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詭異的慶功宴
柳滄海憑空而立,倒提著那把大刀,背後的八對黑色肉翼伸展開來,足有四五米長。
我和和尚分列左右,各自拿著武器,卻是與他形成了品字形。
柳滄海身後數百有翼尼人,倒是離我們有數百米遠,想是得了命令,只在遠處觀望著。
我橫劍而向,笑著說道:「柳兄好風采啊。」
柳滄海卻嗤笑道:「殿下如此恥笑於我,卻是何意?」
我驚訝道:「哦?我是見柳兄豎立當空,提刀橫向,大有睥睨天下之勢,這才有感而發,何來恥笑一說啊?」
柳滄海卻仰頭大笑道:「殿下好手段,盡毀我高端戰力,如今我等不過是希望借路前往苦寒之地,苟延饞喘,如此都不願放過我們嗎?」
我聞言卻是心中大喜,看來七四九所的病毒效果顯著。
幾日前柳滄海手下還有近一萬的有翼尼人,現在卻只有幾百人了,應該是都中招了。
當即笑著說道:「柳兄此言差矣,如你我形勢對換,不知柳兄可能放我一馬,坐視我東山再起?」
柳滄海笑著說道:「殿下言之有理。實際上,柳某自幼便對人族嚮往,又生性好武,否則也不會拜入仙界望山門下。」
他仰頭望著天空,不知在想什麼。不過很快,他又低下頭看向我,說道:「如此也好,我們便痛快的戰上一場,然後我便回仙界,靜候殿下前來。」
我心裡一驚,這廝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可以隨意進出仙界?
但是我已來不及思考,因為柳滄海已揮舞大刀,直向我劈來。
我側身讓到一邊,躲過刀鋒,順勢一腳向他腰間蹬去。
柳滄海在空中扭轉身體,單手執刀向我橫掃。
我急忙一仰頭,向後翻轉而出,同時對和尚喊道:「大師。」
和尚已然動了,卻是使的童子拜佛式,降魔杵橫在兩臂間,只用合什的雙掌,向柳滄海襲去。
柳滄海橫身側翻,雙腳不偏不倚,剛好踢在和尚的手上。
和尚雙手被踢開,臂彎間的降魔杵卻是動了,如迅雷閃電,只向柳滄海的胸口擊去。
柳滄海正準備橫刀去擋,我已從側方向挺劍直刺,劍身上猛然出現了一道五米長的劍芒。
柳滄海卻像是長了眼睛,單手使出一招拈花手,順著降魔杵前進的方向接連挽出了幾個圓圈。同時大刀橫向而出,擋住了我的劍芒。
我和和尚都大吃一驚,這特么不是和尚的小拈花手么?
和尚卻是當即收杵而回,站在空中直瞪著柳滄海道:「閣下是哪位菩薩入魔?」
我也收回望月劍,警惕的望著柳滄海。
柳滄海哈哈大笑道:「你是說這小拈花手么?不過是仙界小道而已,哪裡是你佛家獨有?」
和尚瞪大了眼睛,思索半天才說道:「不可能,小拈花手,必是有佛性之人才能用,你運用純屬,必是佛國大能墜入魔道。」
柳滄海搖頭笑道:「什麼是佛?小和尚你弄清楚了么?跟有沒有佛性有什麼關係?」
和尚瞪著眼睛想了半晌,說道:「不行,你得和我回去見師父和大師兄。」
說罷卻是脫下了上衣,在空中盤膝坐下,口中開始念經。
柳滄海卻雲淡風輕的說道:「小和尚,都說了你不過是個假羅漢,還是省省吧。」
和尚全身卻已爆發出絢爛的金光,就好像天空中憑空出現了一輪烈日。
戰場一剎間彷彿安靜了下來,我瞪大眼睛看著和尚,卻見和尚口中念出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一道金光卻向柳滄海打去。
柳滄海卻是大驚,急忙向上躍起。
卻見和尚也向上躍起,後背金光大盛,聚集成一條巨大的五爪金龍,一躍而出,直向柳滄海襲去。
柳滄海見勢不妙,卻是丟下大刀,轉身便逃。
金龍在空中搖了搖尾巴,辨明的方向,向著柳滄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看著柳滄海伸展肉翼,在高空中越過長城,直向北方而去,不由得搖頭嘆息。
和尚卻已降落在我的身旁,搖頭說道:「追不上的,他有八對翅膀,我這金龍,畢竟只是佛光所化,追出一兩百里,就要自行消散。」
我笑著說道:「大師有這招,為什麼不早用?」
和尚摳了摳腦袋,笑著說道:「這招,卻是要做到心中有佛,才能使出來,我時常忘卻了佛祖,卻是用不出這招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又問道:「你剛才問柳滄海是哪位菩薩墜入魔道,這是什麼說法?」
和尚卻是想了想,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說道:「佛祖慈悲,化魔為佛,那麼佛自然也可以被魔勾引,墜入魔道。」
我呵呵一笑,沒有再追問。
這些事情,必定牽涉到釋家隱秘,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當即飛回城樓,對卓越說道:「命令所有部隊,全線出擊,務必將尼人殲滅在長城之下。」
