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級現場!
「準備好了嗎?」
看著面前一襲白色晚禮服的柳南笙,陸行川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高嶺之花,純白玫瑰。
如果要用一個人來指代一個形容詞,那此刻恐怕也就只有柳南笙能勝任了。
「嗯。」
柳南笙眼中同樣閃過一抹驚艷。
酒紅色修身西裝映襯著陸行川挺拔欣長的身軀,哪怕身高一米七五還穿著高跟鞋的柳南笙站在他身邊也不顯得太過高挑,而是恰到好處的和諧。
原本散亂的碎發梳成背頭模樣,那張本就帥氣的臉龐此刻更彷彿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一邊的白淺夢都有些看呆了。
她愈發自慚形穢,甚至覺得自己當時沒上高鐵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腦門的疼痛讓她回過神了,「你打我幹嘛!」
「笨蛋,別想太多。」
陸行川當然明白的。
這姑娘其實有點兒自卑。
都說綠葉襯紅花,白淺夢以前就很有「自知之明」。
她總覺得自己就是柳南笙的陪襯,所以很多美女的閨蜜其實不漂亮嘛。
白淺夢也不嫉妒,她覺得這樣挺好的。
只是……大家未來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陸行川就要打破她的幻想!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這比賽結束就要開始忙活陸行川自己的事業了。
現在只是為了開公司攢錢而已。
還有……也是為了她們。
其實陸行川也有點兒「自卑」,或者說是自知之明。
他明白單純依靠感情是走不遠的。
況且他兩個都要!
所以這就需要物質與地位的支持,而且不是一般的物質與地位!
陸行川沒有夢想。
因為對他來說,夢想就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有的只是目標。
他會一步步腳踏實地的完成自己為了達成目標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在白淺夢不忿的表情下他又屈指彈了彈她光潔白嫩的卻有些泛紅的腦門,爾後看向表情平靜冷然的柳南笙,「準備好了嗎。」
柳南笙戴上那個遮住上半張臉的酒紅色花瓣面具微微點頭,「準備好了。」
「王璐!王璐!王璐!」
「李清心!李清心!李清心!」
「王璐!王璐!王璐!」
「聽到這歡呼聲了吧。今天咱們要做的就是把這裡變成圖書館。然後.……」
陸行川戴上那個遮住上半張臉的白色玫瑰面具,「讓他們歡呼的名字只有柳南笙。」 ……
在舞台上享受著歡呼,王璐感覺自己此刻已達人生巔峰。
但她知道這只是她征服樂壇的第一步。
下台的時候在通往後台的走廊里遇到了柳南笙,還有她那個助唱嘉賓草履蟲。
呵,一個差點兒臨陣脫逃的註定的失敗者,還有她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助唱。
她甚至懶得嘲諷,因為她跟這女人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註定高高飛在雲端,而這個女人則註定成為失敗者銷聲匿跡。
高昂著頭顱,她甚至都懶得去看對方一眼。
當然柳南笙跟陸行川也沒搭理她。
柳南笙天性如此,陸某人就更不必說了。
冢中枯骨爾,一個註定悲劇的傢伙哪用得著他在意?
不過陸行川還是要使壞。
他攔住了一個人,不是王璐,而是李清心。
這女人上輩子被王璐搶走資源之後曾經想要爬上他的床,可惜他對這女人沒興趣。
李清心看到這男人攔住自己,不由漫不經心道:「想要簽名還是合影。」
粉絲嘛,她見得多了。
一個大學生歌手的助唱,還是完全沒聽說過的那種,她不會在意這種人。
陸行川只是笑笑,爾後緩緩開口,「一個需要給還沒出道的學生歌手當陪襯墊腳石的人也沒必要要什麼簽名跟合影了吧。」
他忽然湊近對方耳畔,輕聲呢喃,「聽見這歡呼聲了嗎,裡面可沒幾個喊的是你的名字。金娛唱片一姐。」
最後這六個字他加重了讀音。
李清心那張漂亮臉蛋登時就變了顏色!
