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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用整個沈家作代價

  沈烈絕不可能因為三皇子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沈恩來很清楚,他真正效忠的人是誰。和她兄長一樣,能夠讓他們不惜以命相搏的人,只有一個,那個見不得天日的,前太子的遺孤。

  昨日還打算用她的後半生去為沈家博一個好前程的沈烈,為什麼突然改了主意。從昨晚到現在,一切的事情都偏離原本軌道,變數究竟是什麼?溫行簡吐血……

  沈恩來覺得一個又一個的線索就像是快速滾落的雪球朝著她砸落,她被打得暈頭轉向,看不清方向。但是求生是人的本能。目前,她很清楚一點,沈烈已經將整個沈家都放棄了,包括她,即使只是明面上的沈家人。而她的性命堪憂。剛剛那隊前往太學的官兵,很可能是沖著她而去的。

  南懷雲和李青山一定是在太學內得到了消息,所以在大部隊的官兵到達之前,趕來朝她報信。而她不能將他們一起拖下水。

  「我知道了。多謝!你們快回去,別和我在一起,我現在是靶子,太危險了。」沈恩來邊說邊推攘著南懷雲他們。

  「沈姐姐—」南懷雲臉上掛著憂思。

  「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們快走。」沈恩來沖南懷雲笑笑,隨即將發簪拔去,將頭髮放下擋住半邊臉頰朝著人群密集處涌去。

  南懷雲和李青山對視一眼,附耳呢喃幾句。隨即南懷雲朝著宮門方向跑去,而李青山跟在沈恩來隱匿的方向之後。

  東宮

  「太子妃娘娘,許溪確實沒有辦法,我只能用銀針將太子殿下的命吊著。太子殿下此次急火攻心觸發舊疾,當年瘟疫,太子殿下本就傷及根本。這些人雖是有所調理,但是太子殿下憂思過慮,瘟疫的隱患這些年一直殘留在體內。此次爆發,來勢洶洶,以許溪目前的能力,著實不敢擔保。唯有看我師傅和師兄是否有良方。」

  許溪皺著眉但是依舊挺直了脊背同面前一臉愁容的爽說道。

  「齊楓當初因著我的事回了葯谷,尊師之前倒是在京城。可是,之前因為你的婚事,陛下與藥師起了爭執,藥師也不得不退回葯谷……葯谷和京城相距甚遠……」爽說到這兒噤了聲。

  許溪也知曉爽的擔憂,師傅本就是她勸著離開的。因為許久之前的賜婚一事,師傅入宮同陛下起了爭執。藥師再有通天的醫術也終究是介平民,皇威之下,恐有大難。那時許溪用陳振民作為借口,這才勸著師傅離開。沒想到陳振民當真出手相助,而師傅,更是在陛下賜許溪嫁給死去的伊罕駿后徹底死心。給許溪寄來書信,他和齊楓將會在葯谷為許溪安排好後路,讓許溪勿要擔心,若是賜婚著實躲不過去,便逃出京城到葯谷同他們匯合。

  南懷瑾在一旁聽著一切,神色越發深重。這一切就像是計算好了時間的精準算計。一環一環,他和沈恩來之前就有過懷疑,韓國必須圖謀許溪究竟為何?僅僅因為許溪和沈恩來是太學今年僅有的兩名女學子嗎?到今日看來,這理由倒是遠遠不夠,許溪背後的齊楓和藥師或許才是關鍵。那麼,太子的病重,真是多年隱疾突然爆發?又會不會是人為?

  「訊王殿下。」門外突然傳來呼喊。這是男聲,但沒有太監的尖銳,而皇宮內,很大可能是禁軍。意識到這點,南懷瑾面色微微變化,又出事了。

  而溫行興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訊王是溫文帝給他賜的封號。爽喚他時這才想起,而那名官兵已經到了房門外。

  「訊王殿下,三皇子餘孽意圖逼宮。陛下特命我將禁軍手令交給您,請您隨臣一起守衛宮門。」

  三皇子……這個稱呼似乎隨著溫行仁的離去就像是前太子那般,成為了溫文帝的逆鱗,有多久沒有再被提起?

