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但願長醉不複醒
自出發以來,蕭令月與容夷便爭分奪秒,馬不停蹄的趕路,就連那武功高強的車夫,都換了兩個。
??也虧得容夷常給她說些有趣的事,偷偷渡真氣給她,否則如此不眠不休的趕路方式,她怕是早就撐不住了。坐馬車行了十多日,由於她骨頭都跌得快要散架了,最後幾日的路程他們便棄了馬車,騎馬去。
??她雖會騎馬,卻不是很精通,時間緊迫,她也隻能與容夷同乘一駒,到是和了容夷的心意,一路上心情都很是愉悅。
??葉子凡說了她們隻有三月,所以隻能在路程上縮減日期,按理是一個多月才能到的路程,他們硬是大半月,便走到了斷腸崖,。
??到了斷腸崖他們便換了,身上那單薄的衣服,蕭令月看了斷腸崖才知道,這真的是有崖的,原本她認為一座山,隻是名是斷腸崖罷了。瞧了眼那望不穿底的萬丈深淵,蕭令月不免覺著,她有些孤陋寡聞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斷崖處,往上還有直上青雲的高山。
??無論是往上或是往下,都是看不見尾,她都不敢去想,這究竟是有多高,山體有多龐大。
??蕭令月抬眼看了眼往上的懸崖峭壁,又低頭看了眼往下的萬丈深淵,葉子凡說過至今,從未聽到,有人尋到那藥過。也就是說,那些尋藥之人所說的,不一定都是正確的,她們所知曉斷腸崖的種種,也隻是世人的傳聞。
??那扶搖直上九萬裏的高山,雖險峻叢生,但比起深不見底的萬丈高崖來,到是安全了很多。這高山前麵雖然未知,但好在可以後退,就算不慎摔了下來,也知道會落在哪裏,也不一定會死。
??可那深淵便不同了,雖也有退路,但在這筆直的懸崖,下去容易,上來難,若是不小心滑了手腳,一落下去便是沒命了的。況且深淵下麵有什麽,誰也說不好,畢竟從未聽說有人下去過,尋藥之人都是往上的,而且越往下,霧氣越濃,怕是連光線都透不過去,崖地怕是環境惡劣,伸手不見五指。
??兩者一比較,便知那高山安全太多,可蕭令月並不覺得,藥就在高山之上,若真是在高山之上,為何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人尋到藥過。
??那山雖高雖陡,但也不至於從未有人上去過,若說守藥人冥頑不化,不願給藥,可尋藥之人不計其數,她就不信沒有令守藥人,另眼相待的人去過。
??一切都說不通,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小月兒以為如何?”容夷見她的模樣便知她也看出端倪,其實從他知曉斷腸崖底下,是萬丈深淵的時候,他便知曉真正的藏藥的地方不在高山之上了,不過他對那藥不敢興趣,所以也就沒做什麽。
??蕭令月聽了他的話,便知他是知曉什麽的,不過也不奇怪,她雖自詡比常人聰慧許多,但還是比不得容夷,連她都能推測出來,容夷那個老狐狸,怎會看不出來。不過能看出端倪的人,都不會是什麽簡單之人,去尋了那藥,尋到自然歡喜,尋不到也不會,破罐子破摔將真正的尋藥處說出來。
??“世人愚昧,隻知那高山之上有守藥人,可能性高很多,卻忽略了還陽草,本就是指死處逢生,藏藥之處定然也是這個意境。後路都不曾斬斷,又如何逼自己往前走去。鳳凰尚且需涅槃重生,尋那起死回生的藥,自然也需枯樹新芽。”蕭令月也不掩飾,直接將心中所想說出來,況且容夷恐怕比她更清楚,她又何必多此一舉的,藏著掖著。
??容夷笑容更盛,“我的小月兒,果然與旁的人不同啊!看得如此透徹,實在佩服!”
??蕭令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明明他比她看得更為透徹,“這麽能裝,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既然這般,那還真要麻煩你,帶我一同下去了呢。”
??“這有何難!”