她惡狠狠瞪著陸行川,結果對方卻不搭理她,而是帶著那個參賽選手施施然朝舞台走去。
李清心抿了抿嘴,回過身看著王璐的背影,爾後眯起了眼眸。
即將登台的柳南笙平靜道:「其實可以不用那樣說的。」
陸行川反問,「那你怪我嗎?」
柳南笙搖頭,「你是為了幫我。」
陸行川臉上笑意更甚。
是啊,這就是他喜歡柳南笙的地方。
他不只是單純喜歡她的臉、她的身材、她的氣質、她的黑長直。
好吧,這些當然是重要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跟內在。
懂事、外冷內熱、會替他人著想。
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
「走吧,去登上這個屬於你的舞台。」
他就是要給她創造一個公平的舞台,否則在決賽之前他就讓水軍把王璐家的事情捅出去了。
柳南笙想要的就是公平,他就給她公平。
其他人想不公平,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
漢東省,京州市,百達集團。
今天柳國超依舊在上百平米的辦公室內看投影,不過這次他沒拉上那群不會說話的下屬,而是只有他跟秘書小趙一起看。
順便一說,小趙是男的。
「老闆您放心吧,看了這王璐的表演您還擔心什麼?小姐她雖然天賦異稟勤奮卓絕,但肯定還是不如王璐的吧。」
老柳臉一黑,好吧本來晚上開投影儀就沒開燈,他臉是黑是白也看不出來,「我家囡囡會不如剛才那女娃?開什麼玩笑!」
「.……」小趙沒想到自己也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莫非這就是醫者不自醫?
不過他不愧是干秘書的,反應就是快,「小姐當然比王璐強上五十倍!但她找的助唱嘉賓感覺不太行,那個草履蟲是什麼東西,也配跟李清心比?」
「說的對,唉……」老柳「開麥」嘆氣。
小趙十分有眼色,「老闆何故嘆息?」
「我只怕囡囡輸了比賽之後悲痛欲絕,然後被那狗雜種草履蟲趁虛而入。」
「主公.……柳總多慮矣。」
見這跟了自己多年的秘書老神在在,柳國超不由問道:「計將安出?」
「倒不是我有什麼辦法。」小趙解釋道,「老闆,難道您忘了小姐那個青梅竹馬的男生也在京城陪著她的?」
老柳恍然大悟撫掌而笑,「小趙你說的沒錯,有阿川留在囡囡身邊,哪怕到時候囡囡真的傷心難過,趁虛而入的也是阿川而不是那什麼狗屁草履蟲!連真名都不敢示人,也配覬覦我家囡囡?」
小趙提醒他,「老闆,小姐要上台了,那草履蟲的真面目應該也藏不住了。」
「哼哼,這小東西終於露出雞腳了,讓我康康!」
老柳看了眼幕布,繼而面色大變,「怎麼還戴面具的?」 ……
怎麼還戴面具的?
這個疑問不只柳國超有,在現場的數百名觀眾以及那六位專業評委都有些吃驚。
最起碼在這幾位業界大拿級專業評委看來,王璐除了稍顯生澀之外別的都很出色。
唱功、颱風,可以說王璐在這些地方都不下於專業歌手的水平了。
再加上今天有李清心助唱帶著她一起,以及那首可以當主打歌的《玫瑰》,可以說王璐的那些小缺點被完美掩蓋住了。
而柳南笙雖然唱功、颱風都不比王璐差,但她的優勢之處更多便在於容顏、身材、氣質還有舞美及原創金曲帶來的加成。
現在對方歌曲不比她差,她不繼續另闢蹊徑在舞美方面下功夫,怎麼反而戴上面具換上晚禮服了呢?
雖然依舊氣質身材都是絕頂,甚至壓過王璐乃至李清心一頭。
但這不還是以己之短擊他人之長嘛!
還有這首歌,《紅玫瑰&白玫瑰》?
這豈不是跟《玫瑰》撞車了?
有那首金牌作詞作曲聯手打造的金曲珠玉在前,柳南笙怎麼可能贏?
六位評委搖頭嘆息,心裡都不看好柳南笙。
現在就看她這首歌表演的怎麼樣吧,希望那位草履蟲不止詞曲厲害,舞台表演方面也別拉柳南笙後腿吧。
可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他自己就那麼出色,又為何至今仍寂寂無名?
