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執念所在
「執念,這原是姐姐的執念,如今倒是成了我們的執念了。」王后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將裡面的粉末倒進茶盞,晃了晃使得藥粉得以溶化。
「姐姐她這一生懸壺濟世,救了千千萬萬的人,卻唯獨救不了自己。」
洛文咬著牙堅持著,背靠桌腳使自己能夠坐下,身上宛如千百種蟲子在身上爬動,這毒來勢洶洶,已經無法凝神聽面前人的話。
孟雪靜因為剛才的動靜漸漸恢復了神智,腦袋似千斤重,眼前的一切都還有虛影在,她手撐著坐起來,看到桌前那個自稱是洛文師妹的女人,以及背靠桌椅的洛文,他用手撫著腹部,雪靜下意識地沖向洛文將他靠在自己懷中,洛文地嘴唇已經泛白,滿臉的忍耐。雪靜又急又慌,又四處張望看孩子們在何處。
洛文握著雪靜地手示意她不必慌張,孩子們正安然躺在旁邊地榻上。
「你究竟要做什麼。」雪靜原本是與世無爭的個性,如今這個形式實在是觸及了她的底線,她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壓低了聲音。
「嫂嫂莫動怒,你也中了忘川,切不可氣急攻心,否則便會如同師兄這般提前毒發。那兩個小娃娃也服了毒,日後也要小心叮囑。我做這些只不過想要伏龍譚的長生藥來救姐姐罷了。」
「你竟然連孩子也不放過。」洛文聽聞妻女皆中毒,卻沒有任何反抗力,只能握拳用力錘了下桌腳。「你怎麼變得如此歹毒?」
「那黎國何曾放過我和姐姐。」南宮汐甩了下長袖將手背在身後。
「師兄,南宮家誠不欺你,對你仁至義盡,若沒有爹爹,你早就死了,你自小天資聰穎被爹爹收為首徒,在黎國太醫院內擔任院正,榮華富貴已享,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咳咳,我自知這條命當屬於南宮家,但他們終究還是孩子,若是要找葯,我自然首當其衝。」洛文咳嗽了幾聲,「師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年夏昌提出和親,為鞏固夏侯華清在夏昌的威望,意圖強強聯合防止外邦侵犯,許諾黎王的女兒薰和公主,若同夏昌和親便是未來夏昌的王后。當時黎國是東澤第一霸主,薰和心高氣傲不願遠嫁夏昌,又曉得姐姐嚮往那長生藥想要救助更多的人,就假意同姐姐交好透露了許多只有王室才能知曉的秘聞,姐姐心思單純就被誑留在宮內。之後她設計了當時在黎國拜訪的夏侯華清,毀了姐姐的清白,這樁婚事才做罷,但南宮家勢力也不可小覷,定是要給個交代的,當時夏昌被西狼國侵犯,夏侯華清覺深覺愧疚臨走時許諾,待到他此戰勝利歸來就請旨迎娶。」南宮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夏昌和西狼這一戰就是好些年,坊間流言四起,南宮家這些年也被朝中小人頻頻彈劾,已經沒有當年的輝煌,姐姐未婚產子后就鬱鬱而終了。後面夏昌大勝西狼,獲取了大片疆土,臨近的陳國馬上倒戈和夏昌聯手破敵,夏昌短短几年國力就同黎國相當,好在夏侯華清遵守當年承諾下了拜帖,願意迎娶姐姐為後,黎王為了與夏昌交好,讓容貌相似的我帶著孩子以姐姐南宮汨的名義嫁去夏昌。」
「竟然是如此。」洛文看著與從前性情相左的師妹南宮汐,倒是有些理解了。
「師兄放心,我會安排人每月毒發之時給你們解藥。」南宮汐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桌上的茶盞。「讓師兄服下,便可緩解疼痛。」
「我又怎知你會不會使詐。」雪靜冷哼了一聲。
「信不信由你。」南宮汐打開房門,和門口得紫衣人囑咐了一番就離去了。
「雪靜,將葯拿來吧。」洛文已經非常虛弱說話得聲音也小了。
雪靜還是很擔心,但是確也無奈,起身將被子遞到洛文口邊。
「許多年前的舊事疑點重重,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如今她手段非常但還是給我們留了一絲生機。」洛文服下藥,又替自己施針緩解,剛恢復沒多久,他急急的起身給雪靜搭脈,卻絲毫感受不到異常,洛蘄洛蘭在不久后也蘇醒過來,洛文挨個探脈,都沒有異常,此毒隱藏得很深,不發作時脈象平穩,發作起來就牽一髮動全身,立即細弱遊絲,亦毒亦蠱。
「阿文,我們果真要帶著蘄兒蘭兒去那伏龍譚么?那地方我聽聞未有人活著出來。」雪靜緊緊抱著兩個女兒。
「她已經知道了那玉佩中的地圖,而且短時間我也沒法子研製解藥,加之此毒一月一發作,蘄兒蘭兒還小,定然是無法忍受的,我們不去也得去。」
「阿爹,我們都中毒了么,為何我感覺不到?」洛蘄也給自己探了脈。
「此毒應是要控制情緒,不可大悲大喜,否則就會發作,癥狀類似五石散,但是比它更加有依賴性,疼痛感也更強烈。每月一發作,我懷疑其中還有南夷的蠱蟲。」洛文眉頭深鎖。
「帶蠱蟲的毒藥!」洛蘄吃驚的用手捂著嘴,洛蘭聽爹爹說的這麼嚴重,頭埋在雪靜懷中。
「我們就快要出發回家鄉了。」
「去哪呢爹爹。」
「堯谷,伏龍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