一日之後。
長城下的兩百萬尼人,已經被殲滅大部。
留下神境師配合東北的部隊打掃戰場,我帶著近衛師,趕到了津門。
然而李成武這裡,還是出了亂子。
五十萬尼人,居然繞過了津門,從琅琊島以北登船,向東而去。
李成武的部隊晚了不到半個小時,只來得及包圍後續的幾萬尼人。
我趕到津門的時候,李成武正在指揮部里罵娘。
看到我進去,李成武急忙扣上風紀扣,戴上帽子,給我敬了個禮。然後低下頭說道:「總指揮,你處分我吧。」
我走到電子地圖前看了看,轉頭問道:「問沒問東部戰區,尼人哪裡來的那麼多船?」
李成武回答道:「是寶島,動員了全部的漁船,還有一部分,是在東南沿海搶的民用船隻。」
我思考了一下,對李成武說道:「北洋艦隊的軍艦還在不在?」
李成武說道:「京城已經下命令了,但是從這裡到津門,就需要半天時間,不知道追不追的上。」
卓越卻說道:「就算追上,五十萬尼人,大概需要五千條以上的各類型船隻,北洋艦隊沒有航母,炸也炸不了多少。」
李成武卻說道:「民用船隻只能在近岸航行,我已經緊急命令所有炮兵和航空兵南下,在沿海布置防線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安排一下對京畿地區和山海關附近的尼人追剿的事,這邊你全權負責。」
李成武敬禮道:「是」。
我轉身對彭明子說道:「近衛師全師南下,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從北向南,配合東部戰區和中部戰區,把東南和中部的所有尼人,全部趕下海。然後準備解放寶島的戰役。」
彭明子立正敬禮,卻是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去。
和李成武告別後,我帶著護衛隊,一路向京城而去。
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京城應該是已經啟動了遣返難民的工作。
我們在路上看到了無數的車輛正在往津門方向而去。
半路上我接到了一號的電報,說要加快剿滅京畿地區尼人的進程,因為京城已經啟動了以工代賑的基建恢復計劃。
叫卓越給神境師發了電報,神境師化整為零,配合李成武開展剿滅零散尼人的戰鬥。
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京城的城牆,已經開始了拆除,在核實了我們的身份后,車隊一路向京西賓館而去。
透過車窗,我看到道路兩旁的窩棚和帳篷已經拆除了大半,到處都是執勤的戰士和警察。
卓越笑著對我說道:「龔雪和四師娘他們都等急了吧。」
蒂芙尼把伸過頭偷聽的小橙子拍回去,嗔怪道:「你非要叫他們先回京城,還叫我留下,齊銘肯定有想法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蒂芙尼實力強大,又難得的思路敏捷,是個很好的軍師。她留在我身邊,當然是對於指揮不是很擅長的我一個很大的助力。
而齊銘和獵人小隊們,我真的是不想他們再受到什麼意外了。
到達京西賓館的時候,我們先看到的,卻是荷槍實彈的戰士。
卓越下車交接了以後,車隊進入了賓館。
大廳門口,遠遠的看到以一號為首的大隊人馬正翹首以待。
我急忙叫停車,下車后,快步走向了一號。
一號伸出雙手,笑容滿面的握住了我的手,卻是沒有說話,只是使勁的搖了搖。
四周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我笑著對一號說道:「領導,幸不辱命。」
一號笑了笑,說道:「你辛苦了,走,先吃飯。」
京城之圍剛解,就算是京西賓館的大廚,也只能做出幾桌家常菜。
我被安排坐在了領導的旁邊。另一邊,卻是坐著三號。
這一桌人,一共八個人,除了一號和還在仙神界的那位外,其餘六位華國權利巔峰的領導一併到齊。
領導站起身給我斟酒,我趕緊站起來,雙手拿著酒杯,彎下腰湊到他跟前。
只聽他笑著說道:「今月啊,這次京城解圍,順帶著華北光復,全是你一人之力啊。」
我一下愣住了,卻見一號笑著看著我,趕忙彎下腰說道:「領導,您折殺我了。這全靠京城的各位領導運籌帷幄,將士們全力拚殺。哪裡有我半點功勞?」
他笑了笑,卻是舉杯一飲而盡。
我急忙也飲幹了杯中酒。
卻見他坐下來,笑著對我說道:「今月,坐,坐坐。」
我急忙坐下,恭敬的把手放在雙腿之上,心頭卻是百轉千回,瞬間有無數個念頭閃過。
卸磨殺驢?杯酒釋兵權?還是拉攏仙神界,對抗在座的一位、或是幾位大佬?
