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合謀
弋陽拿著獎盃出了門,一堆記者圍上來,有人問:「作為一個新生,第一次參加比賽獲得全國最佳辯手有什麼想要對觀眾說的嗎?」
「請問旁邊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請問你和沈氏集團沈洛枳是什麼關係?」突然正經的採訪里加入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弋陽停下腳步,對著那個男記者曖昧地笑了一下,回答說:「就像我和你的關係。」現場有人失笑。
弋陽拉著晏爾急匆匆的上了車,一堆記者追在身後。晏爾覺得這一刻十分浪漫,看著弋陽發獃。
「哥,你剛剛好帥啊。」晏爾花痴地笑著,「對了,你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嗎?」
「是你叫人騷擾四兒的?」
「哥,你說什麼呢?」
「董吉的水果鋪里有幾個人,最近離開了北京。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
「這我哪裡知道?」晏爾心虛的玩弄手裡的花。
「如果你不知道,你應該先問我是哪幾個人,而不是回答你不知道。」弋陽的臉上開始變得難看,當他從施暴者嘴裡聽到晏爾的名字時,還以為只是同名,直到看到晏爾出現在監控視頻里。
他希望晏爾主動把這件事告訴他,沒想到晏爾像一個沒事兒的人一樣像往常一樣天真無辜,他真是小看了眼前這個女人。
「哥,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謠言啊?最近網上總在傳我和你同居的事情,肯定是不懷好心的人想挑撥我和你還有沈洛枳的關係。哥,我要是對她不滿意,就不會還總給你們製造機會在一起,不是嗎?」
弋陽停了車,「下車。」
「又讓我下車?」晏爾委屈地掉下眼淚來。
弋陽自己先下了車,點了一根煙。晏爾只好跟著下車,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低著頭。
「你知道讓那幾個人住院的人是誰嗎?」
「……不會是哥你吧?」
弋陽拿出手機,是董吉水果鋪的視頻監控,監控門口有幾個人進了晏爾的書店,過了一段時間才離開。
晏爾看到這個視頻,在心裡咒罵了董吉一聲:賤人,竟然出賣我。
「他們就是來看書的,我沒跟他們說過什麼話。」
「你最近花錢很快,都做什麼了?」弋陽問。
「衣服啊,化妝品啊,包包啊,女人的東西總是很貴的。」
「那這個你怎麼解釋?」弋陽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五萬元的轉賬通知,以前晏爾刷卡都是幾千幾千的刷,不會一次性轉賬五萬元出去。
「我新進了一批書……」晏爾本想接著撒謊,看見弋陽的眼睛已經露出了兇狠的目光,不敢再說話。
「實話!」弋陽吼了一聲。
「哥……」
「我說過,四兒是我的底線,你沒聽懂嗎?」
「那我呢,我算什麼?這四年,我不離不棄陪著你受盡冷眼,我算什麼!你的妹妹?你當過我是你妹妹嗎?」晏爾哭訴道。
「上次你找人騷擾四兒,這次你找人打了四兒,我不會允許有第三次,哪怕你是我的親妹妹。」
弋陽從口袋裡拿出五萬現金:「你搬走吧。」
「哥,別不要我啊,我錯了,我就是一時間嫉妒,她那麼對你,你還為了她豁出命去,我就是為你不值。你為了她沒日沒夜的,她呢,前腳和未婚夫吃著帝王蟹,後腳就和小鮮肉談戀愛去了。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啊。」
弋陽第一次有想打女人的衝動,提起的手最終打了自己一耳光,把晏爾嚇懵了。
「哥……我真的錯了。」
弋陽轉身要走,晏爾從背後一把抱住弋陽哭道:「我到底哪裡不如她?」
她是光,在雲層之上。
「我們都生活在淤泥里,時間久了,以為自己上了岸,其實,不過是學會了游泳。」弋陽掰開晏爾的手,毫不猶豫地撇下了晏爾。
晏爾無助地尊在地上哭,哭累了,給徐冬冬打了個電話:「我要見你。」
拋開人心不談,晏爾的樣貌對任何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來說有致命的誘惑力,當然不包括弋陽。晏爾在酒吧喝了幾杯,有人前去搭訕,晏爾一杯酒潑在了對方臉上,對方正要動手,被人擋住:「兄弟,女人是用來疼的。」
