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顧阿姨的顧慮
「哇～」
太陽太過刺眼，雖然已經是初冬，這種大晴天還是讓王小凡有點不適應。
畢竟祭祀這麼大的事情，她特意換了一套黑色的裙子，黑色的披風，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看起來難得的肅嚴。
「師傅～謝謝啊！」
「好叻～您慢走！」
許俊傑不在，去哪裡都必須要打計程車，這種沒有順風車，沒有滴滴打車的年代，等了半天才從上班族手上搶到一輛車。
熟悉的小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王小凡快步上了樓。
「阿姨～」
「小凡啊～你來啦！」
「嗯！好久不見！您最近好嗎？」
「好！好！就是想你們！」
阿姨輕輕的拉起王小凡的手，眼睛紅紅腫腫，看起來似乎是哭過。
「走吧！」
「嗯！」
顧阿姨今日也穿的特別肅敬，她拿著一本警訓和一張全家福照片。王小凡跟在她後面手裡捧著一束菊花。
「雲兒，小心一點～」
突然一聲一驚呼，一個小女孩「砰」的一聲撞到王小凡的身上。
「啊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姐！」
「沒事！沒事！」
王小凡輕輕的蹲了下來，這個小女孩還挺可愛的，大概六七歲，扎著個馬尾，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轉，手裡提著一個小蛋糕。
「小朋友！走路要小心喲～」
王小凡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輕輕的笑了笑。
「快跟姐姐說對不起！」
「對不起～」
「乖！」
「走吧！雲兒！爸爸還在等著我們呢！」
聽這個年輕媽媽的意思，今日應該是來祭奠孩子的父親。
拿著蛋糕？孩子的生日？父親的生日？總不過是陰陽相隔，互訴思念罷了！
「小凡？」
顧阿姨走了一會，發現王小凡還遠遠的落在身後，她站在前面路口拐彎處等她。
「來了！」
王小凡看著遠去的母女，世間百態！最痛苦的莫過於陰陽相隔！
「清明！我來了！」
顧阿姨輕輕的將警訓和照片，放到那小小的骨灰盒前面，拿起旁邊的香……
顧阿姨將香放在掌心，雙手合十默念了一會，輕輕的插在鼎里。
「來！小凡！這是顧依然的爸爸！」
「額！阿姨！我來～」
王小凡接過阿姨手裡的香，輕輕的站到顧青峰的面前，照片里的顧青峰，年輕英俊，眉宇之間滿是正氣，和顧依然十分的相像。
「叔叔！我是顧依然的女朋友！」
阿呸！顧依然的女性朋友！王小凡雖然嘴上說著，心裡卻是否定的！畢竟在阿姨面前，不能直說。
「顧依然很孝順，阿姨現在也過的很好！您在天之靈，就放心吧！」
王小凡深深的拜了幾拜，也默念了一會，輕輕的插上香。
「啊呀！」
她剛往回走，就被迎面而來的小女孩撞了個正著。
「雲兒～」
孩子母親驚呼，原來小女孩手裡端著蛋糕，一頭撞在王小凡的身上。
「啊～」
王小凡腦袋要炸了，整塊蛋糕，全部糊在了她的裙子上，黑色的連衣裙，白色的奶油，十分的扎眼。
「我…………我五百塊錢租的裙子！」
王小凡的內心是崩潰的，畢竟花了好幾百，這下完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要不我賠您乾洗費吧？」
年輕媽媽一把拽住搗蛋的雲兒，小女孩看到自己做錯了事，躲在媽媽懷裡，偷偷瞄王小凡。
「我想給漂亮姐姐吃蛋糕！」
雲兒怯怯的聲音讓大家愣住。
原來小女孩剛才撞了王小凡，這次過來是想賠罪，奈何地板太滑，她一不小心又闖了禍。
「小凡，算了！快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顧阿姨看小女孩也不是故意的，在顧清明面前，就不要因為小事爭吵了。
「嗯！我去去就回。」
王小凡摸了摸小女孩的臉蛋，示意她以後走路慢一點。
小女孩的媽媽歉意的點了點頭，拉著小女孩就去了另一邊。
「清明！你看！小凡這丫頭多好……」
顧阿姨見王小凡遠處的背影，不禁感嘆，顧依然能遇到這樣好的女孩子，真是顧清明在天有靈！
「故人在此！當真是久違啊！」
這個聲音？顧阿姨先是一愣，接著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怎麼？不認識我了？」
「你……」
顧阿姨怎麼會不認識他？化成灰她都認識！要不是他顧清明怎麼會死？
「呵呵！今日是故人的祭祀！我過來了表心意！」
他輕輕的拿起香，卻一把被顧阿姨搶了過去。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顧阿姨冷冷的看著他，十分的氣憤，握香的手微微發抖。
「怎麼？我躲了十幾年，你也躲了十幾年，這日子不好過吧？」
「你不配來這裡！滾！」
「哼！我來這！你當我真是來祭拜的？」
他陰冷的眼神讓整個氣溫都下降了幾度，顧阿姨剛剛確實氣憤，此時更多的是害怕！
「你想怎麼樣？」
「我聽說顧清明的兒子也當了警察？」
「你！你別動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然他還能活這麼久？」
「清明已經死了，過去那麼久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哼！」
他輕輕的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著遠處一處處的墓碑，輕輕的抽了口雪茄。
「把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想清楚！這麼多年，好日子也過夠了吧？想繼續活的好好的，就把東西交出來！」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你可要好好的想一想！」
雪茄被他狠狠的踩滅，他背對著她，冷冷的瞥了她一個眼神，那個眼神，足以讓她從頭涼到腳。
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居然又回來了！還帶著滿身的殺氣！顧阿姨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瑟瑟發抖。
「阿姨！你怎麼了？」
王小凡從洗手間出來，嚇了一跳，看到阿姨愣愣的跌坐在地上，望著遠處發獃。
「沒事～沒事！」
她支撐著王小凡爬了起來。
看著王小凡的臉，她才意識到，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自己老了！可是顧依然還很年輕，上一輩子的恩怨，不能連累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