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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俊逸追仙,燦若星辰

  說來許舒客座教授的身份,還是副校長田申上躥下跳,幫著申請下來的。

  主要還是因為,近來關於定陵發掘與否的爭論,到了關鍵性的相持階段。

  許舒在田申的催逼下,發表了兩篇應付之作,沒起到太大反響。

  田申急了,他以為這是許舒身份不夠、地位不高的緣故。

  經過他一番努力,又找圖門吹風,說某某大學已經在和許舒接觸,要挖人云雲,弄得圖門也緊張起來,找來文史系主任劉明有商量。

  劉明有表態說,以許舒的水平,當學生確實是空耗光陰。

  不如破格組織一場考試,通過了,直接發畢業證。

  教育改制方興未艾,大學校長的自主權極大,圖門當即拍板,一場特殊的考試就這樣在私下裡進行了。

  毫無懸念,許舒通過了考試,直接以春申大學應屆畢業生的身份,成了春申大學的客座教授。

  劉明有給了許舒這天大面子,要許舒來上一堂公開課,許舒當然不能不給面子。

  劉明有介紹完許舒的身份,一個個著名期刊,成了許舒頭頂上的金字招牌,頓時壓下了滿場喧嘩。

  隨即,劉明有將話筒交給許舒。

  許舒毫不怯場,接過話筒,便在黑板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魏趙風流。

  四字一出,學生們沒起什麼反應,聽課的一幫老師、教授們,交頭接耳起來。

  許舒朗聲道,「我知道這個提法,有些突兀。

  至少在史學界上還是第一次,縱觀這些年對魏趙相交的研究,關注的重點,多在王朝更替,名臣將相的功業上。

  而我近年來研究魏趙名士生平,發現一些有趣的現象。

  在我們的印象里,魏趙之人輕裘緩帶,不鞋而屐。他們簡約雲澹,超然絕俗……」

  歷史似乎總在輪迴。

  這是許舒翻閱這個世界史書的最大感悟。

  魏趙歷史,和前世的魏晉沒什麼聯繫,但魏趙名士的風度,和魏晉名士幾乎如出一轍。

  有陳塘邀月買醉,童觴撲蝶而亡,亦有龍剛為相十三載,一朝披髮入深山。

  只不過當今的史學研究,還是著眼於帝王將相,並未系統地總結魏趙名士風骨。

  此刻,許舒提出許多系統性的觀點,完美地將魏趙風流和當時的社會風氣,人文情懷,家國抱負結合一起,打開一片新的天地。

  「……魏趙名士們越名教而任自然,向外發現了自然,向內發現了自己的深情。

  山水虛靈化了,也情致化了……」

  許舒長身玉立,黑髮垂肩,一雙眸子宛若瀉滿星光的湖水。

  在他舒緩的聲調中,魏趙名士彷彿鮮活地朝眾人走來。

  眾人皆沉醉其中,尤其是一幫情竇初開的女學生,滿目的異彩幾要溢出眼眶。

  不知覺間,一堂課就結束了。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許舒走下講台,面向全場,深深一躬,霎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劉明有正要上前祝賀許舒,卻險些被蜂擁而來女大學生們擠個人仰馬翻。

  很快,許舒便被熱情的女大學生們包圍了,她們一個個拿著講義、筆記,或要請教問題,或要許舒簽名。

  許舒頓覺陷入十萬大軍包圍,不消片刻,便鬧了個滿頭大汗。

  「真是俊逸追仙,燦若星辰一般的男子啊,秦大小姐,還等什麼呢。」

  一道聲音在秦冰耳畔響起,她轉頭來看,正是蘇檸。

  她穿著一套瀟洒明媚的暖色羊絨大衣,既嬌且媚。

  「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托你的事兒,你不靠譜,我只能親自來辦。一來,就見著這小子肆無忌憚地釋放魅力,真是我見猶愛啊。」

