這裏，卻恰到好處地打住。但僅僅是這幾句話，卻明顯透射出了對於大局大勢清準的認知與把握，能簡單幾句話便將大局大勢分析到如此精準到位的地步，能力與聰明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了。
梁辰沉默了下去，不再說話了，倒不是被藍雨恬刺激到了，事實上，他也曾經想過這些事情不會善了，不過，藍雨恬有意無意間的那句，“一個來曆不明的梁子恒”這句話，卻讓他心底下一跳，突然間感覺到好像把握住了什麽。如果不出意料，砥劍節上所有人居然都針對梁子恒，還有方澤淳居然對他也是那種極度排斥的態度，就如藍雨恬所說，恐怕這不僅僅是幾個家族支持的問題了。
想到這裏，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原來，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