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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女娃發鳩山奇遇

  有人欣賞美麗,享受和平;有人酷愛殺戮,沉迷死亡。幾千年過去,依然如此!此刻,戰爭持續焦灼,註定是一場悲慘的戰鬥!

  炎帝擺下七旗陣,七圖騰齊上陣,雕、鷹居中,熊、羆、狼豹、獅、虎為前驅,陣勢宏偉,變化莫測。皇帝不甘示弱,兵來將擋,火攻水滅。一時間,雷電交加,火光熊熊,大雨傾盆。

  一群群人衝上去,倒下來,這些肌肉發達的漢子,互相衝撞,呼嘯的火把在空中劃為流星,彷彿消逝的生命。濃煙和紛亂糾纏在一起,人們互相踐踏,有人驚惶,有人嚇昏,臉上的冷漠猶如殭屍,沒有尊嚴和希望,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女娃站在山頂,慘烈的一幕幕紛紛印入眼帘,深深刺激了她純潔、善良的心。

  金戈鐵馬,璀璨的原始鮮花,澄澈的藍天,自由呼吸奔跑的空氣,美麗不再是一個字眼,而是一個存在。每當戰爭爆發,女娃就露宿野外,天地無眠。

  終於,萌發奇想的女娃實在忍不住,夜觀星象,趁陰陽交替之時,她衝進敵方的營帳。她後來是這樣對父親說的,好奇葩的理由,那個年代,星象和陰陽管用,真是聰明,絕頂聰明!

  「哪裡來的小丫頭!敢闖進大王的營帳,推出去砍了!」副將們紛紛拔刀相向。

  「慢!」皇帝十分健碩,看上去卻不甚兇惡。「你是誰,你來做什麼?」

  「皇帝,我是炎帝的女兒。我想和你打個賭!」女娃的聲音很有感染力,沒有人拒絕的這個遊戲。

  「我還不知道炎帝有這麼個好玩的女兒,你想怎麼個賭法?」皇帝的興趣一下子調動起來,每日的腥風血雨,實在是膩煩透了,可是這又與何人言說。

  「我給你看兩種花,你和你的手下要是說不出名字,就要休戰!」

  「我要是說出來了,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顯然,女娃還沒有想好。可是她太古靈精怪,一下子想出了對策,可是非常奇葩、富有創意,每個時代的人都喜歡創意。「如果你說出來,我就變成小鳥,天上飛呀飛!」

  「哈哈哈!」皇帝爽朗的笑聲快要把營帳掀翻。

  「小丫頭,你戲弄我們大王!」旁邊的幾位武將早已按耐不住,過去就準備擰女娃的耳朵。

  「有意思!我同意,你拿出來吧!我接受挑戰。」皇帝心中有數,黃河流域,每一寸土地,每一個生命,無論人或動植物,都與他心意相通,怎麼會不知道名字。

  女娃從手裡的草籃里拿出白石花、綠葉花。頓時營帳里所有的人都瞬間石化了,半晌醒來,嘰嘰喳喳說了幾十個名字,都被皇帝的巫師一一否決,個個焦頭爛額,沒有絲毫頭緒。皇帝和巫師也沒有拿出一個具有說服力的名字,女娃勝利了。

  夜色漸漸降臨,綠花和白花在夜色中發出剔透的亮光,彷彿是點燃人內心善良和愛的靈性之光。

  「我輸了!我服了!」一群叱吒沙場的鐵血漢子,紛紛癱軟在地上。「告訴我吧!」好奇害死貓,痒痒的很難受。

  「我也不知道!」女娃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黃河決堤。

  「那這個賭就不作數了!」皇帝總算露出了笑臉。

  「不行,你先休戰,我200個太陽日之後回來,定會給你買一個滿意的答案!」說罷,女娃不由分說,離開營帳,留下皇帝和他的將士們目瞪口呆。

  「今天還打不打?」一晚上無眠,眾將士紅著眼睛,疲憊不堪。

  皇帝看了一眼巫師,巫師也累得不行,察言觀色是他的強項,皇帝好像也不急於打仗,那就隨便卜一卦。於是他煞有介事,掐指一算,「最近不宜見血,修身養息,大王,你看如何?」

  「甚好!我們就給炎帝去信,等他女兒的信息了!」說吧,倒頭就睡,這也許是他在那個蠻荒年代遇見的最有意思和時間和人了。

  女娃離開皇帝的營帳,並沒有回家,而是沿著夢裡乘坐大鳥飛翔的方向,一路快馬加鞭,很快無路可走,原來她來到了東海邊。只要方向正確就絕不放棄,她上了一艘租來的小船,去傳說的花島尋找這個賭注的密碼。

  星月更替,女孩在船上用小刀刻著日子,她兌現承諾,信守諾言,一定要在200個太陽日之內回去,阻止戰爭。

  皇帝亦是如此,遵守諾言,誰能想象,古老、神聖的黃河流域,千百年的戰亂紛爭,此刻居然為了一個女孩童貞的遊戲承諾休戰。

  炎帝自然樂於休戰,他哪有心思打仗,派人四處打聽,卻始終沒有女兒的消息。終於有消息了,卻是不幸的消息。有傳聞,女娃向著太陽升起的地方使勁地划,不幸的是,海上突然起了狂風大浪,像山一樣的海浪把女娃的小船打翻了,女娃不幸落入海中,終被無情的大海吞沒了,永遠回不來了。

  更有傳說,說在女娃溺水的地方,飛起一個神鳥。說是女娃死後,她的精魂化作的,這隻神鳥花腦袋,白嘴殼,紅腳爪,發出「精衛、精衛」的悲鳴,所以,人們便叫此鳥為「精衛」。精衛痛恨無情的大海奪去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她要報仇雪恨。因此,她一刻不停地銜小石子和樹枝,展翅高飛,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迴翔闃,悲鳴著,然後把石子樹枝投下去,想把大海填平。

