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仙門現
「來了嗎？」
看到消息的第一時間。
王牧首先想到的是，小鯤鯤這就要走了，還有點捨不得。
【王牧：何時何地？】
【黎先生：七天後，地點應該是在你們下界的升仙台。上界感應到你們下界，應該有人要登仙飛升了，按照時節，正好也下來接引渡劫。】
這麼說，上界也是知道這升仙大典的？
自是以前，沒人下來過？
【王牧：好的】
【黎先生：你此次有助於上界，屆時可隨她…一同到上界修行。】
王牧眼皮一跳。
那怎麼行？
好不容易等到將燕女俠她們登仙飛升，自己還跑到上面去做什麼？
老老實實在下界清閑修鍊不香么？
【王牧：這不符合規矩吧？那位仙官不就是想要接引自己的後代到上界才觸犯了你們上界的法規么？我這怎麼能上去，不行不行，我不能讓黎先生您觸犯上界的規則！】
【黎先生：……】
【王牧：獎勵的話，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不如這樣，我有幾位朋友正欲飛升。希望屆時你們能照拂一二…】
【黎先生：你不要其他獎勵？在上界修行的速度遠比下界要快，能得到機遇也越多…】
王牧嚴詞拒絕，表示九洲是自己的故鄉，自己身為一介修行者，應該憑藉自己的力量登仙飛升。
怎能依靠這種走捷徑的方式？
道心有損，那是絕對不行的。
黎先生終是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蕭慕璃…這名字聽上去，會不會和蕭黎有關係？」王牧暗自琢磨。
同一個姓氏。
就算不是，也應該是仙朝中的人吧？
聽上去還是個女仙。
「應該沒什麼…」
「就只是歸還兩樣東西。而且此行下界，她的重任應該還是接引欲要渡劫飛升……」
「我這邊的法寶，只是順帶收回去…」
王牧微微點頭，對自己的推測予以肯定。
千年了，渡劫飛升的世外仙，那怎麼也是大事中的大事啊！
上界都有感應了！
說明這次，是真的要飛升走了！
王牧心中感慨，自己的任務，算不算是完成了？
起身，望向屋外。
碧藍蒼穹雲揚萬里，遠處的孤雲山仙氣繚繞的同時，出現了許許多多的飛劍型仙舟法器。
這必然是劍宗大規模的遠行。
而且是整宗遠行。
「看來此次升仙大典不是一般的重要…」
「比起上次鵲橋盛會還要誇張…」
走出木屋外，天邊正好降下兩道流光，王牧定眼一看，正是劍宗的弟子。
兩位弟子作揖道：
「王師兄，掌門感應到你在此地靜修，讓我們二人問候您，並讓你前往乾洲的升仙台參加升仙大典。」
王牧點點頭，先是與村長他們告別一番，然後隨著兩人登上了程師尊的劍心奧妙舟。
程峰首站在仙舟的最前方，白髮如雪，隨著被仙舟過濾的清風微微吹拂，一派絕世劍仙的氣息。
自從燕女俠上次渡劫未果后，劍宗氣運變化，幾大峰首的實力都依次到達了化神境。
以他們承接劍宗的一代，已經算是實力強勁了。
「程師尊。」王牧走上前去，左顧右看，「此次升仙大典，是舉宗前往么？」
程天墉微微點頭：
「自然，事關燕長老登頂九洲。而且，登仙論道，我們若能聽悟幾分，也是受益匪淺。」
說到這，程天墉頓了頓，目光中似有幾分回憶。
「記得上一次登仙大典時，我才剛入門不久，修為不過練氣巔峰。卻能目睹一次燕長老的絕世風采，我回來后沒過多久就築基領悟出劍心。」
「練氣巔峰？」王牧疑惑，「這種境界，能看清楚登仙強者間的戰鬥么？」
那登仙強者打起來，王牧算是見過一次，那簡直是風雲變化，日月倒懸，頂多感知到一些氣息的餘波，根本看不清楚。
「自然不可能。」程天墉道，「可是，戰鬥間散發的餘波，哪怕是一縷溢散的劍光，劍意，也足夠了。」
「……」王牧。
「其實升仙大典最初…」程天墉忽然道，「只是登仙強者們的聚集，登仙以下沒有參加的資格，也沒有觀看的資格。他們坐而論道，期望以戰鬥突破瓶頸，更上層樓，甚至頓悟飛升，跨越那最後一步。」
