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房公子,我們談談
“春家主,您好。”梁辰在電話這邊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梁辰,謝謝你。”春萬山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後,緩緩地說道。
“嗬嗬,不必謝,張凱是我的兄弟,救他是我份內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你是春家的家主,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梁辰搖了搖頭,淡淡地一笑說道。
“嗬嗬,我同樣不是從春家家主的角度出發,而是在向你表達一個做父親的人,無法言說的謝意。”春萬山笑了,他最欣賞的就是梁辰這種居功不自傲、挾恩不圖報的性格,他知道梁辰這種人在這種時候不會說帶半點矯情的虛言假語的。
“從這一點來講,我接受你的謝意。”梁辰會意地一笑道。
“不過,我是春家家主,無論如何,你贏得了張凱父親的信任,同時也便贏得了春家家主的友誼。我這麽說,你應該清楚。”春萬山語帶深意地說道,聽上去像是一句廢話,可其中的深意恐怕隻有梁辰能懂了。
“我明白。從現在這一刻起,張凱便是春家的代言人,等到他應該浮出水麵的時候,自然會浮出水麵。不過,如果這樣的話,春家內部會不會有人懷疑春千海和春千洋的死,是張凱所為?懷疑他和懷疑我,其實也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了。”梁辰嗬嗬一笑道。
“你做得幹脆利落,絲絲入骨,環環相扣,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蹤跡與把柄,他們也隻能懷疑而已。沒有真憑實據,懷疑又有何用?”春萬山冷冷一笑,那種梟雄巨孽的霸氣在這一刻不經意間展露出來。
“那就好,春家主,我要就是你這句話。”梁辰展眉籲出口長氣,終於確定了春萬山的態度。
“梁辰,我希望兩年之後,我這一屆家主任期期滿時,張凱能順出水麵,接任春家家主。”春萬山突然間說道。
“為什麽?春家主的年紀並不算大吧?如果你想連任,恐怕沒有人能動搖你的根基。”梁辰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些大家族的事情,現在他也大概弄懂了一些。
“我累了。”春萬山沉默了半晌,輕聲地說道,語氣裏有著說不盡的勞累,說不盡的辛酸,隻可惜,無人能懂。
“我盡力。”梁辰沒再說別的,隻是歎了口氣,他知道有時候站在權力的巔峰其實也並不一定快樂,或許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心力交瘁的折磨。
“這一次,我就不說謝了。隻能說,張凱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榮幸,是我的榮幸,也是春家的榮幸!”春萬山歎息著說道,沒有半點虛情假意,有的隻是歎服。“放手做你們想做的一切吧,需要我幫忙時,盡管說話。”春萬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好。”梁辰沒有絲毫的謙虛。事實上,他現在確實有很多麻煩,如果真要有不方便擺平的時候,還真得需要春萬山暗地裏的支持。
“嗯。再見。”春萬山掛上了電話。
梁辰將電話揣進懷裏,籲出了一口長氣,習慣性地抬眼看了看天空,冬日裏的陽光並不溫暖,卻依舊那樣燦爛無比,輝耀世界。冬天雖然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不過,驀然間卻心底下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那純粹是經風曆雨之後的第六感警覺,多年養成的習慣。
下意識地轉頭往街角處一看,梁辰皺起了眉頭,隻見一個人影正快速地從街角處離開,瞬間已經走得遠了,再追已經來不及了。
輕哼了一聲,梁辰並沒有過多地在意,或許是哪個路過的小流氓在偷看自己,這種小角,也不值得去搭理一回。
那個人影順著街角跑出了好遠,拐過了幾條街後,鑽進了一家咖啡廳裏,要了杯咖啡,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猶自心有餘悸。
梁辰的眼光實在太銳利了,一眼望過來,就像是望穿了人的心,令他一瞬間有一種被電擊到的麻木感,這種感覺實在有些離譜兒,卻是他最真實的感受。
“嗎的,梁辰,我一定會讓你好看的。”那個人捏了捏拳頭,低聲罵道,不過他也不知道這倒底是自己給自己壯膽打氣的狠話還是一定要讓給梁辰好看的誓言。總之,如果真讓他去出手對付梁辰,他隻覺得有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奈感,就像是一頭狼想向一頭獅子發動進攻,簡直就是一種可笑的自殺。
“嗬嗬,房少,你在罵誰?”此刻,一把低沉妖媚的女聲響起在耳畔,讓他豁然一驚,抬起頭一看,麵前正站著一個二十八九歲,風情萬種的女子,正在向著他款款地笑。
“你是誰?認識我?”房少冷冷瞥了她一眼,戒備地道。
“我當然認識了。房書君房大公子,剛剛從國外學成歸來,卻又為情所困,轉入師大政法學院社會學係攻讀社會學博士嘛。您這樣的人中驕子,認識您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呢。”那個女子微笑說道,已經帶著沁鼻的芬芳,款款坐在了房書君的對麵,柔媚地笑道。
“你,你倒底是誰?居然敢調查我?”房書君卻是狂吃了一驚,豁地一下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她道。這個女人,居然對自己的底細這麽了解?她倒底是幹什麽的?
