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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女娃娃

  「夫人生了,生出來了。」

  不可掩飾的激動。

  已經折騰了兩夜,夫人可算從鬼門關里出來了。

  穩婆這一顆吊著的心,也算是平穩下來了。

  還好平安無事,要是出半點意外,她這個腦袋可得要搬家了。

  劉氏淺淺一笑,她就知道,他們的孩子一定可以平安無事。

  「老婆婆,放下點讓我瞧瞧。」

  「哎喲,瞧我這老婆子,夫人你請看。」

  剛生出來一時激動,竟一直站著,把小孩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真好看。」

  瞧著放在枕頭邊的白胖小兒,劉氏不禁喃喃自語。

  「咿呀咿呀~」

  襁褓里的小娃娃似乎也聽出來了,這是夸人的。

  伸出兩小胳膊努力的揮動回應。

  劉氏噗哧一笑,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孩子的小鼻樑,「真可愛。」

  「咦?老婆婆,你看這是什麼?」

  小奶娃剛剛手揮得太用力,手都甩了出去。

  沒有了小紅被的遮擋,雪白的小手臂露了出來。

  一抹紫色,在雪白處尤為亮眼。

  湊近了些看。

  竟是一隻欲展翅高飛的蝴蝶。

  「蝴蝶!夫人!是一隻紫色的蝴蝶,小……」。

  「嗖嗖嗖!」

  兩隻飛箭,破窗而入,和風一起飛馳,正中穩婆咽喉。

  一個「姐」字,硬生生的停留在口中。

  劉氏未及出聲尖叫,就腦子一沉。暈了過去。

  「輕些,輕些!要是把人拍傻了你負責啊。」

  「這房裡的夫人穿的如此名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你還敢那麼用力。」

  「也是難怪,呵,到了年紀嫁不出去,依我看,太凶了,沒人敢要!」

  一個穿著粗衣麻布的老婦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

  這小婆娘每次下手都這樣,下次真的把人給搞殘了,看她怎麼交代。

  下手拍暈劉氏白衣女子,給老婦女翻了個大白眼,沒有說話。

  似乎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哎,你個小丫頭片子,你這什麼眼神,信不信老娘揍你!」

  別以為她會那麼點腳貓功夫,她老婆子就會怕了她,不就是個乳臭味乾的,哼!

  白衣女子繼續給她送了個白眼,小手一抄將床邊的包裹著紅色小棉被的嬰兒抱起來。

  冷聲道:「是個女娃,你儘快將新貨送來。」

  「唉~又是個女娃娃,你說女娃娃到底有什麼不好?怎麼個個都想要男娃?」

  就她看,女娃娃就挺好,你看她家裡那小孫女活蹦亂跳的,多喜慶,這天天的還會哄她開心。

  「閉嘴!」

  若女娃娃真的那麼好,她當初又怎麼會被人丟在這!

  年輕女子面無表情的臉上,染上了一層寒霜。

  老婦人脫口就道:「閉嘴就閉嘴!凶什麼……凶!」

  見人變了臉。

  那老婦人的腳底就跟抹了油似的,哧溜一下,就跑了出去,只是嘴裡還是禁不住的要叭上兩句。

  「兇巴巴的跟個母老虎似的!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好冷!

  好餓!

  好睏!

  臉被風刮的生疼。

  腰被人勒得死緊的。

  再加多一點點力道。

  她覺得,那還沒有長全的柳葉小腰,得斷了。

  使出吃奶的勁,才把那千斤重的眼皮給掰開。

  還未來得及看看是誰如此粗魯,砰的一聲。

  隨著自由落體的結束。

  她的腰沒斷,手好像斷了。

  為了驗證這個好像。

  小奶娃認真的側了一下身。

  「哇哇哇……哇哇哇!哇~」

  一道道慘絕人寰的嬰兒哭聲,在山洞裡回蕩。

  媽媽咪呀,痛死她了。

  剛要平復過來。

  「哇哇哇~哇!~」

  一道比剛剛還凄慘的娃叫響了。

  她真的不是想哭,可是身體真的控制不住。

  瞪著,剛睜開沒多久的大眼睛。

  直勾勾的,盯著距離自己不到五厘米的東西。

  良久,眼眨了一下。

  再眨……

  一個月牙白的巴掌大頭骨,靜靜的躺在腐爛的枯葉上。

  零散的月光灑在上面,給它添加了一份柔和,

  只是這份柔和上,配上了那黑不溜秋的兩洞和微彎的嘴角……啊,不對,是牙槽窩,似乎是在對她笑。

  笑不怕,最怕等會這貨給她蹦一句:「嗨!」

  看著怪滲人的,小奶娃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咿呀呀呀呀呀呀!」

  你不要對著我呀!

  就算笑出一朵花來,她也不想留在這陪它。

  畢竟她現在還是個寶寶,本寶寶害怕……

  頭骨尺寸很小,一看就是沒長全的嬰兒骨。

  再聯想一下自己。

  突然腦子裡一閃而過,在大樹林里凄慘悲涼,被人拋棄的畫面。

  「呼!沙沙沙~沙!」

  咦?她腦子裡的凄慘景象,居然還有配音?

  好像不對,這聲……咋那麼像她邊上傳來的?

  想站起來看看,可小奶娃似乎忘了自己是個寶寶了,費了個大勁,身體紋絲不動。

  「哇~唔~」不滿的抗議!

  不過,她覺得不用站起來也沒事了,因為……

  它好像知道了她的小心思,非常自覺的走過來給她看了!

  「嗷嗚嗷嗚~吼!」

  山洞裡的光線太暗,看不太清楚毛色,但那紅彤彤的眼睛像兩顆寶石一樣,忽閃忽閃的,正有些懵懵的瞧著地上那裹著小紅布的小娃。

  邁著寬大的步伐,帶著胖胖的身體一搖一晃的,晃到了小娃娃面前。

  低頭嗅了嗅。

  「嗷嗚嗷嗚~」真香!

  「阿球!!」

  一個大噴嚏,口水都飛到了那個大熊上。

  「咿呀咿~」

  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那毛太癢了,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瞧近在咫尺濕噠噠毛髮,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現在太小了,伸不出手來給它擦擦,要不然她一定會幫它清理乾淨的。

  當然這是后話了。

  「哈哈!」

  尷尬的,給這頭大熊來了個笑臉。

  兄弟!

  不,大哥!

  看在小寶寶我笑得這麼努力的份上,能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一馬?

  大熊當然不會放他一馬了,不要問為什麼,問,那就是因為它不是馬。

  大熊對著小奶娃眨了一下這棕紅色的大眼睛,學著她的模樣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大獠牙。

  白閃閃的,亮瞎了小娃娃的雙眼,而且越靠越近!

  「哇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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