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絳州風雲（十八）
「我已經想清楚了，咱們的根就在霞門關，離開這裡就如同無根浮萍，隨時都會被別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你這一次出去收賬是不是沒有以往那麼順利？」
往常收賬只要派個管事去，就能辦妥，現在高舒雁親自帶人去收，也沒有全部收回來。
「對了，柳俊怎麼沒有跟你回來？」
高升突然想起自己這大女婿好像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不是還有兩家的賬沒有收到嗎？我讓他在那邊等著，收到賬自然就回來了。」
高舒雁淡淡道。
「連大姐你都沒有收到，姐夫那書獃子行嗎？可別讓人給欺負了。」
高勝男撇嘴道，顯然對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姐夫很不看好。
「收不到就別回來了！」
高舒雁眼中厲色一閃。
「這怎麼行？舒雁，人家柳俊性子雖然軟弱了些，但是自幼飽讀詩書，是個讀書種子，老夫還等著你們兩將來為咱們高家生出一個狀元來呢，你可不要對他太嚴格了，明天派人把他接回來。」
高升對於自己這個上門女婿嗎，還是挺滿意的。
「爹，他的事情先別管，我覺得咱們還得搬，不過不是全搬走，你和大家先搬離霞門關，我和二妹留下來。」
高舒雁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你不是總教我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里，這樣我們也算有條後路。」
「那我也要留下來，我可以保護你們。」
高勝男連忙道。
「嗯，也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高升本來還想跟大女兒調一下位置，但想到對方肯定不會答應，就沒有開口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挨了三十軍棍之後，於仲的親兵也全躺在了傷兵營中。
「嘶，那些傢伙下手真重，痛死老子了！」
「伙長，這事咱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對，就算找不了廠衛的麻煩，咱們也不能放過高家！」
「聽說那高員外生了九個女兒，個個都是貌美如花，你們看那高家二小姐就知道了，連咱們都尉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不過依我看，那高家二小姐肯定是攀上了黑甲軍的高枝，難怪看不上咱們都尉！」
「看不上也好，聽說那高家二小姐是白虎，克夫，之前她有一個指腹為婚的丈夫，但是還沒有娶她就死於非命了，據說連屍首都沒有，咱們都尉這次說不定也是給她克的！」
「不會吧？這麼猛？真是這樣那就有好戲看了。」
「好了，都不要說了！」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伙長謝武有些煩躁地擔起腦袋，呵斥道：「一個個屁股都不痛了是吧？給我安靜點！」
聽到這話，裡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過一會兒，趴在謝武身旁的一個漢子對著另外一邊的人吩咐道：「阿七，去外面把把風！」
「好咧。」
等那名叫做阿七的青年有些笨拙地爬起來，一步一步挪到了外面。
這時候，那漢子才對著謝武說道：「大哥，現在都尉生死不明，咱們兄弟們又惹了上頭的人不喜，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是沒有出路了，咱們是不是另謀出路？」
「你有什麼想法？」
謝武反問道。
他剛才也在苦惱這個問題，本以為代替王倫成為伙長，也算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沒想到意外連連，現在就算都尉能夠清醒過來，他這個伙長估計也是當不長了。
漢子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霞門關肯定是守不住的，不如趁機會投靠外面的齊軍，現在都尉受傷了，軍心不穩，大哥你在軍中人脈多，大可趁機拉起一支隊伍投過去，到時候憑著手裡的人馬，加上功勞，肯定能夠混個將軍噹噹，這可比都尉還要大的官，總比在這裡受氣強得多。」
「嗯！」
謝武眼睛一眯，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位兄弟，他們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但現在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是很了解眼前這傢伙，最起碼他的來歷肯定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你是齊人？」
「呵呵，大哥你怎麼會這樣想，我當然不是齊人，要不然早就被那些狗腿子給帶走了。」
漢子淡笑道。
「也是。」
謝武點了點頭，廠衛那些傢伙無孔不入，如果眼前這傢伙真是齊人，肯定瞞不住他們。
他思索了一下，搖頭道：「現在關門緊閉，就算咱們想要投靠齊國，也沒有路子啊。」
「這個好辦，只要我們利用點時間，暗中把駐守關門的人一起拉入咱們的陣型，到時候派一兩個人出去聯絡外面的齊軍豈不是輕而易舉？等到齊軍攻城時，咱們裡應外合打開關門，如此一來憑藉這獻關的功勞，肯定能夠在齊國平步青雲，拜將封侯！」
謝武呼吸逐漸變得有些急促了，他當兵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人上人嗎？眼下似乎就是一個好機會，不過出於謹慎，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要考慮一下。
一夜悄然過去了，由於劉楓帶著陌刀隊連夜巡視了各營和城防，原本因為於仲受傷而變得低迷的士氣頓時提升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等劉楓歇息，外面攻城的戰鼓再次響徹天空，大批的齊軍帶著大量攻城器械嗷嗷叫地朝著關門衝殺過來。
「主上，不如你先去歇息一下，關門那裡我帶人看著，保證不會出問題。」
陳鶴看著外面開始升起的濃煙，轉身對著劉楓建議道。
「不了，你立刻帶人去關門督戰，如果頂不住，就調陌刀隊上去，我去一趟工匠營看看。」
「遵命！」
陳鶴應了一聲，立刻帶著人朝著關門方向匆匆趕了過去。
劉楓則帶著一些護衛趕去了工匠營，說是營房，其實只是一個大作坊，裡面聚集了數百名工匠為黑甲軍趕製火藥，彈丸和炸藥包。
當然為了保密，每一道工序都是分開，由不同的小組完成，最重要的部分則由廠衛來完成，而且小組互相之間是不能見面，每個小組都會有廠衛盯著，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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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燧發槍的彈丸弄出來了沒有？」
劉楓進來之後，立刻對著負責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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