“嗬嗬,房少,別那麽緊張嘛,其實我今天找到你,隻不過是想跟房少你聊聊天而已。”那個女子微微一笑,要來了一杯卡布其諾,不緊不慢地用銀色的小湯勺在黑色的液麵上攪動著,不緊不慢地說道。
“沒什麽好聊的,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聊天。”房書君冷哼了一聲,直覺地感覺到這個女人肯定有鬼,不再想搭理她,起身便要走。
卻不提防那個女子淡淡一笑,隻聽她說道,“房公子,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有必要聊一聊的,因為我們敵人都是梁辰。”
房書君身子陡然間便是一僵,腳步定在了那裏,再也邁不出去一步。
“更何況,如果我能幫你打倒梁辰,出口惡氣,再幫你抱得美人歸,你是不是就更有興趣跟我聊一聊了呢?”那個女子抬起頭來,笑意盈然地問道。
“打倒梁辰?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大話?”房書君嘴裏雖然這樣說道,可是邁出了的腳已經不由自主地縮了回來。
“有沒有資格,聊一聊或許你就知道了。”那個女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房書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了回去。
兩天過去了,終於迎來了周六。連續兩天,大學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潛流暗湧,不過現在湧動著的都是那些小股的暗流罷了,連五大勢力都已經被連根拔起,這些小小的暗流又成得了什麽氣候?
兩天裏,餘下的所有流氓地痞,盡數被清除驅逐——其實有半數以上是根本沒用得著清除,自主自動走人的,至於他們的房產,基本上都是低於市場的價格賣給了當地的老百姓,朝陽人也沒理會,反正他們現在房子很多,也不缺這幾套,隻要這些流氓走人就好,否則的話,他們會毫不客氣。
不過還剩下四家不算太識相的,還妄想跟朝陽人談談條件,最後的結果是被扔出了大學城,房子也以統一的均價十五萬,無論多少大麵積,盡數清退了出去,顏麵盡掃,灰頭土臉。
沒辦法,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給臉不要臉的人,對付他們的辦法也隻能是不要臉就打你臉。
激濁行動終於圓滿地落下了帷幕,並且,學生社團所控製的區域內,再沒有什麽保護費,什麽亂七八糟的費,也沒有欺行霸市的情況發生了,甚至經這麽一搞,連小偷在大學城裏都銷聲匿跡了,從客觀上來講,這一場激濁行動,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老百姓們。
大學城所有的老百姓尤其是那些個體商戶們,都是彈冠相慶,拍手叫好,他們終於可以不再忍受這幫地痞流氓們的欺壓了,梁辰儼然間已經成為了老百姓們口口相傳的民間英雄。當然,這其中有一個主要原因是,梁辰出身於光環籠罩的北方師大,做為一個新時代的大學生,老百姓們對他的認可程度自然要比對平常人高出一截,退一萬步講,就算梁辰同樣也是一個流氓混混,在老百姓眼裏,如果非要做個選擇支持誰的話,自然也是非梁辰莫屬了。
不過這些都是坊間的看法了,現在李鐵他們正忙於清點新收獲的房產,辦理相關手續。又是六套房產,全都是一百五十平以上的大門市房,僅僅花了九十萬而已,算上所有的手續也不過百萬出頭,簡直賺爆了。
