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跟蹤
蘇凡也登上了彩雲帆，說道：「做好了沒有？咱們要起飛了！」
何清月抿著嘴，點了點頭，熊天元嗯了一聲。
蘇凡口裡念咒訣，手指點出一絲元氣，沒入了船體中。
七色彩雲船開始微動，調轉船頭，想前方飛去。
雲帆緩緩騰空，越升越高，速度也越來越寬，最後穿過雲層，飛到了白雲之上。
蘇凡站在雲帆前端，衣袂飄飄，他心裡默念咒訣，伸出手指，指向前方，雲帆像飛鶴一樣展翅飛去。
七色彩雲船踏過山尖，穿過白雲，向著遠處飛去，只在天空中留下長長的白色尾巴。
雲船越飛越快，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在穹頂里。
熊天元生在大山裡，沒見過海，也很少坐船，這次不僅坐了船，還是在天空中飛行的七色彩雲船，心裡頓時緊張起來。
他感覺雙目眩暈，胃裡翻江倒海，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掉下來。
「蘇老弟，能慢點么？我有點恐高。」熊天元身體開始發抖，他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以為自己得了恐高症。
「你這不叫恐高，你這叫暈船吧？」何清月看著他，說道。
熊天元沒有理她，對方卻不依不饒，道：「難道你沒有做過船？」
「我雖然從小住在大山裡面，但河裡的船還是坐過的。」熊天元反駁。
「你可能就是有些暈船，坐河裡的船和坐海上的船，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七色彩雲船速度很快，上下浮動，左右搖擺，沒坐過船的人可能會有些身體不適。」蘇凡解釋道。
「那你能不能慢一點兒啊！」熊天元開始擔心自己是否能夠堅持走到目的地。
「那不行，七色彩雲船有自己的飛行速度，有人還給它起了名字，叫定速巡航。
飛的太慢，太耗費元石。看到你座位下面的木板了么，下面全是儲備的元石，雲船能夠在天空飛行，全靠元石提供能量。元石耗盡，雲船就不能飛行了。現在的飛行速度，是最節省元石消耗的速度。」蘇凡補充道。
熊天元低頭看了一下，透過細細縫隙，看到一排排成刀片狀的元石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心裡不禁感嘆：刀片元石？還是第一次見！這墨家的東西就是好，做工細緻，巧奪天工。
何清月坐在船上，心想「定速巡航」這個詞用得好，既突出了彩雲船節省元石消耗的特點，又突出了它安全平穩的特點。
「四海八荒，天地廣闊，無邊無際的天空，我們怎麼才能找到方向呢，咱們都是低階修士，又沒有神識。」何清月提出了一個很有技術性的問題，只有金丹境界的修士才能開啟神識。
蘇凡笑了笑，拿出一個碧綠如玉的羅盤。
駕駛七色彩雲船在無垠的天空中飛行，羅盤是必不可少的法器。
「它叫金玉羅盤，是我專門花費了二十個元石從一位神秘修士手裡買到的。
金玉羅盤不僅能夠指引方位，還能記錄飛行中遇到的一切影像，最後一個功能更加強大：它能搜尋百里範圍內接近雲船的目標。有了它，七色彩雲船才可以在浩瀚的蒼穹里飛行，像是七色彩雲船的眼睛。」
何清月又見識了一件寶物，心裡又驚又喜，她不僅感嘆：蘇凡身上的寶貝真是又多又好，我一定要好好研究！
蘇凡向兩人說此次目的地是青龍城，路途遙遠，他們可以在船上好好休息一下，他自己又拿著金玉羅盤走到船頭，指揮著雲船飛向天空深處。
何清月看著站在船頭的蘇凡，心裡的滿足感油然而生，跟他在一起，看著他，心裡就有種莫名的幸福感。
就在這時，船頭的蘇凡哼起了小曲：「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樹，白兔在遊玩；
槳兒槳兒看不見，船上也沒帆，飄呀飄呀飄向雲天，渡過那條銀河水，走向雲彩國，走過那個雲彩國……」
那首曲子很動聽，但很陌生，何清月從來沒有聽過，於是她起身走向蘇凡，與他攀談起來。
她想知道更多他的故事。
「這是什麼曲子？」何清月問道。
「叫《小白船》，是林月竹經常唱的，每次她坐我的雲船，都會唱這首曲子，久而久之，我也就學會了。」蘇凡說道。
「確實很好聽。」何清月附和道。
「是，我也覺得很優美，但她總是說這曲子里有一段驚悚的故事，我讓她說是什麼驚悚故事，她也不說。」
「你總是能給我帶來驚喜，跟你在一起的這些天，我感覺很……幸福。」何清月突然說道。
都是修了幾十年的老修士，何清月沒有必要隱藏自己的感情，做一個單相思。
她對蘇凡的愛慕，舉手投足和言語之間，都表露無遺。
「你還想聽我的故事？」蘇凡猜到了。
「是的，跟你接觸越多，你的秘密越多，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出賣關於你的任何信息，即使死也不會，你知道我的心意。」
蘇凡的秘密確實令她著迷，包括他是如何這麼快就進入築基境界的，是如何自己為自己打造黃泉劍和紫電寶劍的，是如何獲得七色彩雲船的等等。
還有，蘇凡總是強調他是一名鐵匠，這其中又隱藏了多少秘密？
何清月對蘇凡的迷戀愈加濃烈，超出了單純的喜歡，已經到了愛的地步。
她看蘇凡的眼神已經變了，滿眼都是他的樣子。