卻聽他笑著對我說道:「現在的糧食雖然有些不足,可是各位委員家裡的酒還是很多的,今天的慶功酒,就是他們提供的。」
我看了看對面的領導。
他也正嚴肅的看著我,我心頭咯噔一下,沒有想明白為什麼。
根據李敏紅的情報,這位和我身邊的這位一樣,應該是領導的人啊。
這時卻見坐在對面的一人端起杯子,對一號說道:「班長,我代表我們全家,敬我侄孫的師父。」
正是李敏紅的舅舅,四號領導。
我轉頭看向領導,卻見他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我急忙端起杯子站起身來,身邊一個身體消瘦,穿著黑西服的工作人員給我把酒倒滿。
我回頭看了黑西服一眼,他卻低眉看著地下。
剛才這位黑西服靠近我的時候,我丹田裡仙力突然一跳。
這位應該就是護衛一號的「弒神」小隊成員了,我心裡想。
轉頭卻對四號說道:「李委員,小橙子不在這裡,改日帶他單獨擺放您。」
四號笑著說道:「這個小皮猴子,怕是不敢來見我,你幫我把他管好了,我代我們全家感謝你。」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我趕忙一仰頭,也一干而進。
四號卻又斟滿酒,對領導說道:「一號,我敬您一杯。徐今月,是您的晚輩,也是我侄孫的師父,我感謝您,教育出來這麼一位國家棟樑。」
領導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看著四號和一號,內心裡不由得恍然大悟,感情領導這是拿我拉攏四號啊,或者說四號以我的關係靠向班長啊。
正想著,卻見領導身邊那位端起酒杯對我說道:「徐總這次居功至偉,我下午就在會上提議,這次解放寶島之後,將寶島交仙神界特區管轄,不知徐總意下如何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來了,特么的來了。
領導卻是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夾沙肉,放在我的盤子里。
其餘人等卻是仍然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我腦袋裡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特么的這個三號,應該就是和一號對著乾的人,其餘幾人,卻是不清楚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而三號這麼說,特么的這是逼我站隊啊。
我轉頭對一號說道:「董叔,您答應過我,這次的臨時總指揮,是最後一次任命的。」
領導一愣,隨即卻是哈哈笑了起來。
轉頭對三號說道:「確實有這個說法,這小子懶惰的很,你們都知道的。上次就搞了一次辭職,把我弄的下不來台。」
眾人皆是一愣,接著幾人都尷尬的笑了起來。
我見領導滿意的看著我,急忙端起酒杯,對眾人說道:「尼人來之前,我還給領導彙報過。我現在再彙報一次,眾位領導,仙神界是不是應該取消和國內的差異了,畢竟都是一個華國,弄兩套制度出來,有點不倫不類的。」
領導卻是用手指輕輕彈了彈桌面,半晌,說道:「不,仙神界很特殊,目前還不能和國內一體化。」
我看了看幾位領導,沒有一個人表態。只好無奈的將杯中酒喝乾,說道:「那好吧,一切以國家的決定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