難怪古代那些綠林英豪們專好劫道這一口,看起來也是不無道理了,梁辰的兄弟們心一熱,都想這樣一路搶到市中心去了。不過這種買賣還是少為妙,畢竟他們不是真正的強盜。況且如果真惹了眾怒,那麻煩可就大了。這也是梁辰警告眾兄弟的話。
至於李吉和穀成山的傷勢,雖然較重,但穀成山隻是皮外傷,雖然看上去恐怖,實際上並無大礙,隻是縫合的時候費些事情罷了。當然,針數上有些嚇人,兩道大口子足足縫了七十三針,把縫針的大夫都嚇得手都顫了。
李吉的情況要嚴重些,左肩窩被穿透了,好在那條甩棍棍尖兒細長,創麵並不大,並且穿透的地方碰巧都是軟肉,並沒有傷到筋脈,雖然以後好了之後略微有一點兒功能障礙,下雨陰天的時候肯定也會酸痛,但並不妨礙活動,打人還會很有力量的。
說起來最沒什麽大事卻最遭罪的要數張川了,這家夥當時為了救李吉,將李吉一下撲倒在地上,結果後背和屁股上被灌滿了鐵砂子,其實當時離得那麽遠,快三十米的距離,鐵砂子就算到了也沒有多大威力,但問題是這玩意粒兒多,幾十上百顆鐵砂子嵌在誰的後背和屁股上,那都不是鬧著玩兒的。光是一顆顆地取鐵砂子,就取了足足七個小時,做手術的那位大夫剛出手術室便腿一軟險些栽在那裏,實在太累了。
張川這幾天也隻能趴著睡覺,雖然身體上沒什麽大礙,但那個鬱悶啊,就甭提了。尤其是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會痛得呲牙咧嘴的——不是後背痛,而是前麵某個部位痛,早晨嘛,還是個男人,某些地方自然也要站起來活動一下,而張川又是趴著睡覺……
李吉幾乎是狂笑著把這個笑話講給了大家聽,一群人無良兄弟笑得更起勁兒了,張川暴怒不已,如果不是怕傷口迸裂,肯定要活劈了這群沒有公德心的丫們的。
王琳琳已經跟張凱通過電話了,知道張凱並無大礙,倒也放下一顆心來專門養病,隻不過見不到張凱的日子有些揪心。好在醫院裏不少受傷的兄弟都在醫院裏治療,一群兄弟們逗著王琳琳著說話,倒也開心了許多。無形當中,通過這一次受傷,王琳琳也逐漸地融入到了這群兄弟當中,愈加親密無間了。而經曆了一場又一場的生死之戰,梁辰手下的這群兄弟也愈來愈是肝膽相照,親如手足,鐵板一塊了。無論是誰想從內部攻克這個堡壘,其難度怕是堪比登天。
去醫院看過了一群兄弟,知道他們並無大礙,梁辰也就放心了。不過,他現在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裏多陪兄弟們,隻是抱了個歉,一大早便急匆匆地開車走了。
虞府。
兩扇朱紅銅鉚大門威嚴地豎立在陽光下,顯示著這座大門深處的主人的威勢。
梁辰敲響了門,開門的依舊是那位三伯。
隻不過,現在這位三伯看著梁辰的眼神可不像以往那般冷漠而審視甚至帶有一絲輕蔑了,相反,他居然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來,將梁辰讓進門來之後,親自引領著他穿過了白石小徑,來到了那座三進三重的大院子。
“辰少,請進吧,家主正等著你。”三伯以少有的客氣語氣說道。在這樣的人眼裏,隻有強者,沒有長幼高低身份之分。
“等我?”梁辰倒是有些疑惑起來。他來之前並沒有給虞占元打電話,難道他能掐會算,知道自己要來?
“家主說,這兩天你必定會來找他,所以一直在等你。”三伯一笑說道,隨後躬身退了下去。
梁辰皺起了眉頭,略思慮了一下,眯了眯眼,推開了那扇糊著上好窗紙的格柵中開門,便看見虞占元正抱著一個手爐坐在那幅畫下,微笑望著他。
“恭喜你,小辰子。”虞占元第一句話便是道喜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