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上方谷
對於部下的疑惑,劉楓只是笑了笑,他伸手指了指:「這山谷好像還沒有名字,你覺得叫上方谷怎麼樣?」
「上方谷?
那錦衣衛百戶楞了一下,他雖然是系統塑造出來的生命,但是除了這一點,其他方面和真正的人是一樣的,該有的記憶也有,作為明朝錦衣衛,自然也是知道《三國演義》。
這本書中,諸葛亮火燒上方谷這一段他也讀過,頓時就醒悟了過來,「主上英明,這裡三面環山,狀如葫蘆,只有東面一個出口,確實是個埋身的好地方。」
「你下去布置吧,現在就看齊軍上不上這個當了。」
看著源源不斷朝著山谷外離開的騎兵,劉楓心中突然有些期待田毅的反應了。
數日以來,黑甲騎奔襲各地,利用快速的機動性,幾乎把齊軍大營派出征糧食的隊伍都劫了一個遍,可以說在附近的糧食除了燒毀的基本都在這裡了。
「可是萬一齊軍不上當,而是等百姓把糧食帶出去之後,再搶奪呢?」
「那我們再搶回來就是了。」
劉楓語氣里充滿底氣,齊軍四十萬大軍中,騎兵只佔據了少數,只要不如步卒硬碰硬,他根本不懼。
當山谷內囤積著大量的糧食被無意間散播出去之後,周圍縣城的百姓聞風而動立刻朝著那裡蜂擁而去。
齊軍大營。
「田將軍好消息,找到黑甲軍的巢穴了,快讓人出兵,據說那裡還囤積著大量的糧食,可解我們燃眉之急!」
監軍楊伶帶著一股香風興沖沖地走進帥帳,這兩天為了大軍糧草的事情可把他愁死了,現在一得到關於糧草的消息立刻就坐不住了,直接就來到了田毅這裡。
「咦?大夥都在呢,那正好,快下令出兵吧,晚了糧食就被附近的百姓搬完了。」
大帳內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人站出來開口道:「將軍,這很明顯就是黑甲軍的陷阱,我們可不能上當。」
其他人紛紛贊同地點了點頭。
「陷阱?那你們的意思是不出兵?現在營中的糧食最多只能再支撐一天了,這時候還管什麼陷不陷阱,不拿到糧食,你們等著營嘯吧!」
「楊監軍稍安勿躁,我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站在左側首位的一名將官開口說道。
「那你們這麼多人想出什麼辦法了沒有?」
楊伶問道。
那名將官頓時閉上了嘴巴,其實辦法不是沒有,這不過這有損名聲,事後還要受到言官彈劾,所以沒有人願意第一個說出來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著田毅這個主將下令。
「呵呵。」
楊伶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畢竟在宮中摸滾了這麼多年,腦袋不轉得快一點,屍體早就被扔水井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仰首挺胸道:「你們一個個愛惜名聲,我不在乎,田將軍,這道軍令就由我來下吧。」
「不必了,大軍糧草被燒,錯在我,這一次就由我親自帶兵去取糧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田毅站了起來,短短四天時間,他看上去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兩鬢的髮絲都變成了銀絲,整個人彷彿蒼老了十歲。
「閆震!」
「末將在!」
下面一名身穿鱗甲的漢子精神一震,立刻站出來。
「此地離黑甲軍巢穴較遠,命你率領騎兵營隨我前去。」
如果不是因為路途較遠,田毅也無需那麼糾結,不管什麼陷阱,四十萬大軍開過去,以力破巧,什麼陷阱也不管用。
但是偏偏那裡的位置距離周圍的幾個縣城比較近,等大軍開過去,谷中的糧食肯定已經被百姓搬完了,那時候給他的選擇只有一條,就是再次從百姓手中奪走糧食。
很快,大營內兩萬騎兵就已經集結完畢,隨後在田毅的帶領下,朝著劉楓所在之地快速賓士而去。
魏國重騎以騎兵聞名天下,乾國重步,擅長重步兵,而西齊則沒有什麼特色,有步兵也有騎兵,相對來講步兵偏重一些,所以這次田毅率軍進攻絳州,多數都是步卒。
大軍急速行軍半日之後,便抵達了山谷附近,這時候可以看到山林間不少百姓的身影。
「將軍,我們現在就進山嗎?」
閆震問道。
「先別急,你讓人在各處設卡,先別讓百姓過來。」
「是!」
閆震拱手領命,然後就下去安排了。
「前面還想有一個村子,陪去過去走走。」
田毅翻身跳下馬背,帶著一隊親兵,就往不遠處的村子走了過去。
一路走來,村子裡面幾乎看不到百姓的蹤影,很顯然是都已經進山了。
正當田毅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肚子不由自主就響了起來,因為軍中缺糧的緣故,他為了以身作則,這幾天都是和稀粥,沒有進過一滴油水。
「將軍,這應該是那戶人家在煮肉,好香啊。」
親兵伙長說著對著身邊的同伴使了使眼色。
「我過去看看。」
另外一人舔了舔嘴唇,舉步就朝著那邊走了過去,沒過多久,就走了回來,臉色有些奇怪。
看著兩手空空的同伴,伙長眉頭一皺,不過礙于田毅的存在,卻沒有多說什麼。
「何超,說吧,你剛剛在裡面見到了什麼?」
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自然沒有瞞得住田毅,而田毅也看出了何超回來時臉色的異樣,立刻就猜出裡面肯定發生了什麼。
「沒,沒什麼,將軍這村子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去吧。」
那名喚做何超的親兵吶吶道。
田毅沒有說完,而是徑直朝著那屋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兒便臉色陰沉地走了出來。
「將軍這不能怪你,都怪黑甲軍!」
這時候外面的親兵也從何超口中得知裡面發生的事情,於是開口勸慰道。
「走吧,我們進山!」
田毅這時候的心情十分複雜,其實當日下了征糧食的軍令時,他就曾經想到過這一幕,但是當親眼所見時,心中的良知仍然受到折磨,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剛剛那孩子望著自己仇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