「這是升仙大典的來歷。」
「在那個這個境界，正常的修鍊，已經很難在有所突破了。而登仙強者，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是出手也容易受到天道規則的壓制。那麼，就正好約定時間，大家匯聚一堂，以這種方式，派出派系，道統等等諸多偏見，純粹以一個登仙修士的身份，戰而悟道。得那一線天機…」
「在升仙大典后，往往會有登仙強者悟道渡劫的。」
程天墉沉吟幾秒才道，「只可惜，迄今為止，悟道的不少，能成功渡劫飛升的一個沒有。目前而言，最有希望的，依舊是那幾位…」
「這次都要參加……」
「所以，幾乎每個修士心中都有所心裡幾分猜測：此次必定有人飛升！」
「這也是此次升仙大典如此盛大的原因。」
以戰鬥而悟道…
王牧沉默。
「目前這幾位登仙…」程天墉劍眉舒展，「一旦論道，在場的任何修士，應該都是有受益的，這也是原因之二。」
「其三，則是那位聖賢東方牧的現世。」程天墉道，「作為千年前的聖賢，這場盛會，他必會參加。千年了，沒人知道這位聖賢實力如何。若能與他論道，那必然也會受益良多。」
「我想，這也是許多登仙強者參加的原因之一。」
「至於那傳說中的仙門降世，有倒是有，只是想要斬仙門登仙，往往不是大部分的強者的追求。畢竟，正常登仙渡劫都如此困難，想要斬仙門登仙，也不知道得達到什麼地步，或許只有燕長老能做到幾分…」
「種種因素下，此屆升仙大典恐怕是有史以來最隆重的…來者最多的…」
交談間，仙舟速度極快，不過一日功夫便已經到了乾洲地界。
升仙台。
位於乾洲的正中央。
「天外有星石，隕於乾，受風吹雨打三百載，成一方天台，懸於虛空，傳聞有接天之勢。」
「這升仙台，是當年從天外飛來的一塊神秘星石而成，如星辰墜落，時間在九百年前。那時候九洲板塊變化，許許多多奇景都是在那時候形成的。」
「升仙台也不例外。此台方圓萬萬丈，最初落下時，是沉於地底。」
「後來過了三百載，誕生出了靈性，自號：升仙台。從地底一躍而出，成為了堪比一方大陸的空中偉景。」
「有靈性？」王牧驚訝道。
升仙台他是聽說過的。
在乾洲，這個地方很特殊。
正常情況，是無法進去的，就像是…地圖限制一樣，沒有渡劫以上的修為，會遭遇特殊的空間結界阻攔，任何修士都無法其中。
「沒錯，那升仙台有石靈，在九洲修行了五百載，乃是一位渡劫期的天地精靈。」
「你看，那邊是了。」
王牧從仙舟上，順著清風望去。
只見下方的山川河流之上，立著一座堪比恢弘古城的山體板塊。
從遠處看去，其表面甚至泛著異樣的光彩。
王牧看得吸了一口氣，這升仙台從側面看去，都看不到盡頭。
若是從上方看下，恐怕比一座擁有數千萬人口的城市還要大好幾倍。
算是仙俠世界中，十分經典的懸空之城了。
而此時，四面八方的無數飛行法器，仙舟古寶，簡直如萬川歸海的洪流一般，從四面八方落至那座升仙台上，其場面之壯觀，王牧之前見過的所有盛事場面，與此時比之，那簡直是…
仙舟上的劍宗弟子，都紛紛揉著眼眶，似乎感到有些酸澀。
「九洲而來的登仙強者…」
每一位背後，往往都代表著九洲的一方勢力。
還有那些沒有登仙強者的宗門勢力，各大皇朝。哪怕是黎洲這種如今不怎麼和外洲接觸的，三大皇朝，還有無數小國，家族，宗門都紛紛前來。
密麻如蟻的勢力中，王牧都看不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這時候，就是顯現一位修士眼界人脈的時機，看看誰能認出的最多…
「王師兄，你老是不在宗門中，大部分時間都遊歷在外，想必應該是閱歷豐富吧？我們這一方位的來客，你能認出多少？」
一位弟子好奇問道。
「……」王牧。
王牧咳嗽一聲，左顧右看，愣是沒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搖搖頭。
