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救美
一大清早,四兒心不在焉的擺弄參加二月二漢服出行的活動,時不時看看手機。直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小蓮的來電。
「小姐,我去堂嬸墳前看過,除了你讓我放的祭品和花,還有新的,還豎立了一塊木碑,我哥應該是回來過的,聽我媽說他回來時帶了個女的,連夜走的,要不是你問我,我還以為是你呢。」
「那你媽媽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也是別人看見了,才告訴我媽媽的。」手機里傳來小孩的哭聲,一個男人在罵罵咧咧,似乎是對孩子的哭聲十分煩悶。
「好,沒事了。你堂哥如果聯繫你,請你告訴我。」四兒掛了電話,至今不敢接受小蓮已婚並且是一個兩歲孩子的媽媽的事實。
「大小姐?瞧你這出息。我都說了可以幫你找到他。」見四兒無精打采,蘇錦神秘兮兮的跟四兒說:「你今晚晚一點出學校,大概十點多,我給你打電話你再出來,知道嗎?」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蘇錦拉著四兒等在灌木叢後面,特意讓阿玄的車出現在校門口等著,之後見一輛車停在阿玄的車後面不遠,久久不開。
蘇錦說:「走,去跟阿玄說,讓他把車開走。」
「為什麼?」
「你不讓他把車開走,弋陽怎麼英雄救美啊?」
「英雄救美?」
「聽我的,快去。」蘇錦把四兒推出灌木叢。
四兒小心翼翼,用眼角餘光盯著後面那輛車的動態,看阿玄開走車以後,蘇錦給四兒發簡訊:往黑一點的路邊走,不要回頭。
這時,早等在拐角的幾個男人攔住了四兒的去路。四兒回頭看蘇錦,想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幾個男人開始動手動腳,四兒大叫:「不要過來,別動啊。我會功夫的啊。」
弋陽在車裡看的分明,聽到四兒叫聲,正準備開車門,接到了晏爾的電話:「哥,快來救我,他們堵在後門,怎麼辦?」
「幾個人?」
「四個。」
「你在哪裡?」
「我躲在那個香樟樹後面,東西還在後門口。」晏爾緊張的上下牙顫慄。
「你怎麼在北服?」弋陽問道。
「哥,我看到徐冬冬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你先別出聲,我馬上來。」
弋陽打了一通電話后,掉了車頭,開去了後門。
看著弋陽的車離開,四兒的心跌倒谷底,心裡傻笑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期待英雄救美呢,報警不是最有效的嗎?
「你們再過來,我報警了。」四兒沒心思再演戲。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笑著說:「報警?要不要借你一個電話?」
蘇錦的電話響起來:「我們臨時有事,不來了。」
「不來了?那——」蘇錦看著四兒的方向,「糟了。」趕緊從灌木里跳出去,大喊:「四兒,四兒。」
跟在蘇錦後面的是幾個保安,幾個流氓見蘇錦帶著人來了,便作鳥獸散,四兒抱著趕來的蘇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保安勸說道:「這麼晚,女孩子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住哪裡?讓人送你們回去?」
「小哥哥,不用了,我們等會叫人來接。謝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蘇錦自知辦砸了事情,幸好保安出現及時,也算萬幸,瞧四兒一個人走在前面不說話,自己跟在四兒身後也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阿玄把車開回來,三個人開往了工作室。
「四兒,對不起啊,我……」
「阿玄,開快一點。」四兒拒絕在這件事上繼續話題。
「對了,那個車我覺得眼熟,好像也經常在校後門出現,我一定幫你把他揪出來。」
「蘇錦,不用了。如果是他,他不來救我,反而把車開走了,我又何必再去打擾?如果不是他,找他的意義在哪裡?我不找了。」
「四兒,你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放棄啊。」蘇錦見四兒不想多說,也閉了嘴。
「哥,在這裡。」
晏爾從樹後面跑出來,直奔弋陽,哭著說「哥,嚇死我了。」
弋陽四周看了一眼,問:「人呢?」
「徐冬冬……他們走了。」
弋陽盯著晏爾不說話,看得晏爾心裡發慌。
「哥,他們剛才真的很兇,還說抓到我了,就不會輕易放過我。我真的很害怕,徐冬冬大概是等的不耐煩,才走的吧。對了,他說,以後都會派人來堵我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我們搬走吧。」
「好啊。」晏爾大喜,又反應過來,知道弋陽說的是氣話。「也不用搬走,再說,你不是還要上課嗎?總不能書也不讀了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北服?」弋陽不在乎晏爾這一瞬間的喜悅,只問自己在乎的問題。如果不是晏爾的電話,此刻他應該已經趕走那幾個流氓了。也不知道保安有沒有及時趕到。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來嗎?」
「那些人是你喊的?」
「什麼人?」
「最好不是你。」
弋陽載著晏爾回家,一路上晏爾一直道歉:「對不起哥,我也是看著最近這些書銷量不錯,想多賺一些,才又去北服的。我不想你天天去當人肉沙包賺錢,我也是心疼你嘛。」
「這是兩碼事。」
「什麼意思呀?」
「如果你做了傷害四兒的事情,我不會留情。」
「哥,你在懷疑什麼?我為什麼要傷害她?」晏爾收回目光,看著前方的擋風玻璃問:「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傷害了她,你會怎麼對我。」
「哼,」弋陽冷笑,將車停下,「下車。」
「什麼?」
「下車。」
「哥……」
「不要試圖挑戰我。」
弋陽一腳油門,將晏爾丟在了高架橋上。
晏爾氣急敗壞,給人打了個電話:「來接我。什麼在哪裡,高架橋,半個小時不到,以後都不要再見我。」
弋陽在四兒工作室外,盯著二樓陽台,見四兒從陽台上探出頭來心裡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躲,又想到自己坐在車裡,隔著這麼遠,四兒應該看不見,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
他拿出四兒給他的手機,三年來不換手機,晏爾多次說要給他換一個手機,都被他拒絕,哪怕晏爾只是拿他的手機,他也會生氣。兩張卡,一個學校生活聯繫人,一張卡就只有四兒一個聯繫人。
人在,卡在。他笑,沒有人要求他許諾,他卻像給自己上了緊箍咒一般,人在,卡在。似乎依靠著自己的固執,就能和四兒保持著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