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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大事件(14)

  混亂、黑暗成了這個世界的基調。

  雖然還不能算是世界末日,但是對那些普通人來說,確認和世界末日沒有什麼區別了。

  他們過得朝不保夕,沒有誰能知道自己明天是不是還能看到太陽,甚至沒有辦法確定,自己現在閉一下眼,還會不會有機會再睜開眼睛?

  他們現在心中的後悔,早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但是,誰會在意他們呢?

  原本那些保護他們的超級英雄,現在好像都變成了神經錯亂的瘋子,一會兒要動手殺了他們,一會兒又口口聲聲的要救他們。

  旭日初升,後花園小樹林邊,一個英姿颯爽的短髮青年大聲呵斥身前那名中年人:「坐好,不準動!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沒定性,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混進騎士隊伍的。」

  中年人身著閃閃發光的全身板甲,一手捧著頭盔,一手舉著亮銀長劍,看他的樣子像是正在擺著極目遠眺的造型。他有一張十分硬派的大長臉,濃眉大眼,相貌看起來非常威嚴。嗯,如果把他嘴唇上那撇畫上去的鬍子忽略掉的話。

  片刻后,中年人愁眉苦臉道:「乖女兒啊,你……」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年打斷,她揮舞著手中的畫筆大聲道:「兒子!我再交待你一遍,從今天起,你就沒女兒,只有三個兒子,懂嗎?」

  中年人垂頭喪氣道:「好好好,兒子就兒子。我說你到底畫好了沒啊?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外面還有重要客人正等著爹接見呢!」

  「切……什麼重要客人,不過是個倒賣人口的奴隸販子而已。你讓董叔去告訴那人,讓他趕緊滾蛋,不然我讓他好看!」

  大筆一揮,在畫布上抹上重重一筆,看起來極有氣勢,只不過有點不像畫畫,倒有種準備砍人的架勢。

  中年人唉聲嘆氣,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一邊畫布上揮灑,一邊隨口道:「爹,我想去大夏上學。」

  停下畫筆,怒目而視道:「女子怎麼了?女子怎麼了?女子怎麼就不能進了?!」

  中年人高舉頭盔和長劍,投降道:「好好好,你說能就能,這總行了吧?」

  「哼!算你識相!」抬頭挺胸,一臉傲嬌樣兒。

  中年人重新擺回極目遠眺的造型,小意道:「那個悠悠啊,這遠在商都,而且還要求必須是三級見習騎士才能入學。要不,咱們先在天元城騎士學院先學習一段時間再說?」

  「嗯……」

  一手抱胸一手用畫筆頂著圓潤的下巴沉思,好一會兒才勉強道:「也行吧!不過你可不能讓學院的教習知道我是你大城主的兒子!」

  城主見終於糊弄住自己女兒,長吁一口氣道:「唉,悠悠啊,我知道你這一段時間沉迷騎士傳說,一直想自己當騎士來著。你看,現在我也答應你了,這畫咱就先別畫了,等我見完客人再畫行嗎?」

  想了想,搖頭道:「不行,我還缺一個騎士僕從,你總不能讓我自己去洗馬扛槍吧?」

  不以為意道:「這好辦,咱家這麼多家將僕從,爹給你選一個得力可靠的給你做騎士僕從,保證去了學院也不丟臉,怎麼樣?」

  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堅決反對道:「不行不行,哪有戰兵戰將給騎士學徒當騎士僕從的?那樣別人還以為我是進騎士學院鍍金的紈絝,我才不要!」

  「那,要不從家子弟里選一個戰士學徒給你?」

  「不要不要,在天元城誰不認識咱們家的人?找個家子弟給我當僕從,那不明白著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兒子嘛!」

  上前幾步,湊在耳邊低聲道:「稟大人,確有此事。今日凌晨牙人行會下面的捕奴隊在北郊縱火燒毀了老鐘樓,屬下巡查時剛好經過那裡,就把他們還有他們口中的逃奴都帶了回來。另外,現在在會客廳等候接見的何會長,很可能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那悠悠……」

  「小小姐,呃不,是小公子今日早起練習馬術時,剛好碰到我帶人回來,恰巧見到我從火中救回來的兩個逃奴兄妹。嗯,那個逃奴哥哥長得,呃,長得很漂亮。」

  漂亮?

  臉色一黑,說的隱晦,但他怎麼會不明白自己這個得力手下兼少時好友兼曾經的騎士僕從的意思呢?

  這天下的父母都是一般心思,尤其是當爹的,女兒大了有些東西不是當爹的能控制得了的,這個時候就會難免心態失衡了。比如說,聽到女兒誇某個男生帥的時候,當爹的難免會心裡不是滋味。

  「你們倆在那兒倆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黑寡婦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抬頭無奈地道:「悠悠啊,這個人是別人的逃奴,咱們又不知根底,爹實在不放心讓他給你當騎士僕從,要不咱們換一個吧?」

  「逃奴怎麼了,這點小事爹都解決不了么?再說我早上看到那個哥哥昏迷了還把妹妹護在身後,我就覺得他不會是個壞人。我就要他當騎士僕從,好不好嘛,爹爹……」

  「好吧好吧,乖女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黑寡婦的聲音本來有點偏中性,但這句「爹爹」叫的又軟又糯,直把這個「女兒奴」叫得筋軟骨酥,一個不留神就答應了下來。

  「謝謝爹爹,嘻嘻……」

  陰謀得逞的黑寡婦丟下畫筆,歡快的向城衛監牢方向跑去,留下了一串串金鈴般的笑聲。

  「唉……」

  長嘆一聲,搖頭道:「真拿這孩子沒辦法。對了,天養,你去調查一下那兩個逃奴的身世,等下我見何會長的時候心裡也有個準備。」

  見沒有像以往那樣聽命離開,而是臉色古怪地在原地,他疑惑道:「怎麼了天養,還有什麼事嗎?」

  「畫。」

  的回答極其簡短,但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立刻兩步搶到黑寡婦的畫布前。

  實話說黑寡婦的畫功非常不錯,不論任何事物都能畫得惟妙惟肖。就是有一點,在晨風中擺了半天的造型,畫布上卻不是他的畫像,而是在不遠處河邊悠然喝水的一匹青鱗角馬。

  重要的是,那匹角馬的長臉,跟頗有幾分相像呢!

  「黑寡婦!」

  一聲悲憤的吶喊聲在河邊響起,驚起了林中晨鳥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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