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卓修的試探
「這個是我問了何叔后，自己尋了些材料製作的可以改變眸色的藥水，對比市面上售賣的，我做的這種對人眼睛無害不說，還能幫你緩解一下乾眼的癥狀，你試試看。」
走哪兒都佩戴著一隻眼罩，出去后定然會不可避免成為眾人的焦點，這種情況下，這個變色眼藥水就顯得格外方便重要了。
本來之前她還沒想到送卓修什麼禮物，直到看見庄回對著他那雙金眸滴眼藥水掩藏真實眸色的時候，她才想起來，這東西也適用於卓修。
對於左眸的失明，以及不得不常年佩戴眼罩一事，卓修表面上並未多和宗內人談及過此事，但每每出去，看見旁人落在他眼罩上時的異樣眼光，他到底還是會在意幾分。
可是在意也沒有任何辦法，缺陷就擺在那裡，他只能讓自己盡量維持平穩心態，並試著利用這個缺陷去達成他欲所求之事。
時間長了，他自己都忘了，曾經的他，也是一個極為正常的人。
卓修思忖間，攥著手中瓷瓶的力度不住收緊了些后，今日第二次在高笑笑面前展露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少年一雙狐狸眸微彎成月牙狀，雙頰處再次出現的梨渦給他平添幾分親近和可愛感：「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這副模樣，讓高笑笑看著，有那麼一瞬間以為卓修比她這副第一人身的年齡還要小，像只讓人心頭忍不住發軟的小奶狗一樣。
但她記得清楚，何叔給她說的是，卓修比她還要大上一歲，真論年齡，只有她喊人家哥哥的份兒。
少女心下咕叨間，卓修也將藥水滴進左眸內。
不消片刻，就見他那隻原本是灰白色的眸子變為正常人該有的黑色。
雖然仍舊是無神狀態，但倘若不細看，和常人還是差不了多少的。
「你看看怎麼樣，效果還不錯吧？」高笑笑提前把她準備好的小鏡子掏了出來，立在他身前。
卓修看著鏡子內那雙顏色一致的黑色狐狸眸，殷紅的唇瓣微彎，心情自打他養母自殺身死後，難得真正變好了一次。
「嗯，不錯，那這藥水的製作法子……」
高笑笑猜到他會問起這事，又掏出一個裝著藥水配方的小錦囊塞到他手裡。
「就是這個，你按照我寫的步驟來就行，之後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寫信問我。」
卓修收好錦囊，頷首應下后，看著她繼續熟練翻動肉串和蔬菜串的動作，並未出聲問起她這事。
而是等滅了燒烤架的碳火，和她分食燒烤的時候，似是無意間提起一件事：
「笑笑，其實我養母在她還未身死之前，都會在我生辰日當天給我做一個名叫『蛋糕』的糕點，但我卻不擅長烹飪，也不想讓旁的下人知道這東西的做法。」
「今日既然是你來了，我心情難得這麼高興，你若是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幫忙一起做一做？」
所謂的蛋糕的做法，他養母的確是留下了完整步驟菜譜。
但等高笑笑應下他后，他卻謊稱，這個步驟菜譜並不算完整，他只記下了幾個關鍵的點。
其餘的，還得靠自己摸索。
高笑笑在現世連營養餐都有學該怎麼做，一個小小的蛋糕自是不在話下。
看著卓修那副極想做成蛋糕的模樣，想著這畢竟對他來說，是他養母給他留下的最後念想，拍了拍胸脯打了個包票。
「你放心，我定當盡全力幫你做成蛋糕。」
卓修表面動容無比，心下卻已經想著，若她真的能完整無誤將蛋糕做出來，那是不是說明，她或許知曉，他養母死之後去到哪裡了？
和尋常人的身死不同。
他養母徹底斷氣后，整個人宛若一張燃燒殆盡的紙張，風一吹，便化為千萬煙塵消散不見，連個屍體都未留下。
所以他懷疑，會不會，他養母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去了個他不知道的世界。
也就是，她口中時常念叨的……現代？
「阿修，你幫我再將火燒大一些，我再打兩個雞蛋。」
高笑笑站在廚房，腰間圍裙前端著的，是她已經打出不少白沫的蛋清。
卓修全程密切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發現她在填補他給的步驟菜譜時，幾乎和他養母用的是統一步驟，分毫不差，眸內的熾熱多了些后，壓下這個令他震驚的發現，默不作聲等待蛋糕最後的成型。
「不知道你們這裡可有什麼新鮮水果，用水果點綴上去能中和一點奶油的膩。」
成型的蛋糕已經被高笑笑放在木桌上，看著它上面只有光禿禿奶油的模樣，有些發愁。
卓修曾經幫他養母打過下手，知道這水果該怎麼點綴，讓她稍等片刻后，帶著已經切碎剝好的水果做起了點綴。
窗外陽光愈發灼熱，細碎的金色光線穿過廚房窗柩，打落在高笑笑身後，將她身形鑲嵌上一層金光。
本來瓷白乾凈的小臉上因為忙於做蛋糕，沾上了不少白色麵粉，看起來雖然有些狼狽，卻不失美感。
卓修見此，感覺透過高笑笑，似乎看見多年前同樣忙碌著身形給他做蛋糕的女人。
右手下意識就想要撫摸上她面頰，幫她擦拭掉那礙事的白色麵粉。
但下一刻，她脫口而出的稱呼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高笑笑忙的有些暈頭了，下意識喊道：「小傲天，你……」
話語言出的瞬間，她才想起庄回不在此處，懊惱了一瞬神色后，對上卓修不解的眼神扯謊解釋道：「咳，此人是我一個關係較好的朋友，一時間忘了他並不在這。」
話落，最後一個草莓尖尖也被駱雨擺好，一個賣相十分不錯的草莓蛋糕就此誕生。
「你看看如何，和你養母做的差別可大？」
卓修暗暗記下「小傲天」這個名諱，而後搖了搖頭，面上再度戴上假笑的面具：「不大，基本上是一樣的。」
蛋糕做好，屬於卓修的生日宴也正式開始。
高笑笑有注意到，當下人將生日蛋糕推出來的時候，傀儡宗的現任宗主卓有為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