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借糧
「謝劉將軍！」
徐曄坐下之後，就有一名錦衣衛端著茶送了上來，至於端茶遞水的為什麼不是侍女丫鬟，那是為了保證劉楓的安全，畢竟現在黑甲軍佔領萊陽府還沒幾天，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卻是暗流涌動。
大乾朝廷之所以沒有立刻派遣軍隊來圍剿劉楓，是因為北魏在幾天前，正式撕毀盟約，南侵了。
整整五十萬大軍南下，這五十萬大軍可不是陳升之前那種濫竽充數的貨色，而是真正能打仗的精銳。
短短數日之間，連下燕州五府四十八縣，佔領了半個燕州的地區了，現在大乾朝廷的君臣，都忙著如何調兵遣將，應對北魏的侵略。
如此一來，劉楓這個小小的反賊，自然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全權交給吉州刺史來處理，而吉州刺史雖然有心想要出兵平叛，但是奈何叛亂的地方太多，佔據府城的叛賊不止劉楓這裡，加上地方兵力不足，無法兼顧，所以暫時也沒有來找劉楓麻煩。
當然，雖然沒有出兵萊陽府，但是暗地裡動作卻是一直沒有停止，而策劃這些動作的機構，就是暗察司。
大乾暗察司這機構的性質就和明朝廠衛的性質差不多，可不是什麼軟柿子，一旦認真起來，也不是好對付的。
這些天，在廠衛的監獄裡面，就已經關了數十潛伏進來的暗探和刺客，這些都是暗察司派過來刺探情報還有企圖刺殺劉楓的殺手。
因此，整座府衙后宅裡面，除了那群被關在一個院子裡面的舞姬之外，全是廠衛的明崗暗哨。
「好茶！」
徐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後，緩緩發出一聲感嘆，入口微澀后甘，口感濃郁，茶湯柔滑，口齒留香，那股醇香讓人心曠神怡，彷彿置身於茶園之中。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恐怕就是大名鼎鼎的貢茶雲峰露芽吧？」
看到徐曄滿臉陶醉的模樣，劉楓有些難以理解，不就是茶葉嗎？難道還能喝出花來？他拿起茶杯一口乾掉，感覺還是那個味，又苦又甘。
「還行吧，下面的人弄給我的，我對茶要求不高，只要能解渴就行，不知道徐先生這次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看到劉楓那暴殄天物的模樣，徐曄嘴角微微一抽，放下茶杯，「這次前來，我是想要向劉將軍求助，借一批糧食！」
「借糧？此事我恐怕無能為力，實不相瞞，我現在也缺糧。」
劉楓掏了掏耳朵，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徐曄的請求。
「劉將軍莫要說笑了，先不說城裡士紳捐贈的那些糧食，僅僅是府城糧倉裡面的存糧，就足夠整座城池六十多萬百姓吃兩年了。」
徐曄滿臉淡定道。
之前他們選擇圍攻府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奔著萊陽府糧倉內的儲存的糧食去的，自然很清楚裡面有多少存糧，按照他原本制定的戰略，如果能夠取得萊陽府之糧，就能夠將大軍快速擴充到百萬，並以此地位根基，進攻下一個府城，奈天公不作美，這個計劃因為一場連綿大雨而失敗了。
「這位徐先生，恕我直言，就算咱們有糧食，但是平白無故地，我們主公和你們又不是很熟，為什麼要借給你們？還有，士紳的糧食是借的，不是他們捐贈的，希望不要搞錯了。」
這時候，一旁的龐斌介面了，對於借糧這件事情，他是十分反對的。
雖然旱災已經過去，但是吉州缺糧的現狀並沒有解決，府城糧倉雖然有不少糧食，但是這些糧食他準備用一部分來吸引流民，增加萊陽府的人口，哪有外借的道理？
「這位就是劉將軍的左膀右臂龐斌龐士德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年輕俊傑。」
徐曄看著坐在對面的龐斌，笑呵呵道，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他拒絕借糧而感到生氣。
「不敢當，我龐斌不過一介書生，連秀才都不是，和徐先生差遠了。」
徐曄聞言神色一凝，接著轉移話題：「士德對吉州起事怎麼看？」
龐斌聞言眉頭一皺，別看吉州各地起事，聲勢浩大，但是對於現在的大乾朝來講，仍是癬疥之疾，整個大乾朝坐擁十二州三百二十八府，人口億萬，吉州只不過其中一個下洲而已。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徐曄站起來，對著劉楓拱了拱手，朗聲道：「劉將軍，士德，自古王朝更替，或亡於外族入侵，或亡於內部，如今大乾外有強敵環視，內部貪官污吏橫行，文武大臣拉幫結派，皇帝昏庸無能，這種種因素，都表明乾朝氣數已盡，是取而代之的最好時機，不過虎死餘威在，何況乾朝只能算是病虎，對於我們來講，仍然是一個難以戰勝的龐然大物，所以我們必須要齊心協力，共同進退，才能堅持下去，將病虎變成死虎！二位覺得呢？」
「啪啪···」
劉楓拍著手掌，贊同道：「很有道理，龐斌，讓人準備五百擔糧食給徐先生帶走。」
「是！主公。」
龐斌恭敬應道。
「不是，劉將軍，我沒有聽錯吧，五百擔？」
徐曄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同時心中暗惱，自己都分析得那麼清楚了，這傢伙還在裝糊塗，五百擔糧食不過五百石，對於現在擁兵十數萬的陳升所部來講，這點糧食能有什麼用？
突然間，他對劉楓這個年輕人的義軍首領有些失望，本以為會是一個明大義的人，想不到卻是一個目光短淺之輩。
「徐先生，五百擔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極限了，不能再多了，這點糧食就算我送給徐先生的吧，我還有事情，失陪了。」
劉楓說完，就率先離開了大廳。
「哎，劉將軍，先別走，我們再談一談——」
徐曄正要上前，立刻就被兩名錦衣衛給攔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劉楓消失在裡面。
「徐先生，請跟我來吧，我讓人準備糧食給你。」
龐斌走到徐曄身旁，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