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生
「真的。」
極少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時顏之的心也是有點軟了，也不好打擊他，十分認真道。
陳斌快奔三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作為主子，也該為他考慮考慮，不過……離開兩年多了，村裡還有姑娘嗎？
看著越來越興奮的陳斌，突然有點點小心虛。
低頭小聲問道：「咱村，還有姑娘剩嗎？」
「我呀！嘻嘻。」
時顏之：「……」
雨，嘩啦啦的下了一夜。
小芭吃了糕點后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她發現，自從身體重生過來后，她就特別愛睡覺，一吃飽就覺得迷糊，眼皮重得要打架。
而且膽子也越來越小，脾氣也越發的像個小孩。
不對，她本來就是個小孩，就算上一輩子年長一點，也不過才長到了十二歲。
翌日。
依舊是烏雲密布，雷霆交加。
「少爺，雨好像又大了。」
「嗯，可有陶大夫的消息？」
昨夜等了一宿，也不見來人。
這不像陶太醫的性格。
「未曾有。」
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雨太大了，小芭他們不急，便決定在此再逗留一日。
可是與他們一同露宿在這裡的人似乎很著急，一大早便匆匆的收拾了行李，打了聲招呼，就匆忙的離開了。
小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百般無聊躺在熊肚子上，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
「少爺！不好了，前面路段，發生泥石流，路全被堵了，怕是一時半會也過不去，而且路都被積水泡了，行走恐怕都困難了。」
幸虧他們昨夜是在這破廟裡過夜的。
破廟雖爛，但是好在能遮風能避雨，地勢也高。
「石流之下可有人？」時顏之的心瞬間揪了起來，聲音帶了點急切。
「沒有。」
「那就好。」
聽著兩人談話，小芭知道那漂亮姐姐定然是又要回來了。
昨日，小芭就盯了一晚的肚子，看形狀，看大小，看臉色，怕是要生了。
就連陳斌都跨不去的泥石流，他們有著一個大肚的，就更不用說了，心裡默默的數著數，看看他們會在大哥哥後面多久回來。
果不其然，過了半盞茶。
一群穿著蓑衣的人從門外沖了進來，領頭的正是昨夜那懷有身孕的小夫人。
只是相對出門時的精緻，現在卻顯得略微狼狽了些。
原本一絲不苟的髮髻，七零八落，額前的小髮絲沾上了雨水，時不時的順著臉龐滴落，臉上濕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精緻的小臉也沒了昨夜的通紅，肉眼可見之處還一股慘白，鞋面和裙擺更是沾滿了數不清的黃泥，還有一點點紅。
不對，這紅色……
「姐姐，你快躺下。」
「大哥哥，你快，多燒熱水。」
「綠蘿姐姐，你家夫人快要生了，趕緊準備！」
時顏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你們的穩婆呢？」
那綠蘿明顯只是一個伺候吃喝的小丫鬟，「回稟小公子，我們……我們出門沒有帶穩婆……，天女宮裡的人說不要不讓我們帶穩婆，說會影響求子。」
「簡直是無稽之談。」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愚笨之人。
「陳斌，你現在趕緊去鎮上，請一位穩婆回來。」
「是，少爺。」
「哥哥，來不及了，羊水破了。」小芭急道。
「你們當中可有人會接生？」
跟著那小夫人過來的，一幫人，皆搖頭，他們當中除了綠蘿全都是男子，平時媳婦產子，他們都是站在房外的，又怎會接生。
「小公子，我能不能跟這位大哥一起出去，我知道鎮上最好的穩婆在哪裡？」昨天晚上被嚇尿的小哥有些弱弱的開口問道。
「好，去吧。」
「快，快送我去天女宮。」
她不要在這生產，她要生男娃，她一定要去天女宮。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扶腰想站起。
「夫人，路都堵了，我們過不去了，夫人，小公子他們去請穩婆了，很快就回來了，你再忍忍，我們不要生男孩了，好不好？」
綠蘿的眼淚簌簌流下。
「不行，不行，我要生男娃，一定要生男娃！啊……好痛，綠蘿，啊……」
「嗚~夫人，老爺他那麼寵你，一定不會介意是男是女的，老夫人……老夫人……」綠蘿說到一半，頓住了，老夫人會不介意嗎？
面對主僕二人的煽情戲碼，小芭只覺得自己滿頭黑線，張嘴就問：「天女宮能照b超嗎？」
眾人一臉疑惑。
時顏之不解：「何為必抄？」
是天女宮裡一定要抄錄的書籍嗎？
小芭笑道：「就是看男，看女的一個法器。」
「小芭，不可胡說。」世上哪會有這種法器？
可偏偏的就是有人會相信。
「有，天女宮一定有……啊……痛！那個法器，只要照一下，我就能生男娃娃了。」丁思思堅定道。
小芭：「……」她說的好像不是同一種。
「夫人……血！」
觸目可及的紅，小芭震驚了，我去……都這個鳥樣了，居然還能忍著去什麼天女宮。
「痛……好痛。」
小芭的臉慢慢的沉了下來，不耐煩的吐出幾個字：「你要死，還是要活？」
「死，天女宮，活就這。」
她，從來都不救，不把自己命，當命的人。
「活~」
丁思思弱弱的咽了下口水，她覺得，她要是再敢說一句天女宮，這娃就會滅了她。
「好。」
「元哥哥，把燒好的熱水抬過來。」
「綠蘿姐姐，準備好毛巾，剪刀，匕首，蠟燭，針線，還有酒。」
「齊齊，過來這邊擋著。」
「哥哥，你們先迴避一下。」
子宮收縮不良、前置胎盤造成的產前大出血，若是處理不當，怕是要一屍兩命。
「穩婆還沒來，你這是要……接生？」時顏之回過神來才知道他的小芭芭到底要幹嘛，可是……她才三歲。
「哥哥，我會。」
「好，哥哥相信你。」她一向聰明。
這下子，輪到屋裡面的人震驚了……特別是躺在稻草堆上的丁思思。
她能拒絕嗎？
可小芭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動作乾淨利落，一把不知名的藥粉抬手就往她嘴裡塞，隨後一把掀起她的衣服。
丁思思感覺一股溫熱從肚子上傳來，后只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間好像看到刀映出的白光，和綠蘿刺耳的尖叫聲。
她，是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