徐冬冬打了個響指:「這杯,我請的,今晚的所有花銷算我頭上。」
男人得了好處離開,徐冬冬卻看著晏爾打量了好久。
「穿的這麼漂亮來酒吧……看你這落魄樣,被掃地出門了吧?」徐冬冬得意的喝了一口酒,「說吧,叫我來做什麼,總不是為了續舊吧。」
「陪我喝兩杯。」晏爾心如刀絞,只想找個人痛痛快快的喝過去,在北京她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弋陽就是董吉。她向來看不上董吉,不會傻乎乎的給董吉機會。徐冬冬是自己的仇人,如今有了共同的目標,暫時也算是盟友,不會對她有什麼危險的舉動,便把人叫了過去,也沒想到徐冬冬真的會來。
兩人多喝了幾杯就開始露出本性。
「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晏爾白眼道。
「笑話,爺我打從高中起,就沒醉過,拿酒來……」徐冬冬又叫了一瓶酒。
「當年你不也沒喝過我?」
「當年我是看你一小姑娘,我讓著你。不過,我一直有個問題啊。」
「什麼問題?」
「你小小年紀的,為什麼在手臂上秀紋身啊?學校可是禁止的。」
晏爾滿臉通紅,迷糊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這個啊?蛇蠍美人啊,蛇是美人的代表。你當初不就是被這個紋身吸引的嗎?」
「蛇,夠狠毒,像你。」
「比不上你,虎毒還不食子呢。」晏爾回憶起過往,也流下了眼淚。
「這……你可不能怪我。當初,我看你小小年紀身上有紋身,看見陌生人也不怕,是欣賞你那股子叛逆勁兒。發生那事兒你自己不也是心甘情願的嗎?事後,讓你打掉孩子,你偏不。現在知道帶著孩子辛酸了吧?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就給我送過情書。可惜啊,那時候我眼裡只有四兒。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歡我,怎麼又和強姦犯搞到一起了?」
「再說一遍,不許叫他強姦犯。」晏爾生氣,瞪著徐冬冬。
「好好好,你美,聽你的。」徐冬冬從晏爾手裡拿走酒自己喝了:「其實,當年我也沒想過打掉孩子。是我爹不答應……」
「哼,別裝好人了。我們兩的事,我是自願。你給我下藥栽贓給弋陽,這事,我是受害者。」
「裝什麼純啊,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前面還要為我生孩子,後面就跟那個人搞到一起去了,你也不是什麼善茬。」徐冬冬醉眼迷離的看著晏爾,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像四兒,搖了搖頭再看一眼又變成了晏爾。
「你們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出賣自己的身體,再生個孩子,就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以嫁入豪門了。你想的太他媽美了,這豪門子弟他也不是傻子啊。」徐冬冬一隻手搭在了晏爾肩膀上。
「你也別得意,現在你們徐家要到血霉了。我啊,等著老天爺收拾你們。」晏爾大笑,酒後說出來的話兩個人誰也沒當真,徐冬冬聽到這裡也只是順口問:「你怎麼知道我們家要倒霉了?」
「現在有人……要收購沈氏集團了。你大少爺的日子,做到頭咯。到時候,還指不定誰看不上誰呢。」
「你再說一遍……」徐冬冬打了一個飽嗝兒滿身酒氣地搖著晏爾的肩膀,兩人沒站穩,一起滑到沙發上。酒吧里的人見兩人姿勢曖昧,識趣的讓人準備了房間。
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就進了一個房間,徐冬冬迷迷糊糊地覺得四兒在對他笑,看四兒第一次穿得像個時尚界性感的天使,就狼吞虎咽地撲上去。
晏爾很湊巧地,看著眼前的人,說了一句:「哥,你怎麼變矮了呀。」但是卻十分配合地躺入了徐冬冬的懷抱。
一覺醒來,兩個人瞪著彼此,都攥緊了拳頭。
徐冬冬率先說話:「昨晚我喝多了,你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晏爾沒等徐冬冬說完,從一堆衣服里撿起手機來嗖的摟過徐冬冬拍了個自拍照。照片里徐冬冬驚嚇過度,睜大個眼睛盯著鏡頭。
「你幹什麼!刪了!」徐冬冬大怒,真想不出這女人如此豁得出去,這樣的場景下還能夠玩自拍!
