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不想再站在你身後
蔣藝最後還是把血利子交給了莫無憂，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拒絕，莫無憂隨手就可以解決掉他們，現在莫無憂還跟他們商量，已經是莫無憂給他們留的最後的顏面了。
莫無憂拿到了兩個血利子，帶著軍法師們趕上莫凡一行人。
天邊的朝霞之上，太陽慢慢抬升，光芒灑在破敗的荒城裡，卻照不到軍法師們的心底。他們暫時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回去之後，軍事法庭大概率會直接判他們死刑的。
蔣藝看了一眼旁邊的莫無憂，她從軍多年，最後卻落得這個結局，其他的談不上後悔不後悔，她現在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看到血利子真正的成就一個惡魔。可能是沉沒成本太大了吧，他們就像賭徒，輸了所有的錢，現在賭桌上的，是他們的命。可惜，他們還是賭輸了，陸年已經先行一步，他們也要緊隨其後了。
莫凡看到了身後追來的軍法師，他嚇了一跳，但他又看到了最前面的莫無憂，放下心來，叫住了大部隊。
兩隊人匯合，莫凡看了看這些人，問道：「你怎麼趕上來了，還有，陸年呢？」
莫無憂掃視了學府的同學們，笑道：「即使你們沒有受傷，他的行為也已經可以判死刑了，本來我是要把他帶回去上軍事法庭審判的，但他反抗了，所以，我把他就地正法了。」
看著莫無憂的笑容，看著灑在莫無憂臉上的陽光，大家只覺得涼颼颼的，那可是一個高階法師，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沒了？
最主要的，他們也不是沒有見過高階法師的戰鬥，一般來說，高階法師拚命的話，法術聲勢浩大，魔法波動與元素能量幾公里之外都會察覺的到。他們也沒有走遠，這麼看，陸年這是被直接秒了啊。
莫凡覺得事情不對勁，雖然一切都很合理，但莫無憂不是一言不合就會直接殺人的人，就算這個人十惡不赦，莫無憂動手之後，也不會笑著跟他們說的，他總感覺有些奇怪。
但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多說什麼了，大家沉默的趕路，他們各懷心事。
學生們想著這次的考核，先是巨大的統領蜥龍，然後是詭異的蠱惑魔蛛，他們知道安界之外十分的危險，但沒有預料到是這種的十死無生的局面。
軍法師們則是想著回去之後他們到底會得到怎樣的結局，他們出來的時候還是軍方實驗室的軍官，現在已經是犯罪嫌疑人了，最關鍵的是，最危險最寶貴的實驗材料，現在還在莫無憂手中，被他隨手顛著。
他們的心也隨著莫無憂掌中拋起拋落的血利子七上八下著，實在是這東西太過危險了，萬一莫無憂把它打碎了，在場所有人，都活不了。
可大家只是沉默，他們都把眼神放在莫無憂身上，現在的一切，好像都與這個格格不入的強大法師有關係。
莫無憂不管他們這麼想，甚至中午休息時，他也是找了個高處盤坐著，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吃午飯。他坐在土堆上解析著血利子，也分出一部分心神警戒著周圍也沒有妖魔靠近。
大家只是覺得莫無憂是在警戒站崗，也沒有在意。
莫凡趁著大家還在吃東西，他自己走上土堆，坐在莫無憂身邊。
「我不吃。」莫無憂抬眼看了一眼莫凡，你這傢伙居然把自己咬過的燒餅給我？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想吃霹靂了？
莫凡撇撇嘴，咬了一口燒餅，道：「今天你的處理我有些看不懂，你為什麼選擇直接擊殺了陸年，按照正常程序，你不應該只是把他抓起來嗎？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
莫無憂把目光從血利子上移開，道：「死人這種大事，可以掩蓋很多細節，比如，這兩個東西的去向。」
還有很久很久以後可能到來的異裁院，莫無憂在心裡補充道。陸年一死，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莫無憂殺掉了陸年這件事上，這兩個惡魔系的種子，就會被血掩蓋住。這樣很好，異裁院追查不到惡魔系的源頭，就沒有理由來找事了。
莫凡三口兩口吃掉燒餅，道：「你不是說他們的實驗太危險了嗎？那你手裡的這東西是啥？看著也不像陸年的魔具啊。」
莫無憂的劍氣還在解析血利子，這已經是最後的步驟了，理論上，它的危險性已經很低了，當然，是對於能還得起精魄的人來說的。
莫無憂隨口道：「人類法師死掉的時候，魔具是跟著法師的靈魂一起消失的，我這當然不是陸年的魔具。」
莫凡看著鮮紅的血利子，道：「那，它就是新的系？」
莫無憂把血利子舉高一些，點頭：「對，這就是他們想要你吸收的東西，理論上最好的結局，你會得到十分強大的力量，他們說這個系，叫做惡魔系，屬於黑魔法。」
莫凡稍微湊近了一些，瞳孔里已經倒映著血紅，他問道：「黑魔法？那它即使是以後成熟了，也會有副作用對吧？」
莫無憂垂下眼眸，道：「是，但如果加上劍氣，它就可以作為正常法師的一個光榮彈。而你的天賦和你身上的東西，也可以讓你在使用它之後，吊住你的命，不過我不建議你使用它，它需要大量的精魄來消除副作用。」
莫凡卻問道：「以性命為代價的黑魔法啊，它很強對吧。」
莫無憂看著莫凡，沒有說謊：「對，而且如果有劍氣精魄，和你的小泥鰍的話，你的性命和它的力量，都是你的。」
莫凡笑了，道：「那這個新的系，我要了。」
莫無憂彷彿看到了一個真正的惡魔在莫凡身上覺醒，它瘋狂而強大，它就像，衝破了地獄囚籠的怪物！
莫無憂輕聲道：「其實沒必要，這份力量強大而詭異，它，不是最好的選擇。」
莫凡收斂了笑容，伸手拿起了血利子，道：「但它是我的選擇，來吧，告訴我它應該怎麼用。我，不想再站在你身後。」
莫無憂看著嚴肅的莫凡，發覺那個瘋狂的惡魔根本就不存在，從一開始，惡魔就只是莫凡心底里那個頂天立地的信念而已。
人可以弱小，但不可以卑微，惡魔的力量只是一種借貸，以魔能為媒，以血利子為介，漫天神佛不會回應你，惡魔妖怪也不會回應你，只有你自己，才會回應你自己。惡魔系，就是與自己簽訂契約，從時間長河裡，請那個最強大的自己，為了弱小而戰。
於是莫無憂點頭，劍氣擊碎血利子的外殼，血霧爆開，又被劍氣束縛，狂躁邪惡的力量掙扎著，卻迅速被來自無數個界域之外的強大劍氣馴服。莫凡看著血紅色慢慢染上了青色，心底莫名的覺得這一幕像是一個史詩般的節點，它分開了兩個時代。
血利子變成青紅色，莫無憂伸出手，把它遞到莫凡身前。
「好，以後，我們並肩作戰。」
莫凡伸手，既是握手，也是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