  每當皇帝和炎帝一起喝酒談起此事,惆悵傷心不已,皇帝安慰炎帝,「您不必悲傷,傳言未必為真,200太陽日未到,女娃生死沒有定論,我對她有信心。」

  炎帝點點頭,擦乾眼淚,「這孩子,與這天地有通靈秉性,我也相信,我們一起等待,不打仗了。」

  感慨呀!兩個生死對頭,手握世界未來,此刻卻也如此俠骨柔腸。

  在任何時空,任何時代,傳言未必為真,也未必虛假,女娃確實被風浪吞噬,卻死裡逃生,被飛鳥所救,這一段卻沒有人知道。

  巨型飛鳥把女娃帶到夢裡的那座奇特的山上,所有的樹木都在天上,萬物和諧,三座主峰山頭霧罩雲騰,翠奔綠涌,頗有仙境氣勢。

  這隻鳥放下女娃就走了,這又是夢嗎?女娃掐了掐自己,「好痛喲!」真的,女娃抓了抓飄在空中的樹木,在樹根上盪鞦韆,奇妙的感受無法形容,只能說,真的很奇妙!

  終於看見了一個人,也許不是人,是傳說中神仙故事裡的白鬍子老爺爺,這個人的名字叫孤殘。事實上一點都沒有殘廢,而且不孤獨,反倒一說話就感覺快樂的不得了

  「嘿,老爺爺,這是什麼地方?」

  「小丫頭,膽子不小,跑到這裡來,不知道!」老頭白了女娃一眼,徑自玩自己一個人的遊戲——走迷宮。

  這個迷宮非常特別,漂浮著的樹木從天而降,而且不停地變幻,真的需要最強大腦,超強記憶和超強推理能力才能通關,估計這個老爺爺的頭髮就是這樣急白的。

  唉!怎麼也不成功,在漫天漂浮的樹木下,孤殘不停地扯白鬍子,照這樣子下去,白鬍子非扯光不可。

  然而這可是女娃的強項,看了半天,小丫頭實在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鈴鐺般剔透的笑聲,穿越著森林的蒼老。

  「你笑什麼,小丫頭,你行嗎?」

  「我當然可以,如果教你,你必須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小精怪不會放過這樣的機緣。

  「哎!讓你試試,這個迷宮還沒有人能走出來,進去餓死,我可不管呀!」

  「我想是的,就你一個人走過吧!」

  「你怎麼知道?」老人愣得像石雕,真是古靈精怪。

  調侃間,女娃已經進入漂浮的樹木迷宮。

  哇!時而春風習習,時而寒氣凜冽,時而瀟洒迷離,時而孤寂冷漠,大自然的語言,必須有心的人才能體會。

  不多一會兒,女娃驟然明白,這是個活迷宮,山間四季,日月精華,風起霧繞,陰陽變換,樹欲靜而風不止。要想破解此迷宮,必須感悟四季,尋著四季的足跡銜接,心意凝神才能完成。

  果不其然,走過四季,也就走出了迷宮,漂浮的樹木叢林豁然開朗,呈現一片空曠,遠處的天藍地闊映入眼帘,頓時讓人豁然之感,好不暢快呼!

  「緣分呀!緣分!緣分是個好東西,也不是好東西!」怪老頭孤殘倒掛在樹根上,邊吃野果子,邊自言自語。

  「哎!算定你一定會來。告訴你吧!小丫頭!這個地方叫發鳩山,上古時代,共工和顓頊爭奪帝位,共工曾經發怒,頭觸不周之山,使天柱折,地繼絕,天傾西北,地不滿西北。這不周山就是發鳩山。經過那一次天崩地裂的碰撞,發鳩山發生了很多奇異的地理和動植物變化,你看到的樹木漂浮,天眼潭,還有你想知道的花都是那個時候誕生的。石頭花叫彼岸花,梵語叫曼珠沙華,《佛經》有云:『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因為這種花愛長在野外的石縫裡、墳頭上,是世人心中的絕望之花,是『黃泉路上的花』。長葉不見花,開花不見葉,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詛咒人們生生世世都不能在一起。葉子花叫婆羅花,是傳說中的仙界極品之花,是世人心中的希望之花,『青白無俗艷』被尊為佛家之花。其花有多種變幻,有時花型飽滿,猶如滿月,遠看,白色的花朵卷千堆雪,有祥瑞之氣繚繞;有時花型缺失,恰似彎月,近看,浮動著凡塵心動,疊詞韻語,撩心蕩魄,輪迴不覺。《法華文句》:『婆羅花者,此言靈瑞,三千年一現。』好了,講得夠多了,口也幹了!」

  「好好聽的名字!」女娃聽入神了,遠古的故事如在眼前。

  「嘿,這小丫頭,冰雪聰明,這時候裝糊塗,我口乾了,給我去摘些果子,我們邊吃果子,邊喝酒,邊聊天,好嗎?真是寂寞呀!考考你,猜對了,你就不用做事,你瞧瞧,我擁有最多的是什麼?」

  「果子,花園!」女娃實在猜不出來!她搖搖頭,很無辜的樣子,萌得很可愛!

  「小笨蛋,寂寞,寂寞呀!老頭子現在最多的寂寞,幾十年沒有人說話了!你看,鳥都聽煩了!」歇在樹上聽故事的鳥兒紛紛展翅飛起,在天空擺了個造型,居然是個詞——沒錯!連鳥懂你說的話,寂寞個啥,騙小孩,女娃心知肚明,卻並不言破。

  但這故事也太玄妙了,女娃還想再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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