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悄悄替她出氣
侍衛徹底倒地,高笑笑看了眼已經被血液浸濕的衣袖,咬牙忍住劇烈疼痛,拖著侍衛到暗處,將他藏進灌木叢里。
等確認他不會再醒來了,方握著右手胳膊的傷口往庄回所在的西北柵欄口去。
庄回將徐錦雲送出西北柵欄口后,遲遲不見高笑笑回來,心裡下意識有些不安。
便在腦內問起高笑笑,可是出了什麼事。
高笑笑收到他的提問,為了不讓他擔心,耽擱逃離這裡的時間,撒謊回他:
「沒有,就是這天太黑了,我走的有些迷路。不過我現在已經看到你了,就快到了。」
話畢,一身綠裙的少女對著庄回揮了揮左手,小碎步跑到他身前,捂著自己右臂的位置。
庄回嗅覺敏感,一下就聞出她身上帶著的血腥味。
當即就要擰眉去看她是傷到哪裡了。
高笑笑不想他在這種時候耽擱時間,就推著他身子往柵欄外走,在腦中給他傳音道:
「快走吧,我右胳膊這裡,是剛才跑的太快,被荊棘划傷了,等咱們出去了再處理也是一樣的,也不是什麼大傷。」
庄回拗不過高笑笑,只能皺著眉宇被她推了出去。
帶著徐錦雲上了那輛他事先準備好的馬車。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庄回沒有聘請車夫,而是自己將馬車駕了過來。
這會兒等徐錦雲坐好后,高笑笑本來以為馬車還是要由庄回駕的。
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在馬匹的背部貼了一張指引符籙。
指引符籙雖然是初級符籙,但也是初級符籙里難度較高的符籙之一。
正因為此,她也沒想過庄回還能繪製成功。
這會兒見指引符籙開始生效,馬匹不需要有人駕就知曉該往哪個方向去,少女訝異起眸色,靠近他耳側小聲誇讚道:
「不錯啊小傲天,指引符籙的繪製難度不小,你試了多少次成功的?」
現在都上了馬車,有了風聲和馬蹄聲做遮掩,高笑笑就不想繼續以腦內傳音的方式和庄回溝通,還是覺得用嘴說話更舒服一點。
但因為這是在馬車上,較為顛簸。
她說這話的期間,唇瓣便不可避免地蹭上庄回耳垂好幾次。
如今的她已經有了正常人該有的體溫,口間吐出的熱氣噴洒在少年右耳,讓他面龐燒紅的同時,心頭又有些發軟發麻。
以往的時候,他因為從未被人如此親近過,也就不覺得有什麼。
現在高笑笑出現了,頻繁這麼靠近他,他不僅開始慢慢習慣,還有些上癮。
甚至,還想要她再多親近他一些。
但很快,庄回腦內的雜亂思緒便被飄到他鼻下的血腥味打散。
他借著盈盈月色去看她右胳膊的位置,從袖口掏出他隨身攜帶的傷藥膏。
打量她傷勢的時候壓低聲音,回起她方才所問:「主要還是你教的好,繪製了約莫三四次吧。」
話畢,庄回大手也觸上她右臂衣衫。
衣衫被劃開的口子根本不是荊棘能造成的,倒像是,被佩劍的劍刃劃破的?
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少年眸色微沉,不顧身前少女的掙扎將她右臂又往眼前帶了帶。
月色照耀下,一道明顯的劍傷映入眼帘。
暗沉的血色浸滿碧色衣袖,傷口看起來極深,根本不像高笑笑之前說的小傷。
「這是值守侍衛做的吧。」
庄回聲音很低,說出的話,帶著的是肯定語氣。
明明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話,這會兒落在高笑笑耳中,卻給她帶去了一種不寒而慄的危險感。
但這種感覺也是稍縱即逝,很快就見庄回輕著力度將她衣袖擼起,幫她仔細處理起傷勢。
她心虛頷了頷首,左手摸了摸鼻子:
「嗯,我沒想到那侍衛警覺性這麼高,就不小心被傷到了。不過你放心,我沒讓別的侍衛也發現異常,我這傷口,也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只是一點皮外傷。」
也不知怎得,看著庄回這副沉默的模樣,她總感覺他是生氣了。
可真說他生氣,也沒見他有什麼表示。
待藥膏塗抹好,又被庄回用撕開的袖口給她傷口綁好后,一直靜默著的少年方掀開馬車車簾,往馬車裡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徐錦雲已經疲憊地靠在馬車車廂上睡著。
手中帘子被他放下,他在高笑笑不明所以的眸光下說了句:「我突然發現落了個極為要緊的東西在小築,你幫我看好母親,我去去就回。」
庄回有輕功,追上馬車不是什麼難事。
馬車上的徐錦雲的確需要人照看,因而儘管她也想跟著庄回回去,也是沒辦法的。
只能在他離開之前囑咐他,一定要小心,並且快去快回。
完全沒注意到,下馬車的時候,少年眸內帶著明顯殺意。
兩盞茶后,西北柵欄口。
庄回擦了擦凌霄劍上濺到的鮮血,又借著月色看了看衣衫周遭。
並未發現有什麼明顯血液了,方滿意將佩劍入鞘,冷眸轉身離開。
地上,原先只是暈倒躺在地上的那名侍衛,此刻再去看,整個右臂直接被生生砍斷,像塊爛肉一般落在地上。 ……
黎明將近,晨光熹微。
一縷金色朝暉打在高笑笑半張面上,刺的她不自覺皺起眉頭。
庄回一直沒睡熟,察覺到她的動靜后睜眸去看她。
兩人坐在馬車前室,將后室歇息的徐錦雲直接隔開。
昨晚從劍宗逃出來后,高笑笑就因為AI身和人身一樣也會感到疲憊,直接靠在馬車車壁上睡著了。
庄回見她小腦袋一直不停磕在車廂木角,且好幾次都快從馬車上被顛簸下去。
便趁著她睡的比較熟,將她小腦袋靠在他肩頭,怕她冷,還給她蓋了個薄毯子,用手臂圈住她身子,用身體給她取暖。
入眸的少女左半邊面被朝陽光輝照射著,讓他看清她面上生著的白色細小絨毛。
只是,本來睡的還算嬌憨的小臉現在卻因為這道光芒皺巴起來,看起來極為不舒適。
便將她往懷裡更深處摟了些,側了側身子,替她擋住刺眼的陽光。
此時,馬車行駛的速度漸漸放緩。
貼在馬兒馬背上的指引符籙已經快要失效,庄回抬眸遠望,看著那個熟悉的亂葬崗,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