「都不認識嗎？」弟子有些失望。
「這些宗門勢力，規模偏小。」王牧道，「我怎能認識？」
說到這，王牧眼眸微微一定，望向遠方。
只見一座座龍舟模樣的飛行法器，從遠處騰雲駕霧而來，其下有九條水光燦燦的巨龍拉乘，一看便知道來者不凡。
「你看，這個我就認識。」王牧道，「這是東陵海龍宮。我與那位龍王相識。」
「九洲中，只有這種大勢力，你師兄我才有來往。」
「其他小門小派，師兄我自然是不認識的。」
「……」
眾人一陣佩服。
王牧退至眾人身後，再度走到程師尊面前，低聲問道：
「對了，燕長老呢？是不是已經到了？」
程天墉撇了王牧一眼：
「自然是到了，燕長老乃是上界升仙大典位列九洲第一的強者。她便是此屆升仙大典的第一位升仙擂主，此時想必應該在升仙台上的斗戰幻界中。」
「那斗戰幻界，便是升仙台為眾多登仙強者戰鬥而開闢出來的異空間。」
「只有登仙強者才能進入其中，你看升仙台中央那片火紅色的雲海。」
王牧望去，只見升仙台正中心的上方，確實有一片廣闊的雲海，赤紅色的，甚是壯觀。
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縷劍光藏匿其中。
「等盛會開啟后，那雲海就會顯化斗戰幻界中的景象。」
程天墉道，「屆時，應該能看到燕長老的身影了。」
「其餘的登仙強者，應該是陸陸續續到的。」
說來就來。
程天墉剛說完。
遠處的天空忽然冒出滾滾洪水，傾覆而下，水流覆蓋天地，卻顯現出一道道海族的身影。
之前那龍宮九龍拉乘的龍舟，也直接飛入其中，位列前方。
這聲勢，王牧一看，估摸著應該是碧游來了。
一旁的程天墉感慨道：
「這位大仙的聲勢，一如往昔，當初也是這般降臨我劍宗，威脅燕長老…」
「這位碧游大仙，還來過劍宗？」王牧驚訝道，「帶著麾下的海族前來，是來打架的么？」
「不知道…」程天墉搖搖頭，「那是上次你修復青霜劍，長老劍斬仙僵后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為何前來…」
「？」王牧一怔。
那時候碧游不是早走了么？
又回來了？
王牧若有所思…
那無邊滾滾的海水懸於虛空，化作一道水橋。
流光落雲，水藍色的身影落入那赤紅色的雲霧中，驚起道道波浪…
「碧游大仙入界！」
雲霧變化，顯現出一道信息。
仙舟依舊不急不慢的朝著升仙台駛去。
其實以仙舟的速度，很快就能到。
不過此地飛行法器太多，速度早已降了下來，目之所及的距離，卻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勉強靠近幾分。
很快，隨著大仙入界。
陸陸續續，也開始有一些登仙強者入局。
不過大都是一些新派登仙，王牧認識的，比如那太玄道宗的道無涯，雷厲行…不認識的，從各大洲都有。數量不多，王牧數了一下，可能也就是十幾二十個？
九洲億萬生靈，也就這麼幾個…
當然了，不算那些已經逝去的登仙強者，這些都是現存的。
數量算是很多了。
九洲的千年，是一個慢慢昌盛的過程，從最初的天地異變，發展到現在，才算是到了修行的盛世。
幾乎每一位修仙者，都冥冥中有種預感。
只要有一位登仙，那麼就很快會有第二位，第三位…
這時，不知誰忽然喊了一聲：
「咦，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多弟子循聲而望。
只見升仙台的上空，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無數的金光！
金色的光芒灑落而下，是磅礴如雨般的靈氣，以及道道玄妙的氣息。
一座若隱若現的古老門庭，漸漸呈現…
「仙門？」王牧望了一眼，莫名發現這仙門竟然有幾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