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你
「噢，你說這個，就是在我家那邊.……咳，就是在我們系統那裡，通常稱呼你這種有潛力從廢材浴火重生，站到最高點、與天爭鋒的人為——龍傲天。」
「不過你也不姓龍，喊你庄傲天又有點怪怪的，我就想著直接喊你小傲天了。你是不喜歡這種叫法嗎？」
庄回瞭然了些，轉過身去給石屋木門上鎖的時候搖了搖頭：「也還行吧，不過我若是不喜歡，你打算叫我什麼？宿主的話，似乎有些太過生分，你可以.……。」
「哎！我只是問問你意見，又沒說我會隨你心意做出改變。」高笑笑打斷他，言下之意是他不喜歡，她也不會改。
話畢，見他還費勁巴拉地去扣那把因生了不少銹，極為難用的鐵鎖，繼持續輸出道：「這門，我看也沒什麼鎖的必要了。」
「為何？」
「還能是為何，你這石屋裡乾淨到連耗子進去都能餓死，鎖不鎖其實差別也不大了。」
一連被懟了兩次的庄回：「.……」
之前怎得沒發現，她這麼能嗆人？
偏生，說出來的話又不好讓他反駁，便在靜默了片刻后，聽從她的建議，沒再去折騰那把破鎖。
轉而跟著標著黃色倒三角肩頭的指示路線，一路往寒月湖所在的位置前去。
寒月湖地處西山海拔最高的地方，越往山上走，氣溫越低。
高笑笑雖然感受不到溫度變化如何，卻能從庄回結了霜的睫毛，以及凍的有些發紅的鼻子和手看出，山上的溫度怕是已經到零下了。
原書這時候已經時值晚春了，山上按道理說不應該還會冷到這個地步。
估摸著，十有八九和處於寒月湖地域內的禁地有關。
見庄回第二次用手去剝掉睫毛上結的冰碴，高笑笑有些擔心，他這種狀態下，能不能順利進入到更里的地方。
別路走一半，就被低溫凍出些事情來。
擔憂之下，叫停了還欲繼續邁開步子的玄衣少年。
「小傲天，先歇歇吧。身上可帶火摺子了？」
「嗯。帶了。」
「帶了就好，附近不是有不少柴火，你撿一些點個火堆取取暖吧。我去幫你到東山殿宇那邊找一找，有沒有什麼能幫你順利抵禦低溫，進到禁地裡面的東西。」
對比西山的荒涼，東山不僅是劍宗弟子聚集最多的位置，也是劍宗藏寶閣所在處。
反正除了庄回能看見她，別人也沒法瞧見她，她倒是能藉此行一些方便。
庄回聞聲頓下步子，被凍的有些龜裂的唇瓣微抿，擰眉問它道：「你不是和我綁定了？我不去東山的話，你如何能去？」
「我是和你綁定了，但我還有一個遊離功能能用。打開它之後，我就能單獨離開你行動。」高笑笑說著，打開系統的遊離功能，擬態手從之前的淡藍色 變為綠色，給他做了個示範。
「你看，綠色就代表我能不受你限制自由活動。」
庄回腦內其實一直能看清高笑笑的人工系統面板，但因為好多詞語的意思他不明白，也就不會上手用。
經過高笑笑的介紹，將視線聚焦到那個手掌形狀，寫著遊離功能的圖標上后。
他看著開啟和關閉兩個按鈕，直接點了關閉。
下一刻，便見高笑笑那隻染上綠光的擬態手重新恢復起淡藍色。
已經躍躍欲試去東山幫庄回洗劫一些好東西的高笑笑：？？？
「小傲天，你這是做什麼？」
說起來她作為人工系統還能自己選擇開啟什麼功能，但到底因為她上面還有庄回這個綁定宿主。
這就導致在系統功能的使用上，庄回高她一級。
也就是說，如果不經他同意，她是沒法再將遊離功能開啟的。
庄回撿起身前最近的一根干樹枝，乾裂到已經流了些血的唇瓣一開一合：「還能作甚，自是不想讓你陷入危險之中。看起來旁人雖無法瞧見你，但你拿到手的所有東西，應當也無法跟著一同被隱藏吧？」
要說為什麼，自是因為昨日庖暉一眾人被她用擬態手喂藥丸的時候，他從庖暉瞳孔的倒映中，清晰瞧見了藥丸影子。
這倒的確是，被他這麼一提醒，原先氣勢還挺足的某笑瞬間熄了火，但嘴巴卻還硬著。
「那我不幫你，你也沒法順利進去啊？無礙的，反正他們看不見我，就算我被發現了，他們也無法傷到我。」
庄回再回懟：「沒法傷到你，那他們想跟著你，看你將東西帶到何處去了，應當是輕而易舉吧？」
說到這裡，庄回可能覺得他的語氣太過強硬，聲音很快溫和了些，桃花眸內染上一些落寞：「再者，他們經由你尋到我這裡倒不算什麼。畢竟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真若該去死，那也可能就是我的命。」
「但，你是不一樣的。萬一因為我，讓你也跟著倒霉消失掉，那便不值當了。」少年神色認真，不似說笑，看起來真的在為高笑笑認真考慮。
本來高笑笑被他懟了幾句后，心下還有些不高興。但這會兒聽完他給的解釋后，那一丁點的不悅，很快便消散掉。
她沒有實體，能用來觸碰他的，只有一隻擬態手。
今日是陰天，光線本就較暗，這會兒他們進到遮天蔽日的林子中后，恍若直接從上午穿越到傍晚一般。
深沉暗色下，庄回瞧見那隻散發著幽藍色光亮的柔荑飄到他身前，又往他頭頂的位置處落去。
下一刻，便感覺一陣冰冷的觸感從他頭頂處傳來。
少年青絲被揉亂的間隙，高笑笑有些發悶的聲音也隨之傳進他耳中：「值當的，我既然選擇了你，便說明你一定有某些旁人無法代替的特質在。」
「而且，你也不會像你所說的那樣，一直做一個廢人，亦或是早早身死。有我在，我就會助你避開這兩樣命運。」
「庄回。」高笑笑難得第一次喚起他名諱。
此刻的她雖仍舊沒有人身在，人身的幻影卻彷彿站在了玄衣少年身前，同他四眸相對，認真著語氣道：「你要記著，我存在的意義，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