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到舉報的帖子，楊斐認真讀了兩遍，隱約覺得帖子里所說的網名叫「署」的鈴蘭的粉絲就是自己。感覺自己心跳加快，有種大難臨頭的恐懼感。第一反應就是把網名改掉，為此不得不充值加入了微博會員。手忙腳亂的隨意改了個名字，只要不被人肉出來就好。

  回想整個事件，楊斐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和舉報內容中的違法事件扯上關係的。自己做過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買了鈴蘭未出道前的一些影像資料。立時聯想到賣給自己照片的那個人，當時對方的確問過自己是不是賭博網站的人，讓他感覺莫名其妙，而且錢貨兩訖，他不知道對方什麼意圖，沒有理會就拉入了黑名單。現在竟然在網上舉報，說的煞有介事，讓他都懷疑自己真的賭博洗錢了。而且帖子中所說的支付寶賬戶根本不是自己的。

  轉念又突然想到，購買照片時，自己的錢不夠，讓鄭炎幫自己付的款。之後自己又把錢還給鄭炎的，那個支付寶賬戶不會是鄭炎的吧？難道是鄭炎賭博洗錢？楊斐不敢相信。趕緊打電話給鄭炎確認。鄭炎正忙於工作，電話接通后，楊斐本想客套兩句，被鄭炎打斷，只好直入主題，「你看到網上舉報的帖子沒有？」

  「沒有，什麼帖子？」

  「舉報賭博洗錢的帖子，你看一下帖子里的支付寶賬戶是不是你的？」

  聽到洗錢幾個字的時候，鄭炎的神經已經綳直了。但仍保持淡定的回復說：「沒看到呢，我看一下，先掛了。」

  楊斐沒有感覺到鄭炎的心虛，茫茫然掛斷了電話。

  很快，楊斐所在的粉絲站內，大家開始聲討是誰污了站子的名聲。楊斐在自曝與自保中搖擺不定。如果自曝，並澄清事實可能換來大家的理解與支持，也有可能換來鄙夷與謾罵！如果選擇自保，退出站子，也很可能被人肉搜索，成為眾矢之的。他糾結了很久，遲遲不能下決定，他不想遭受網路暴力。但又好像躲不過去。好在自己及時更改了網名，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事，重點是自己沒有做過犯法的事。只不過是買了幾張鈴蘭中小學時期的幾張照片，不至於背這麼大口鍋吧。

  舉報既然涉及網路賭博、洗錢，必然會由公安機關調查，那麼遲早會調查到自己身上。到時肯定會通知校方，同學知道了會怎麼看自己，會不會被學校退學？到時連畢業證都拿不到，會不會留下案底？以後找工作會不會被歧視？想到這些又難免慌張。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楊斐已經無心讀書，回到圖書館收拾好書本離開了。回到宿舍依然惴惴不安，卻又無處可去，無人訴說。

  打開手機默默地觀察著粉絲站內的信息。唯恐錯過重要信息，但滿屏都是謾罵與詛咒。粉絲的狂熱他不是沒有見識過，甚至也曾在網路上抨擊過別人。只是只有當一個人從網暴別人，到被人網暴，才會意識到自己曾給別人帶去的傷害，即將在自己身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