  逆鱗存在的作用就是被消滅或者被反噬。它就像是一個梗在人心口的倒刺,你很清楚,終有一天你會和它對決。

  溫行興望著士兵雙手捧著遞在他面前的禁軍調令,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有些能理解溫文帝給他這個令牌所代表的信任和意義。他轉過頭望了眼還昏迷在床上的溫行簡。

  待兄長平安醒來,臣弟定會還你一個安穩宮廷。你自幼以心相待,我自以命不負。

  溫行興伸手握住令牌,隨即轉身朝著爽行禮「嫂嫂,我定不會讓血濺到東宮一寸土地。太子哥哥還盼你多多照料。」

  說完此話,南懷瑾上前一步「我隨你一起去。」

  溫行興面色略有遲疑,然而隨後還是點頭應下。

  「你將手下能調動得了的禁軍派一支來護衛東宮安危。」溫行興開口同時步履不停。

  溫行興料定,既然是能夠傳遞禁軍令的人,必定是溫文帝信任之人,此人在禁軍中定不是普通官兵。

  「是!」那人應聲答道,隨即朝著另一方向奔去。而僅有溫行興和南懷瑾朝宮門奔去。

  禁軍此刻必定集結在了宮門前,溫文帝給溫行興令牌,若是那時才讓他去調動禁軍守門,只怕宮門早已不復。禁軍此刻缺的是一位將領。一位能夠彰顯魯國皇室威嚴的將領。溫文帝是一國之主,一丁點的安危他都受不起,最好的人選便是儲君溫行簡。可是他的情況卻讓局勢不得不有所變化。溫行興,溫行簡的人,大魯國六皇子,訊王殿下,這個身份他擔得起。

  「是哪些人在外作亂犯上?」溫行興趕到宮門城牆之上嚷聲大喚。

  他的出現使得對峙的局面一下凌冽起來,對於禁軍來說是件好事。

  而令他和南懷瑾都沒有想到的是,出現在他們眼中,位於亂兵陣前的竟是沈烈。

  「沈烈,你可知你在做些什麼?!」溫行興大吼。

  「昏君當道,弒子辱臣,民不聊生。三皇子殿下根本就沒有謀逆,早前曾有過狼子野心之徒,勸過三皇子,可是三皇子記掛著骨肉親情,狠狠呵斥回去。此事休得再提。但是殿下萬萬沒想到,其有父子恩情,其父卻沒有虎不食子的情感。」沈烈說完揚天長嘯,異常蒼涼。

  「荒唐!我看你簡直是胡言亂語!」溫行興怒得出聲打斷沈烈。

  「訊王殿下莫要自欺欺人了。你的父皇是個如何冷酷無情之人,你莫不知?你既是不肯承認,那就近日所發生的,陛下執意將我的女兒嫁至趙國,甚至不惜讓許大人的大女兒許溪同韓國十二皇子伊罕駿完成一事。這莫不是把我魯國子民視作草芥?」

  話題終於引到自己身上,這也是發難的最好理由。再忠心,溫行仁已經死去,搭上自己乃至整個家族的性命和前途,搏此一舉終究讓人無法信服。

  而沈烈的話到此還沒完「在我女兒恩來並不情願的情形下,趙國二皇子自願退婚,可是咱們的當今聖上,卻認為此事有辱他得威名,竟是對我年幼的女兒痛下殺手!」

  「你說什麼?!」沈烈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臉色一變,南懷瑾的拳頭下意識緊握,身子前傾。

  「我的女兒,無端就被陛下所殺,我沈烈該不該討個公道?!」

  沈恩來……死了?!

  南懷瑾瞬間感覺到有些暈眩。他勉強立住站直身軀。溫行興一時也被沈烈的話激得愣在了原地。怎麼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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