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會選你
「笑笑，你是生氣了嗎？」
雖然問一個武器一般的存在有沒有生氣顯得有些奇怪，但庄回依舊還是按照心下所想這麼問了。
只因如今的高笑笑在他眼裡，已經不再僅僅只是一個武器一般的存在。
高笑笑有點暈馬車，聞聲沒有理會他，而是將距離和他之間的拉開了一些，自顧自地用木夾去夾馬車車窗帘。
庄回觸碰不到她，見她還是黑著一張面不回他，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握在掌心中的寒石，抿唇又道：「你這般反對我將寒石送給兄長，是因為你想要它嗎？」
高笑笑心道這和她想不想要有什麼關係，她一個AI系統身要他這破寒石能做什麼。
心下這般腹誹，嘴上卻還不忘回懟他：「是，我真的想要的話，在你那個『好』兄長面前，我應該也只能排第二，將東西讓給他吧？」
一聽還真的是她想要這東西，庄回雖然不知道她要這寒石能做什麼，握著寒石的手不自覺在它表面上摩挲了一陣后，最終還是將手裡的寒石遞到她身前。
「不是這樣的。」少年垂著桃花眸搖了搖頭，將手裡的寒石往前又送了一些，「你排在他前面，你若想要，我會在他和你之間選你。」
明明庄回說的是一句在正常不過的解釋話，高笑笑這會兒聽在耳中，心臟的跳動卻兀地加快了幾下，還有一種莫名的發軟和發酥的感覺。
見她還是無動於衷，少年將身子更湊近了一些，幾乎快要她和鼻尖相抵，卻因為她沒有實體的原因，並未察覺到這一點。
「我從不說謊話，你信我。」
高笑笑兀地對上他那張放大的俊臉，望進他神色認真的桃花眸內后，下意識側過了面，一顆心砰砰地加劇起跳動，慌亂從他手裡接過寒石，又將身子往後退了許多。
一連串的動作做的極為僵硬。
「我知曉了，那我收著它便是。」
如此，庄回心下因為高笑笑生氣升起的煩悶感才散了一些，重新將身體退回到一個和高笑笑還算安全的距離。
他看著身前不知曉在想些什麼，頭戴的綠蝴蝶絲帶被風勢吹的擺動起來的少女，繼續道：「兄長他在某些方面的確對我還算尚可，可若對上你，自然是不能比的。你到底和我共過苦，又可以說是一同經歷過生死，其中的情誼，我自認為，是比兄長那邊要多的多的。」
高笑笑沒懂他突然糾結這事作甚，將寒石小心收好放進電子背包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他那句——他會在庄南和她之間選她的話擾亂了些心緒，搪塞「嗯」了一聲后，轉移起話題。
「那寒石若是給了我，你給庄南的生辰賀禮，就得再想辦法了。你上次做完支線任務一后不是還剩兩點積分，我去商城看看，能不能給你弄個拿得出手的賀禮。」
說著，就要打開人工系統的面板，卻被庄回搖頭制止。
「支線任務並非是由我一人完成的，其中也有你的幫助。因而這積分，當然也有你的份，怎麼能因為我自己的私事就浪費咱們共同的東西？」
聽高笑笑提到支線任務一，庄回說罷這話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起她，系統背包里可還有上次在禁地採摘到的歸元草和固元草，他各自準備一株，就說是好運撞見的，送給庄南。
「對對對，這兩株破草放在你們這些修行之人眼裡也是個好東西，拿來當生辰賀禮，既不顯得太貴重，也不會太磕磣。」綠裙少女連連頷首間，從系統背包內取出歸元草和固元草，遞給庄回。
同一時刻，劍宗東山大殿內。
「少宗主，距離二少爺過來這邊應當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了，屬下可要提前出去迎接？」
被稱作少宗主的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相有些偏陰柔，此時正享受著身側美婢的葡萄投喂。
聞言上挑了一下細長的鳳眼眼角，揮手讓美婢們先下去。
而後又捋了捋金線紫袍上起的褶皺，一口咬碎口中還未來得及吐出的葡萄籽。
「迎接？本少不是還要忙著迎接旁的賓客，布置晚上要準備的壽宴宴席嗎？」
下人明白庄南的意思，心道原來是他自己擅作主張了，這兄弟二人似乎並沒有他想的那般關係較好。
趕忙頷首哈腰道：「是是是，怪小的糊塗，將這茬給忘了，那二少爺那邊，小的就不做安排了。」
「嗯，對了，還有一事，本少也得交代一下，你過來。」庄南對著下人勾了勾生著長指甲的食指，眸內滿是不懷好意。 ……
午時末，從西山駛來的馬車方晃晃悠悠到了地方。
因為晌午的時候庄回和高笑笑都未用午膳，是以到了這個時間節點，都被餓的有些前胸貼後背。
庄回還好，之前挨餓不過是家常便飯，但高笑笑卻不行了。
又因為暈馬車，從車上下來之後腦袋暈暈乎乎的，走路的步子也較為虛浮，幾乎整個人的身體都是倚靠在庄回身上的。
庄回發現她狀態不太好，心道原來一個武器也能這般像人，連暈馬車后的模樣也和人極為相似。
訝異間，將身子往她所在的位置又傾了一些，方便她將身子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一人一統就這般穿過刻著「東山」二字的石門，往建築群更為密集的地方前去。
「嘖，這不是那個廢物嗎？他不好好待在西山，跑來東山做什麼？」
「哎，你莫不是忘了，他再廢物，好歹也和現今的少宗主有著血緣關係，是異母同父的兄弟，今日少宗主壽辰，他當然得過來賀個壽了。」
耳邊有關庄回的議論聲，高笑笑跟著他走了一路，幾乎是不絕於耳。
也是聽了好一會兒，她才知道庄回成為廢人之後過的到底是什麼倒霉日子。
曾經的手下敗將挨個去找他羞辱他不說，還將庄南假好心送給他的物資一一損毀。
也難怪，她想著既然庄南像庄回所說的，會時不時給庄回提供一些幫助，石屋裡又怎麼會是家徒四壁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