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麻雀 第十八章 一湖一亭一棋局
萬萬沒想到,王皓這是萬萬沒想到啊!師傅他老人家竟然會向李瀟動手?
“唐門主!”李瀟臉色蒼白,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今日之事,我定會向堂主稟報!”李瀟咬牙切齒道。
真是太荒唐了,十六門隸屬於四堂,門主雖然是一門之主,但在正元宗內,屬實算不上什麽高位。李瀟想不通,身為十六門的末名,素劍門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對待他這個內堂派下來的黑執法!他李瀟,就算是去十六門中排名前三的禦劍門,門主見他不也得禮讓三分?
“回去告訴姚堂主,我素劍門的弟子,自有我素劍門的門規來管,就不勞他姚老費心了!”唐承徽沉聲道。
人群頓時鴉雀無聲,王皓也是目瞪口呆,帥啊!師傅!
“好!好!好!”李瀟連道三聲好。
“唐門主請放心!我定一字不漏,悉數轉告堂主!”李瀟知道再待下去,也於事無補,也不拖拉,轉身離去,兩名佩劍弟子也是緊隨其後,一道離開。
錢飛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咽了口口水,也撒腿就走,連李瀟李大人都這幅模樣了,他要是再去自討無趣,不就成了傻子了嗎?
見眾散場,王皓連忙去給黃安鬆綁,雖然這李瀟並未將黃師兄捆住,但是這捆仙繩卻是一件中品靈器,隻要選定敵人,一旦纏身,就會自動束縛,且越縛越緊。隻要施法者結印,便可將人捆成個大粽子,絲毫動彈不得。
“還好師傅及時製止,不然等那王八蛋結印,就難解開了!”王皓笑道。
黃安沒有答複王皓,此事他最關心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如此對待內堂執法,到時候內堂派下來可就不是黑執法了,而是白執法,執法長老!
唐承徽轉身望向唐霖,“你給我過來!”唐承徽怒喝道。
唐霖一抖,抿著嘴,緩緩移步到唐承徽的麵前。
“爹”唐霖還未說話,就已經哭了出來,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黃師哥的令牌是我借走的!”唐霖低頭抽泣道。
“師傅,此事不能全怪師妹!”黃安見唐霖受訓連忙道。
“此次借二師哥的令牌,隻是,隻是想去藏經閣借本秘籍。”
王皓望著一旁的易延星,昨日他忽然傳信給唐霖這丫頭,然後唐霖就離開了青魚溪他們二人的秘密基地,莫不是和此事有什麽關聯?
易延星突然跪
地道:“師傅!此事與我有關,是我,是我去藏經閣借的書,我和師妹的貢獻點加在一起也不夠,所以師妹才去找的黃師弟借令牌。”
“不不不!這不怪大師哥!”唐霖見易延星主動領罪,頓時著了急,連忙認罪。
“令牌是我掉的,與大師哥無關!”唐霖道。
王皓輕歎一口氣,這丫頭,還是太單純,喜歡一個人,就是單純的喜歡,難道真是那種一談戀愛智商為零的女人嗎?再說了,這易延星也還沒和你確定關係啊!
“你什麽時候掉的令牌?”王皓問道。
“去完藏經閣後,我就將令牌收好,但是今早一看,令牌卻不見蹤影了!”
“那你借到令牌後,可曾去過南楓山脈?”王皓繼續問道。
唐霖昨日和王皓在青魚溪,那確實屬於南楓山脈,但借走二師兄令牌之後,卻並未到過南楓山脈一帶!
“不曾!”唐霖細想之後道。
“師傅!此事必然有人陷害二師兄!令牌是被人偷走的!”王皓拱手道。
這無憑無據的,從何查起?王皓雖然知道這令牌是被人偷走!而且也有懷疑目標,但此事也隻是猜測,還是不要當眾說出來的好。
“罷了!”唐承徽閉目沉思之後答道。
“將你二師兄帶去地牢!”唐承徽歎了一口氣,對著王皓說完後,轉身離開。
唐霖眉頭緊皺,這明明知道二師哥是清白的,為什麽還要將他關入地牢?
“爹”唐霖正想叫住唐承徽,卻被易延星一手扯住。
“師妹,此事暫時隻能這樣!”易延星道。
“確實!”王皓點頭,稍感抱歉的望著黃安師兄。
“師妹,清者自清!此事,相信師傅很快就能還我清白,莫要自責!”黃安安慰唐霖道。
唐霖麵帶愧疚的望著黃安,自始至終,黃安沒有責怪過她一句,這反而讓她內心十分難受,此時黃安師哥要是罵她,甚至打她,她也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唐霖一把抱住黃安,這是黃安入門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唐霖抱住,他滿臉盡是溫柔,這個小丫頭,平時雖然鬧騰,也有很多壞點子戲弄人,但是卻又是個真真實實沒長大的丫頭。
“對不起!師哥!”唐霖剛止住的淚水,此時又鼻尖泛紅。
王皓望著唐霖這淚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得搖了搖頭,這誰頂得住啊?隻要一眨眼睛,
這天底下,就算是星星也得給她摘下來吧?
“好啦!我最近正好有所感悟,去地牢呆上一段時間,清淨!”黃安開玩笑道。
王皓笑著摸了摸鼻子,這二師哥確實樂觀!
“成!那咱兩先去地牢一遊!”王皓拍著黃安的肩膀,兩人嘻嘻哈哈的向地牢走去。
另一頭。
湖泊霧氣繚繞,水中偶有魚泡泛起,蘆葦、龍須、浮萍點綴。
於水麵之上,長廊盡頭,孤亭隱立,水波不興時,仿若鏡中世界,分不清哪頭是內,哪頭是外。隻等魚兒翻起,鏡子破碎,起了波瀾,才知亭中有二人對弈。
李瀟恭敬的站在一旁,拱手姿勢一動不動,安靜的等待。
許久,其中一人終於落子,黑子頓時翻湧咆哮,如惡龍撲食,氣勢洶湧。
隻見另一人含笑把玩,不多久,撫須下子,原本白棋頹勢在此子一落之間,化剛為柔,頓時如雨後春筍,細雨潤萬物,生機勃勃。
“好棋!好棋!”持黑子者不由讚賞道。
“人,你沒帶回來。”持黑子者沒有轉身,仿若還置身於棋局之中,又仿若在與李瀟談話,語氣稍顯疲乏。
“回姚堂主,唐承徽那個老東西,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拘捕,還,還要我帶話給您,說他素劍門的弟子,素劍門來管,我們真武堂沒有資格……”李瀟話還沒有說完,嘴裏忽然一股巨疼,一顆臼齒飛出。
李瀟捂住發腫的臉頰,一臉惶恐的望著姚杚,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一顆黑子掉入不遠處的湖中,黑子還略帶有一絲血跡,但很快血跡便在這冰涼的湖水中消散無蹤。
“這是你不尊師長的教訓,唐門主的名字是你能直呼的?”姚杚大袖一揮,折好袖口後,繼續正坐於棋盤,竟然不再理會李瀟。
李瀟見此,識趣地躬身退去。
“白駒過隙,歲月催人老啊!”持白者笑道。
姚杚冷哼一聲。
“是啊!隻有往事還曆曆在目。”姚杚兩指間的黑子,頓時化作粉末,此間殺氣可見一斑。
“上麵那位,雖有傷在身,可短時間怕是無恙。”持白者道。
白棋者始終不見麵貌,姚杚卻是麵貌漸清,華發白須,眉細眼眯,鼻梁挺拔,挺身而坐。
“那就再等等,我等得起!”姚杚又落一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