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劃線

  納蘭述稍鬆一口氣,他最害怕的是許舒不擇手段,送自己頂綠媽的帽子。

  他綠人極多,難免以己度人。

  聽了董潘的分析,他才稍稍放心。

  他本想第一時間衝去詰問納蘭夫人,轉念一想,以自己母親的脾氣,他真去了,又哪裡開得了口。

  忽地,有門子快步近前,稟告道,「公子,寧遠侯家的七公子來訪,說是代人傳信。」

  霎時,納蘭述臉上赤氣轉黑,董潘怒喝道,「帶進來。」

  門子答應一聲,快步離開。

  鳩老急聲道,「公子千萬稍安勿躁,姓許的步步先手,咱們急則生亂。」

  他話音方落,門子便引著個綠袍公子近前。

  綠袍公子拱手一禮,神情訕訕,「納蘭大哥勿怪,咱也是身不由己……」

  「說來意!」

  納蘭述彷彿一顆隨時要爆的高爆彈,狂放的氣場無處安放,五米開外的池水彷彿都被他滔天氣勢逼得咕嘟咕嘟冒起了氣泡。

  綠袍公子雙腿發顫,「許,許大……舒說,他在曲江亭設宴,邀納蘭大哥赴宴。」

  董潘冷聲道,「許賊猖狂,分明是料定現在沒人動得了他,故意請公子前去,想當著那幫衙內的面折辱公子,公子不必理……」

  他話音未落,納蘭述已沖霄而起。

  董潘高喊,「公子切莫意氣用事。」

  綠袍公子顯然意識到自己攪進了是非窩,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鳩老搖頭,「沒用的,你怕是不知道公子早年的綽號:太莽。

  許舒動誰都行,就不該動夫人,這是公子的逆鱗。」

  「可許舒才上教科書。」

  「那又如何,公子一怒,神仙也救不得許舒。

  以公子的地位,他便真宰了許舒,中樞誰敢讓公子償命不成?許賊不知輕重,以為得計,殊不知取死有道。」

  鳩老頓著鳩杖冷聲道,「此賊詭異近妖,拼著公子遭些劫難,先消磨掉此賊未必是壞事。」

  「鳩老,武威伯三公子來訪。」

  先前通報的門子,再度來報。

  鳩老皺眉,「帶進來。」

  一分鐘,門子引著個青袍青年快步近前。

  「敢問納蘭大哥何在,我奉許……許舒那小子讓我來,說請納蘭大哥前往曲江亭赴宴。」

  青袍青年拱手道。

  董潘冷聲道,「先來一個,又來一個,許賊倒是急著求死。」

  鳩老擺手,「我家公子已去,讓姓許的別再遣人來了。」

  「納蘭述這麼沉不住氣么?」

  青袍青年含笑說道。

  「你說什麼!」

  鳩老、董潘同時變色。

  那些衙內,可沒誰敢直呼納蘭述的名諱。

  毫無預兆,青袍青年動手了。

  他挨董潘和鳩老,不過丈許距離,這一晃身,瞬間欺到董潘近前,一記太極拳中的大纏絲勁出,丹息涌動,氣旋自生。

  董潘還未反應過來,便被青袍青年擒入掌來。

  鳩老猛地一頓鳩杖,才要發難,一柄魚腸劍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橫在他脖頸間。

  門子才要驚呼出聲,被一枚銀元擊中后心,兜頭便倒。

  「許賊,有種殺了我。」

  董潘瞪著青袍青年,厲聲道。

  許舒平靜地端詳著董潘,「三角眼,吊梢眉,果是尖刻短命之象。

  老董,你算計我多少次了?直到今天才和你照面,真的是失敬了。

  我欠你的,一筆筆,我都記著呢,今日先還一些,剩下的賬在,咱們以後再算。」

  話音方落,啪啪,許舒閃電一般抽出兩記耳光,將董潘的牙齒盡數打落。

  他雖未和董潘照過面,但自從知道了自己的敵人是誰后,他第一時間便搞來了董潘的照片。

  此番,兩人才一照面,許舒便認出董潘來,蹭蹭的火星子從骨頭縫裡往外濺。

  「調虎離山,趁虛而入,閣下只會這些鬼蜮伎倆么?」

  鳩老冷聲道。

  許舒笑道,「你就是躲在納蘭述背後搖小扇子的鳩老吧。

  旁人可以指摘我普通話不標準,豈有你指摘的份兒?」

  鳩老哪裡懂許舒的抖音梗,一臉的莫名其妙。

  許舒冷聲道,「甬城奪丹案,江左百墳案,樁樁件件,納蘭述得了多少好處,那樁案子沒有你鳩老的身影?」

  鳩老眼中閃過一抹驚懼,許舒能張口報出這些案件的名目,顯然沒少調查納蘭述。

  「行了,跟你們兩個下人也說不著,咱們就一起等納蘭述回來吧。」

  說著,許舒快速封禁兩人周身數處要穴,隨即,在亭中坐了下來,享用起桌上沒怎麼消耗的酒菜。

  一壺酒才喝了一半,一道犀利寒光沖霄而至,直射許舒眉心。

  嗖地一下,隨時待命的魚腸劍噴吐劍芒,竟被那道寒光打得嗚嗚作響。

  隨即,許舒激發一張護身符,周身燃起道道清光,便聽他朗聲道,「納蘭兄果然聰明。」

  顯然,納蘭述中途醒悟,否則,納蘭述就是一路動用疾風符,也絕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個來回。

  嗖地一下,納蘭述雙足落地,腳下青磚盡裂,他的目光如兩道燃燒的火炬,許舒只和納蘭述對視一眼,便刺得自己眉心劇痛。

  體士途徑階序五的辨陰士,許舒打過交道的也不少。

  林嘯山,左群峰、段金刀皆是內鍊師中的佼佼者,但無一人有納蘭述如此誇張的威勢。

  「設計吾母,還敢找上門來,你當真不知死字是怎麼寫的。」

  納蘭述長嘯一聲,便待動手。

  啪的一下,許舒將兩張玉牌,拍上桌來。

  「血命魂符!」

  納蘭述一瞥安坐不動的鳩老和董潘,目眥欲裂,厲聲喝道,「鼠輩,你敢!」

  他萬沒想到,許舒竟有這麼陰毒的奇符。

  許舒擺手道,「納蘭兄,別以為自己最特殊,想對別人幹什麼,就能幹什麼。

  老董算計我多少回了?我不過打落他滿嘴狗牙,已經是給你納蘭兄面子了。」

  納蘭述寒聲道,「我敢保證你這一嘴狗牙,在不嘴巴上也安生不了多久。」

  許舒笑道,「納蘭兄,當真不想想,許某今日造訪,到底是為何事?」

  納蘭述怔了怔,立時明白許舒的來意。

  「你想劃線!」

  納蘭述哼道,「憑你也配!」

  許舒笑道,「憑實力,納蘭兄自然超過我。

  可憑腦子,我未必輸給納蘭兄。

  一比一,咱們打個平手。

  但有一樣,納蘭兄不如我。」

  「論臉皮厚,某家定然是輸給你的。」

  納蘭述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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