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西進（十一）
「這是什麼？！」
隨著紅布被掀開，一些粗大的金屬管子就出現在林晟的面前。
「這叫虎尊炮，等一下你就知道它有什麼用了。」
劉楓簡單解釋了一下，林晟這些人加入的時間不長，也沒有去過唐源府那邊，自然也沒見過那些安放在船上的紅衣大炮和佛朗機炮，不知道炮是什麼也是正常的。
虎尊炮炮管薄，射程不遠相對於紅衣大炮來講，威力小，射程近，也不怎麼適合用來攻城。
這種輕便的火炮，只有數十公斤，更適用于山地作戰，機動靈活，每次用火藥七八兩，可發射五錢重的鉛彈一百枚左右，用來對付北魏的騎兵絕對有奇效。
原本他是不打算這麼快用的，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之前抽獎得到這二十門虎尊炮的時候，劉楓就讓工匠製造了不少黑火藥和鉛彈。
「校準角度，然後試射一下。」
他對著圍攏在二十門虎尊炮周圍的錦衣衛吩咐道。
「是！」
很快，所有虎尊炮的角度就已經架設好了。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試射的第一炮打響了，那巨大的響聲把林晟等人都嚇了一大跳，像這種能夠發出這麼大聲響的東西，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眼中都露出驚奇的目光。
「偏了，再校準！」
劉楓看了看內城的方向，他們這裡距離內城城牆只有三百步左右的距離，剛好在對方弓箭的射程之外，安全係數較高。
這時候在城門上方，正瀰漫著一團灰塵，這正是那些鉛彈打在牆體上濺起的灰塵，內城的城牆乃是土牆，無論高度還是硬度都不能和外城相比。
此時，林晟等人也順著劉楓的目光看著前方，由於距離相對較遠，他們並沒有看到那些鑲嵌在城牆上的鉛彈。
不過從那揚起的灰塵可以看出是有什麼東西擊打在了牆壁上，再聯想剛才看到那些被塞進那根管子的鉛彈，自然就知道這喚做虎尊炮的物件有什麼用了。
於此同時，在城牆上的魏軍也被嚇了一跳，在看到下方城牆上那些入牆三分的鉛彈，自然也是反應了過來。
「所有人快蹲下，別冒頭！」
負責那一段城牆的校尉連忙對著部下大聲喊道，就連城牆都被打成這樣，他可不認為自己這些人身上的皮甲能夠擋得住這些東西。
接下來，二十門虎尊炮輪流試炮，最後終於找准了角度，將炮彈覆蓋在城門上方守軍的位置。在試炮的過程之中，那一段城牆的守軍根本不敢冒頭，一門虎尊炮能夠發射一百顆鉛彈，二十門一輪齊射就是兩千顆鉛彈，覆蓋範圍已經很大了。
進攻的號角聲再次響起，無數士卒舉著武器，推著攻城器械朝著內城發起了衝鋒，在這震天的喊殺聲之中，還夾帶著一聲聲如同打雷一樣的炮響。
「嘿喲~嘿喲~」
沉重的撞車在數十名輔兵的拉扯下，冒著兩旁射過來的箭雨，緩緩朝著前方的城門前進。在周圍是一群舉著盾牌的幫他們抵擋箭矢的盾牌兵，每當有一人中箭倒下，後面就會有人補上位置。
在虎尊炮的壓制下，撞車成功抵達了城門下，然後對著城門開始了猛烈的撞擊。
由於城門上方能夠對撞車造成威脅的地段，都在鉛彈的覆蓋範圍內，因此魏軍難以對下面的撞車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兩旁射過來的箭矢又被組起的盾牆擋住，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粗大的撞木，一次又一次地轟擊在城門上。
「這樣下去城門堅持不了多久，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毀掉下面的撞車！」
城牆上，一名滿身血污的守將伸手抓過身邊的一名校尉怒聲吼道。
「是！」
那名校尉應了一聲之後，立刻領著部下，搬運著火油，檑木，滾石，貓著腰朝著城門上方的地段趕去。
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駐守這裡的士卒一個個臉色發白，背靠著城垛蹲下，根本不敢冒頭，旁邊還有不少血肉模糊的殘缺屍體。
「都給我站起來還擊，快站起來，你們的上官呢？！」
校尉貓著腰走過去，對著那些士卒一頓拳打腳踢。
「死了，就在那裡！」
其中一個士卒指著不遠處一具沒有了半邊腦袋的屍體回應道，語氣裡面充滿了恐懼。
那校尉沉默了一下，繼而厲聲喝道：「從現在起，這段城牆由我接手，你們也由我來指揮，所有人聽令立刻搬起地上的滾石檑木給我砸，務必毀掉下面的撞車！」
在他的催促下，新加入這裡的魏卒和原來那些被嚇破膽的魏卒，開始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想要對下方的衝車發起攻擊，但是當一陣炮聲響起之後，那些站起來的魏卒頓時又倒下了，大部分都被鉛彈奪走了性命，僥倖存活下來的也受了重傷，正倒在地上哀嚎，這就是士兵的悲哀，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不要冒頭，像我這樣扔。」
一名老卒說著一邊蹲在城垛下，一邊舉起一塊石頭推下去。這樣一來雖然不能看到下面的目標，但是也躲開下面的攻擊。看到這一幕，周圍的士卒立刻有樣學樣，總算給下面的撞車造成了一些傷亡，但是卻不能毀掉撞車。
「嘭！」
「咔嚓！」
經過不斷的撞擊之後，內城的城門發出不堪重負的爆裂聲。
城門洞內頂門的士卒看到那裂開的城門，臉色頓時大變。
「刀盾手列陣！」
一名軍官連忙大喝一聲，一群刀盾兵立刻涌了進來，在城門洞裡面結成一個防禦陣型。
「嘭！」
又經過數次撞擊之後，城門終於被沖開了，隨著撞車被移開，後面的白蓮營士卒立刻朝著城門洞裡面衝進去，雙方的士卒在裡面堵得嚴嚴實實，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補上。
小小的一個城門洞變成了絞肉機，屍體不斷堆積起來，足有半丈高。
「上，全都給我上，就算用命去填，也不能放一個敵軍進來！」
一名魏軍將領用刀指著城門洞，不斷指揮著身後的士卒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