??說罷容夷便將她攬在懷中,飛旋往那深淵而去,蕭令月隻覺身子一輕,雙腳便離了地,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等她回了神,容夷已抱著她,下行了不少。她看了眼那深不見底的深淵,在看著自己沒有沾地的雙腳,說不怕那是假的,當下控製不住的抱住了容夷,她這一抱,倒是令容夷心神愉悅,唇角高高揚起。
??“無殤,我有話與你說!”無情叫住了無殤要離去的腳步,兩月了,整整兩月,主子走了多久,他便夾在如寧與無殤中間,難受了多久。
??一開始,表麵看起來是一切正常,可隻要他們待在一起,無殤卻若有若無的,故意躲著如寧,他在中間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後來如寧也察覺到了,之後,有無殤的地方絕不會有她,蕭小姐又托了照顧她。可他總不能不管兄弟,也不能不管如寧,每日都活在糾結中,在這麽下去,他一定會瘋的。
??無殤看向他,道:“什麽事?你說。”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究竟喜不喜歡如寧,她對你的心思我就不多說了吧,你若是也有意,又何必相互折磨,害得我在中間左右不是人。”無情開口問道。
??若是無殤,能看清他自己的心最是好的,若是看不清,也好讓他明白,他與如寧這般,不僅僅是他們自己難受,連帶著局外人也不好過,做不成伴侶,也不至於連朋友都不做了。
??聞言,無殤臉色沉了沉,眸子也暗下來,眉頭緊蹙,像在做什麽決擇,無情在一旁擔憂的看著他,他自然不希望兄弟,做出什麽悔恨終生的事來。隻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不要在與如寧背道而馳才是。
??兩人各有所思,想得出身,沒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也在等無殤答案的如寧,他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此刻她也是揪著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怕錯過了他的話。
??良久,無殤才淡淡出聲,道:“我與她,從前沒什麽,以後也不會有什麽,是我這些日子做法偏激,讓兄弟們為難了!”
??無情聽了他的話,複雜的看著他,長歎口氣,想了那麽久,卻也還是沒能想明白。
??雖然無殤聲音很小,但如寧離得近,還是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當即,腿軟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從前沒什麽,以後也不會有什麽,無殤你可知,這句話傷得我有多痛。
??她這一落地,這邊的兩人都警覺的看過去,如寧見他們注意到她了,便拖著身子跑來了。無情一見是如寧,便知剛剛一切她都聽到了,見無殤沒有動靜,他便飛身追了過去。
??無殤看著那落荒而逃的人兒,那悲痛欲絕的背影,心中絞痛起來,他好像知道了,原來,他是在乎那個女人的。可是,他已經將她傷得遍體鱗傷了,再去說他在乎她的話,她還會信麽?
??答案是必然不會的,閉上了,深深吸了口氣,想起從前總有個人兒總是追著他,讓他說故事,如今再回首時,他已經將那人兒弄丟了。
??如寧與無情坐在屋頂上,一人手中還抱著一壇酒,無情是不想給她酒的,她卻說想大醉一場,忘掉與那人相關的所有。在她的再三懇求下,無情才答應她,還陪她一起喝,隻是沒想到,這丫頭酒量很是不錯,喝了大半壇,還像個沒事人一般,還真與江湖中的兒女一般。
??興致上來了,還坐到屋頂上來一邊看星空,一邊喝酒,三三兩兩的聊著。
??“我跟他終究還是差些緣分,我本不明白小姐托你照顧我,而非他,是何意,現在卻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原來小姐早知曉如此,怕我會傷到,可我卻,還是傷到了。”如寧忽的開口,自嘲道。
??無情自然知道如寧口中的他是誰,隻不過沒想到的是,原以為她不會想提及無殤,所以他也小心翼翼的,避開與無殤有關的話題,卻不想她倒自顧自的說起來了。
??他知趣的沒說話,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如寧頓了頓,道:“如他所願,從前沒什麽,以後也不會有什麽,過了今夜,明日又是全新的一天。”
??沉下了眼眸中的悲傷,換上一副豪氣衝天的樣子,對著無情道:“來!喝,以後我若是要闖蕩江湖,無情你還需多照顧我才是!”
??無情知道她心中不好受,但願她喝醉了能好些,舉起手中的酒壇,與她碰了一下,“自然!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如寧也應到,仰頭便喝起來,眼角的閃過瑩光,其實她想願的是,但願長醉不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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