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妄虛眼
秦開雖然相信他不是魔族偽裝。但不得不防，暗中開啟妄虛眼，發現並無異樣之後鬆了一口氣。
方想也發現兩人的異樣，自從剛剛說了那番話，兩人看自己的目光好像就變了，變得有些警惕。
秦開施展瞳術，自己外表沒什麼變化，但方想還是注意到了秦開的動作，以及靈力的變化。
「怎麼回事？」方想壓低聲音問道。
這些變化過後，方想發現秦開恢復了以往對待他的態度，但方若綺還是那樣有些警惕的樣子。
秦開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將事情告知方想。
如果不是秘境入口隨機傳送，那麼現在就是他與蘇明、方想組隊。他們兩人才是秦開心中最佳的兩個棉花工，他會毫不猶豫的說出青銅鑰匙之事，來最快獲取到完整的地圖。
換言之，秦開在秘境中對於這兩人是非常信任的。
「你再霧中應該遭遇了一種特殊的妖獸襲擊吧？」秦開問道。
「沒錯，雖然那妖獸傷不到我，但是在霧中的移動速度非常快，堪比四階妖獸。」方想說道。
「那種妖獸能夠偽裝成人類修士的模樣。」
方想聞言，面色也變了。
他當時遇到方若凌沒有多想。現在聽了秦開的話，再回頭去看這件事，簡直是處處透露著怪異。那霧氣能屏蔽五感，以他的神識也無法探出多遠。而且霧中妖獸絕對不是一般的開脈境能擋住的，更何況是一些從未經歷過生死戰鬥的少年少女們。那日第一次見到方若凌，他們十幾人一點傷都沒有，這太不正常了。
「你剛才施展的靈技能看穿這種妖獸的偽裝？」方想問道。
「這是一種瞳術，」他瞥了一眼方若綺，小聲道：「你想學我也可以交給你。只是這靈技你不能外傳。」
確實不能外傳，要是被修仙界的女修士們知道了，還不得將他列為必殺對象？
「這是你秦家的靈技？你貿然交給我沒問題吧？」
方想其實很想學。雖然秦開沒有騙他的必要，但他與秦開也不是那麼熟，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還是要親眼見證為好，而且靈技這東西誰會嫌多呢？
秦開正色道：「這是我無意間得到的靈技，可惜只有男人才能學會。」
他為自己之所以沒將靈技教給方若綺找了個借口。
「這個靈技叫做妄虛眼。」
妄虛眼很簡單，加上方想的資質也很優秀，沒過一會就學會了這門靈技。
「咳咳，這門靈技其實是……」秦開湊到方想耳邊說了一番話。
方想第一反應是，居然有修士這麼無聊，他自己前世煉藥時間都不夠用，哪還有心思去偷窺女修士。隨後又想起自己重生后發的誓，要彌補前世的遺憾。這男女之情或許也算是前世自己的遺憾吧。
話雖如此，他卻沒有像秦開那般無恥的去看方若綺的身體。
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他是正人君子，肯定不會做如此之事。
他開啟妄虛眼，偷摸摸看了秦開一眼，覺得有些辣眼睛。
「既然已經學會了這個靈技，那我們就走吧。」方想說道。
秦開沒有向他說魔族的事情，主要是這個東西不好解釋，而且他對於魔族也僅限於古籍上見過。
路上，秦開也向方想說明了關於這種妖獸會在獵物身上留下「黑線」的事情。
方想作為一名煉藥師，也早就留意過臨安城中出現的「怪病」。現在經過秦開的說明，總算是明白這種「怪病」從何而來。
但他卻不會站在「正義」一方去指責這種事情的發生。作為一名煉藥師，開發出新丹藥的時候從來都是用人命去實驗的，即使是自願的丹奴，方想也絕不會自我欺騙這是煉藥師的規則。飼養妖獸與用丹奴試藥誰又會更高貴？放在平時，他都不會去理睬這種事情，但在秘境之中卻是關乎自己生死的大事，這才讓他動了消滅霧中妖獸的念想。
沿江岸，三人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秦開眼中才出現了方想所說的船。
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樓宇，雕樑畫棟，樓宇之間飄著彩帶，掛著燈籠，如同在舉辦夜宴。再往下看去，才見到硃紅色的船身飄在水面之上。
秦開一開始以為所謂的碼頭，不過停著一艘漁船罷了，誰想到會是這種大型的樓船。
碼頭旁幾十人此刻也注意到向他們走來的三人。
「方想回來了。」
「他旁邊的是若綺？」
「秦開大哥？！」
前兩個是方家之人，後面一位是秦開的熟人，小胖子秦通。
「若綺，太好了，你沒事吧？」一位少年來到眾人前面，一臉驚喜地說道。
他眉宇軒昂，絲毫看不出是魔族偽裝。
方若綺站在原地，目光閃爍，以她對於自己大哥的熟悉，卻也看不出來有何破綻，她將目光集中在秦開身上，等著他的判斷。
秦開與方想也沒有貿然靠近這群人，兩人同時打開妄虛眼，再向前看去。
方想頓時嚇了一跳，為首的方若凌身上卻是半人半鬼，在妄虛眼中，身不著縷的方若凌半邊身子都被一種黑色霧氣所佔據。臉上更是只剩半邊，一顆獨眼看得他心中有些發毛。其他人沒有方若凌這麼嚴重，卻也或多或少被那黑霧纏上。
他一想到自己與這群人呆了整整十天，就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秦開此刻也倒吸一口涼氣，與他相識的秦通反倒是癥狀最輕，不知道是那黑色霧氣看不上他的修為還是如何。
他也意識到這恐怕不是某種簡單的擬態偽裝，而是類似奪舍的情況。
這是什麼魔族？恐怖而且詭異。
秦開腦海中響起方想的傳音，他此刻也顧不上自己造出來的師父馬甲暴露的情況，直接動用神魂傳音：「這種情況並不是之前你所說的偽裝，那人類半身確實是方若凌沒錯，但另外半邊的黑霧是什麼？」
「不清楚，但那肯定已經不算是人類了。」秦開說道。
「若綺，準備動手吧。」秦開不知道方若綺與他大哥的情感如何，但現在這個情況，方若凌半個腦袋都已經被那黑霧吃掉，顯然是救不回來了。
事後再告訴她真相吧。秦開如此想到。
「好的。」方若凌手持玄鐵劍，想起十天前被霧中妖獸所傷的情景，又是第一次認真地對決「人類修士」，難免有些緊張。
方想眼眸中燃起一道藍色火焰，接著手上也被一團藍色火焰籠罩。
「方若凌」臉色難看，皺起眉頭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一道劍元飛過，將他斬為兩半。
「想殺人的意思。」
秦開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