「可以，等我真正強大之後，我會將自己的全部故事告訴你。到時候，你可以為我寫本傳記。」蘇凡戲謔道。
他已經知道了何清月對自己的感情，但他不會動情。
他堅信自己不會為情所困，面對林月竹的時候，他做到了，以後他也會做到。
看到他們兩個人在船頭親親我我，竊竊私語，熊天元百無聊賴，左顧右看。
忽然見，他發現了彩雲船有一行字，不禁發問起來。
「你們看，這船上被人刻了一行字！」
熊天元的話，立刻引來了何清月的目光，這可是她夢想中的完美寶物。
「哪裡，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毀壞七色彩雲船！」
何清月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看到船舷上刻的一行字后，又悵然若失起來。
船舷上刻的是：「林月竹到此一游！」
何清月感覺這是對方在宣示主權。
能說出「定速巡航」的人，估計也只有她了。
一想到那個女人，她就惆悵起來，這麼完美的男人，竟然被她給搶先了！
七色彩雲船在雲層之中快速穿行，高聳入雲的山尖一排排地向後退。
彩雲船在空中飛行，除了山尖、白雲和穹頂，只有他們這個小白點在快速移動。
這樣的飛行，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安靜。
但這份安靜，隨著遠處的一個小黑點的出現，被打破。
「後方有人在跟蹤我們！」
蘇凡突然打破了安靜，神色緊張。
熊天元視力不及，何清月順著蘇凡的指引，極目望去，果然發現一個蒼蠅大小的黑點出現。
蘇凡最初是在他的金玉羅盤上發現了綠色小點，順著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一隻黑色雲船在自己的左後方。
「會不會是跟我們順路，只是偶然碰到？」何清月有些不確定。
「絕無可能。廣袤的天空中，兩隻雲船相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有的話，那說明兩者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蘇凡說道。
「甩掉他們！」何清月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正在靠近。
蘇凡口裡念訣，七色彩雲船頓時變成了藍白色，與雲彩、天空融為一體。
這是七色彩雲船的一個強大的功能，它可以隱身，將船體散發的元氣降至最低，同時船體顏色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最大限度達到隱藏的目的。
雲船底下的元石嗡嗡作響，大量元氣從元石衝散出，滲入船身的每一個細孔。雲船像一道流星快速在天空劃過，沒入雲層之中。
蘇凡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那個黑點就消失在了天際之中。
「是什麼人在跟蹤我們呢？」何清月在思索著。
「不會是獨江龍吧？他知道我們在找他，所以想路上伏擊我們！」熊天元說出了他的猜測。
蘇凡沉默不語，他有些擔心，如果是獨江龍那倒還好說，但如果是靖國那邊的勢力，那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雲船上有何清月和熊天元，他不想讓外人捲入自己的紛爭中。
蘇凡將金玉羅盤拿了出來，看到那個綠色小點又出現了，心裡驟然緊張起來。
在修行者當中，能夠駕駛雲船的，都是築基以上的修士，那些練氣境的修士根本沒有催動雲船的法力。
那天際邊上的黑船，必定藏著超強修士，蘇凡不想冒險，不想連累何清月和熊天元。
「不是獨江龍。應該是靖國的勢力。」蘇凡說道。
何清月看出了蘇凡的擔心，安慰道：「不用擔心，對方既然是跟蹤，那應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蘇凡並不這麼認為，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試著再甩掉他們一次吧，這次你們要做好準備，千萬要坐好，尤其是天元兄。
我要下降高度，在山林中穿梭，利用山體做掩護，甩掉那支黑船。」
熊天元對蘇凡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心想七色彩雲船飛行這麼穩當，能有什麼事情，而且他也漸漸適應了雲船的這種輕微顛簸。
何清月聽從了他的話，立刻坐好，催動體內元氣，穩住心神。
面對同境界修士，蘇凡並不懼怕任何人，但在雲船上，他沒有太多法寶可以應對。
蘇凡再次催動口訣，七色彩雲船又變換成了灰綠色。他單手握住桅杆，雲帆突然轉向，猛地向地面扎去。
雲船衝破雲層，向大地疾沖而來，似要墜落一般。
熊天元以為船要掉下去，失聲大叫，但蘇凡沒有理會他，埋怨道：「剛才都告訴你了，要坐穩了。」
「不行了，我要吐了！」熊天元感覺如過山車一般，腦袋暈乎乎，胃裡翻江倒海。
「不能吐到船上，咽回去！」何清月怒道。
蘇凡將一個布口袋遞給他，讓他吐到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