希望她今天能不留遺憾吧。
燈光暗了下去。
舞台上唯一一道光源便照在了宛如高冷白玫瑰般的柳南笙身上。
略帶惆悵的鋼琴聲響起。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觀眾席瞬間安靜下去。
六位評委眼神變了。
這首新歌只從前奏來看,質量完全不下於之前的《記念》!
不!甚至能與方才王璐與李清心表演的《玫瑰》媲美!
「《紅玫瑰&白玫瑰》嗎……」
撞車的歌曲能否帶給他們驚喜呢?
「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里被軟禁的紅.……」
開口第一句,六位評委便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那彷彿輕聲呢喃一樣的嗓音似乎給他們心中增添了一抹愁緒。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握在手中卻流失於指縫,又落空.……」
帶著淡淡哀思愁緒的沙啞嗓音唱出的副歌讓評委與觀眾們就連呼吸都輕了幾分,好似生怕驚醒這位沉浸在情感糾葛中的少女一樣。
情歌嗎?
放棄了寫青春的歌曲而是選擇了一首偏向成熟的情歌?
如果只有這樣的話……雖然同樣很好,但可是競爭不過王璐的。
但無論評委們還是觀眾們都覺得不止如此。
這首歌里似乎有著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但他們猜不到。
不過他們在期待著,期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那麼……有那個時刻嗎?
下一刻,柳南笙身上的燈光驟然熄滅,舞台上一片黑暗。
伴隨著仍未間斷的鋼琴間奏響起的是小提琴的哀愁。
接著一束燈光打在舞台中央,那裡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
鋼琴前坐著一道酒紅色身影,他臉上的白色玫瑰面具分外惹眼。
「(粵)白如白忙莫名被摧毀,得到的竟已非那位.……」
六位評委下意識同時站起身瞪大雙眼!
粵語?!
倒不是說粵語歌有多稀少,也不是說全國校園歌手大賽的舞台上沒出現過粵語歌曲。
而是在同一首歌中同時國語與粵語同時出現真的很少見!
而且……似乎這歌詞與國語版本的歌詞還挺搭配?
「我懂了!」
有評委恍然大悟,接著下意識捂住嘴,但從他激動的眼眸中已透露出他內心的震撼!
觀眾與評委中不只他一人懂了。
難怪叫《紅玫瑰&白玫瑰》!
難怪剛才柳南笙唱的那部分只有紅玫瑰!
難怪他們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原來「白玫瑰」在這裡!
「(粵)即使噩夢卻仍然綺麗,甘心墊底襯你的高貴
「(粵)一撮玫瑰模擬心的喪禮,前事作廢當愛已經流逝,下一世.……」
此刻台下的白淺夢早已雙手捂嘴淚流滿面。
她怔怔地仰望著舞台上那酒紅色身影,久久無法挪開目光。
「川仔.……」
這「白玫瑰」的歌詞難道不正是在說她?
稀碎的鋼琴聲搭配宛若杜鵑啼血猿哀鳴的小提琴間奏洗刷著觀眾們的大腦。
就在間奏音調漸漸升高之際,另一道光束照在了鋼琴旁邊。
那是宛若白玫瑰般的柳南笙。
她此刻便拉著小提琴與彈奏鋼琴的酒紅色身影背對著背相隔不到一米。
但不知為何,所有看到這裡的人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許很遠很遠,遠到宛若天塹。
柳南笙:「是否說愛都太過沉重,過度使用不癢不痛.……」
陸行川:「(粵)身處劣勢如何不攻心計,流露敬畏試探愛的法規.……」
柳南笙:「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陸行川:「(粵)一撮玫瑰模擬心的喪禮,前事作廢當我已經流逝.……」
「再落空(又一世)……」
舞台上那朵白玫瑰回過身,可那酒紅玫瑰身上的光束剛好熄滅。
那白色玫瑰只是靜靜看向前方黑暗——那原本有他在的地方。
最終,她身上的光束也消失了。
舞台上一片漆黑。
整個演播大廳針落可聞。
沒有歡呼,沒有掌聲。
就連燈光師彷彿也忘了開燈,主持人也忘了主持。
後台的導演組更是忘了下一步該做什麼。
所有人的腦海里只有那個畫面。
白色鋼琴前的酒紅色身影,還有他背後那道拉著小提琴的純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