「留個證據,日後好相見!」晏爾將手機藏在身後。
徐冬冬想去搶手機,睡衣卻滑了下來,露出半個身子,十分尷尬的又收回手將睡衣穿了回來。
晏爾看徐冬冬這一連串的表情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吃虧的人,這徐冬冬倒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我警告你,你別妄想通過一張照片就可以訛詐我。」徐冬冬想起林眉的手段來,率先把話挑明:「我可不是吃素的。」
「哼,訛詐你?你是孩子他爸,我為什麼要訛詐你?我會告訴沈四兒,我們兩個經過了一個浪漫的夜晚。」
「你敢!」徐冬冬暴怒之下跳到床邊一手抓住了晏爾的脖子。
「開個玩笑……鬆手。」晏爾被掐的喘不過氣來。
冷靜之後,徐冬冬鬆了手:「開個價。」
「我要四兒消失。」
徐冬冬被晏爾平靜又冷漠的話嚇到,自己最多只是恨四兒,極端之下打四兒一巴掌,再怎樣容忍不了四兒,也不會想到讓四兒消失。這女人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可怕。
「不行。她是我老婆,讓她消失我和誰結婚。」
「不答應,我就把照片發到網上去。」
「你不就是想和那強姦犯……弋陽在一起嗎?我成全你們就是了,四兒是無辜的。」
「你現在倒是想起來為她說話了,燒了人家的衣服還非禮人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無辜的?那五萬塊錢還是你出的呢。」晏爾看著徐冬冬笑。
「我和四兒結婚了,你不就獨佔弋陽了,為什麼非得讓她死?」
「我沒說讓她死啊,只要她從弋陽的世界里消失,就可以了。」
「我沒這本事。」
「所以,我們才需要合作。」晏爾伸出白皙的手來,表示達成合作,徐冬冬心裡罵道:「女人不要臉還真的無所不能。」
「成交。」
之後兩人默契的一前一後出了酒店,晏爾後出,鬼鬼祟祟的看著沒什麼人,整備堂而皇之的離開正廳,被人叫住。
「晏爾。」
晏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弋陽怎麼好巧不巧的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弋陽問。
「哼,這不是應該問你嗎?」晏爾掩飾自己的心虛,故意反詰弋陽。
弋陽看了看晏爾的穿著,沒換衣服,臉上只是補妝,看起來一臉疲憊,便問:「昨晚你住在這裡?」
「這酒店不是哥開的吧?我想住哪裡就住哪裡。」
弋陽心裡有了懷疑,仍舊不動聲色,讓人送晏爾回學校,被晏爾拒絕。看著晏爾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弋陽叫了人來:「查一下,剛才那位小姐昨晚和誰來的。」
「是,經理。」
經理兩個字弋陽聽得彆扭,寧氏企業收購案之後,他得到了提升,之後一些案子都只是發個話,不用再親自帶人上門。但從一個學生轉變成一個經理,還有點不習慣,又在心裡嘲笑自己,強姦犯的罵名都習慣了,正兒八經的頭銜反倒是不習慣。
看見監控里徐冬冬和晏爾一前一後的出了房間,弋陽心裡一黑,冷漠地對手下人說:「所有關於這個女孩的監控,全部刪了。」
「是。」
弋陽頭皮充血,感受到背叛。
如果她和其他男人出入酒店,他根本不會在意,但是和徐冬冬在一起,絕對不行,那可是侮辱她的人,她怎麼能如此寡廉鮮恥!
更重要的是,自己這幾年來的復仇計劃要泡湯了。本想將來控告徐冬冬的時候,讓她和孩子做人證,現在晏爾恐怕要反悔了。
弋陽給高石林打了個電話:「老師,把孩子換個地方。」
「怎麼了?有人查到孩子的住所了?」
「不是,我怕有人出賣孩子。」
高石林難得一次探班蘇錦,人多口雜,不方便說這些事,便從攝影棚里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