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午夜場
一男一女間隔半米，朝著影院外走去，再有幾分鐘，就能走到街上，然後搭乘的士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美好的夜晚沒有了。
「你平時都喜歡什麼呢？」侯民沒話找話。
「我不是說過嗎，看看書看看電影。」女孩有點不耐煩。
「哦哦……」侯民尷尬的應道：「對了，《女妖黃大仙》知道嗎？」
「知道啊，最近網上挺熱鬧的。」
「要不我們去看看？」侯民就像垂死之人突然抓到了稻草，一場電影不行，兩場呢？
「算了吧，太晚了。」
女孩說「算了」，那就是還有希望。
侯民趕緊停下來：「你不好奇錄像帶里是什麼嗎？還有，現在過了11點了，反正打車已經漲價了，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唄。」
來都來了……這是一個強大的理由。
「華影影院就在對面，」侯民繼續說道：「馬上就開演了，要是不好看，看個10多分鐘我們就出來怎麼樣？」
女孩猶豫了一下，她確實有些好奇，網上都鬧翻天了，只是午夜檔確實太晚了，但是今天都出來了，來都來了……
如果真沒意思，看個10多分種出來吧。
女孩點了點頭。
兩人穿過街道，到了華影影院，一進去，兩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太熱鬧了。
平時的午夜場不都冷冷清清嗎？
侯民二人想要看《女妖黃大仙》的興趣突然提了起來。
龍城和王星也在這些人群中，他們也想到現場來看看，觀眾的反應。
「給我兩張票，最好是後排的。」龍城掏出40元錢，98年20元一張電影票，真是有點貴。
「沒有後排了，只有第一排，要嗎？」售票員問道。
「坐滿了？」龍城驚訝的問道。
「對啊，平時午夜場都沒什麼人，今天滿了好奇怪。」售票員贊同道。
「行吧，那就第一排吧。」
龍城取票，旁邊的王星已經得意了：「你看，我們水軍厲害吧。」
「厲害厲害，」龍城應和道：「你有沒有發現剛才售票員看我們倆的目光有點奇怪？」
「有嗎？難道我們華清氣質不一樣？還是我太帥了？」王星臭屁的說道。
帥你妹哦！
龍城看著王星早早顯出禿頭跡象的稀疏頭髮，心中暗自吐槽。
檢票的時候，龍城發現檢票員的目光也有點怪怪的，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有些明白過來了：別人都是男女一對，只有自己和王星是兩個大老爺們！
大半夜的，兩個大老爺們看午夜場，確實有點怪怪的。
龍城趕緊低下頭，迅速鑽進了影院。
《女妖黃大仙》開始。
「你這電影畫面的質量真差啊！」王星這還是第一次看《女妖黃大仙》立刻不滿了。
「我知道我知道……」龍城無語的說道：「你說，我們能把畫面質量差這事圓回來不？」
王星在黑暗中摸了摸頭：「我想想……」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侯民身邊的妹子嘴裡：「這畫面質量好差啊！」
侯民完全贊同，但是他不能說出來，萬一妹子嫌畫面質量差直接走掉了怎麼辦？
「確實質量差，但是聽說導演是個18歲的小孩拍的，一分錢沒花，也能理解嘛。」
「難怪了。」女孩不吭聲了。
侯民心裡掐著點：3分鐘沒走、5分種沒走、10分鐘沒走……
「啊！」女孩突然尖叫一聲。
「啊！」整個影院里也響起一片尖叫。
「好嚇人啊！」侯民立刻應和，然後心中想著：妥了！
隨著電影進行……
「不要怕，有我呢！」侯民抓住了女孩的手，女孩沒抽回去。
「馬上要嚇人了，把眼睛閉上！」侯民把手蒙在了女孩臉上。
「不要！」女孩扒開了侯民手掌，在他的手掌縫裡偷偷看。
「寶寶別怕……」侯民把女孩抱在了懷裡，女孩沒掙扎。
哈哈哈哈……
侯民想要高聲大笑。
導演啊，我謝謝你全家！
全場結束，有尖叫，沒人提前退場。
龍城和王星高高興興一起回華清了。
侯民和妹子「一起」回家了。
許多男孩子和許多女孩子「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網上火了二個帖子和一個新聞。
一個帖子：「《女妖黃大仙》拯救了我的愛情！」
作者當然是侯民了，繪聲繪聲的、激動的描述了他拿下妹子的經過，感謝了龍城全家，末了還不忘吐槽《親密接觸》：
「我查了，導演是個老阿姨，本來就反對網路，說是把我們年輕人帶壞了，你們要是單獨去看我沒意見，你們要帶妹子的話，我勸你們謹慎！」
侯民的帖子獲得了無數的贊同，他不是個例：
「哈哈哈，我也是同樓主相似經歷，告訴你們，想泡妹子，去看《女妖黃大仙》。」
除了一堆男生，還有妹子現身說法：「我喜歡一個男生許久了，是我主動約的他，然後……嘻嘻……」
末了，妹子最後還說：「從此以後，我決定愛上《女妖黃大仙》的小導演龍城，他拍一部我看一部。」
帖子樓下有人問：「你愛龍城你男朋友不吃醋嗎？」
那妹子也彪悍：「我的心給龍城，身給男朋友，他要吃醋，可以換一下。」
「不吃醋不吃醋，不用換，我也愛龍城，他拍一部我也看一部。嗯，我是帖主男朋友。」那妹子男朋友居然也在網上。
然後網上一片歡快又有些開偏車的氣氛……
另一個帖子：「是偶然還是故意？《女妖黃大仙》開創了國內偽記錄片的先河！」
這個帖子當然是水軍發動了，把龍城描述成為一個天才，零成本並沒制約他，而是讓他走出了一條「偽紀錄片」的開創性道路。
畫面質量不好？那是故意的，才能凸顯出真實，如果真的效果極佳，反而會削弱影片的藝術氣質。
龍城不是故意的？他是天才，怎麼會不是故意的！
不是天才？你當750分滿分狀元從哪裡來的啊？
完美的邏輯鏈條，不可辯駁。
總之，誇得龍城自己都不好意思，他想起前世，那些所謂文藝片的尬吹：
「看不懂說明你文化不高。」
「要什麼故事，電影一講故事就落了下乘。」
……
現在龍城也感受到這種被尬吹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