  蘇檸伸出鮮嫩的舌頭,舔了舔豐盈的嘴唇。

  秦冰白他她一眼,「都當總經理了,還沒個正形。你說的事兒,我可給你辦了。你自己和他約下時間。」

  蘇檸趴在她肩頭,紅唇貼在她耳邊,一說話,熱氣直往秦冰耳蝸里鑽,「採訪一下,先當人家先生,再當人家學生,小妮子心中作何感想?」

  秦冰沒好氣道,「什麼感想不敢想的,你又要發什麼瘋。」

  蘇檸勾著她脖子,輕聲道,「還裝,心裡早竊喜不已了吧。以後,他再叫你秦老師,你大可正大光明叫他許老師。

  你倆的輩分扯平了,以後可不就方便多了。」

  秦冰大窘,揮拳要打,反被蘇檸在臀后拍了一記,逃之夭夭。

  當天晚上,許舒陪著秦冰,蘇檸吃過晚飯,蘇檸急著趕回,秦冰說想去看晏紫,許舒又發動偏三輪,去了趟蘭雪苑。

  機會不好,晏紫隨劇組,取外景去了。

  許舒只能將秦冰送回,臨秦冰進門前,許舒說了他明日便要啟程,前往濱海的事兒。

  秦冰怔了怔,「去探探就好,凡事不要強為。」

  她知道勸不過許舒,有心跟過去,卻不想做他的負累。

  許舒點點頭,目送秦冰進門,才發動機車離開。

  秦冰站在二樓的窗邊,目送偏三輪駛到視線的盡頭,又等了一會兒,才轉身進屋。

  次日一早,許舒趕到春申南站,花高價包了個卧鋪車廂,正式開啟了濱海鬼市之旅。

  這個時代的火車,時速三十公里左右,從春申到濱海,不過三百公里,火車走走停停,竟結結實實耗了一天。

  這天下午三點,許舒終於擠出了濱海車站。

  他找了個化妝店,簡單買了些化妝盒。

  再從一家澡堂鑽出來時,他已經變成一個皮膚暗黃,滿面滄桑的中年大漢。

  長長的頭髮胡亂堆著,連一雙眼睛都遮去二分之一。

  半個小時后,他趕到城南的兆信商行。

  一輛藍牛牌轎車,已經在兆信商行的門口等他了。

  司機是個精幹的小夥子,自稱小胡,是陳開走替許舒安排的。

  許舒報出陳開走名姓后,小胡熱情地將他請上車,車後座放著個文件包。

  「師叔這次來不了,讓我妥善接待前輩,文件包里是一份地理圖,和歷次舉辦鬼市的信息綜述。

  今次鬼市舉辦地點,在松山線,復字型大小主辦。

  開車還得兩個小時,前輩可以先閱覽一下。」

  交待完情況,小胡便安靜地開車,全程靜默,絕不探聽任何消息。

  許舒打開文件包,取出厚厚的信息綜述,先翻了起來。

  不多時,便明白了所謂的「鬼市舉辦地點在松山線,復字型大小主辦」是何意了。

  原來,鬼市發端於六七年前。

  濱海捕魚業自古發達,漁民有入深海的傳統。

  偶有漁民得獲超凡資源,在市裡售出高價后,便掀起了漁民們進入深海探寶的高潮,漸漸成了濱海捕撈行業的傳統。

  後來,官府介入,想掌控超凡資源的交易,導致市內的交易市場崩潰,交易遂轉到地下,漸漸發展成了鬼市。

  再往後,濱海鬼市的名氣漸漸擴大,便有外客造訪。

  逐漸發展出了三家大型商社組織,復字型大小,魁字型大小,盛字型大小。

  為進一步擴大鬼市影響力,必使交易資源高度集中,三家商號每年會在歲尾挑選一天,舉辦全年最大交易日。

  在高階超凡者眼中,這一天,才是濱海鬼市真正開啟的日子。

  而許舒一直等的,就是這天。

  鬼市隱在暗處,為避免官府攪擾,每年舉辦地點都不確定,只是圍繞漫長的海岸線選取。

  今次選定的是松山線,而主辦商社為復字型大小。

  簡單翻了一下歷次的交易綜述,許舒信心倍增。

  緊接著,他又開始翻閱地理圖冊,他敏銳地意識到陳開走給他備下一份海岸沿線的詳細地理圖冊,是在提醒自己注意交易風險,看清楚自己的後路。

  畢竟,鬼市終究是見不得光的,去往那裡的,多的是干無本買賣的。

  不多時,他的目光匯聚在地理圖冊中,彷彿鑽進了濱海沿線的真山真水中。

  兩個小時,轉瞬即逝。

  車在一處山崗停下,再往前,已然無路。

  兩人下車,小胡指著西南方,「往前二十里就到了,交易從日落時分開始,日出時結束。我還在此處等您。」

  「不麻煩了,送到地頭就行,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謝。」

  許舒拱手一禮。

  小胡回禮,「前輩是師叔再三囑咐的貴客,我的差事若是辦不明白,回頭師叔那裡不好交代,您不用客氣。」

  許舒點點頭,正要離開。

  小胡叫住他道,「師叔來電話說,您一位姓秦的朋友昏迷了,補充元氣的靈藥,必須在這幾天送到。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話,是師叔再三要求我,在您準備離開時告知您。

  想來,師叔也是怕您閱覽資料時分心。」

  許舒眉峰驟緊,一顆心直往下沉,沖小胡點點頭,飛身翻下山崗。

  山路崎區,縱是他身手敏捷,二十里路,也折騰近一個小時。

  他趕到時,鬼市榷場已經立起來了。

  一團幽暗的紅光,漂浮在海面的砂石地上,森冷的月華下,透著詭異的凄冷。

  到得近前,一位白袍青年從朦朧中浮現出來,簡單問了幾句后,許舒出示了那張價值一千元的銀票,白袍青年便引著他踏進了朦朧區域。

  人才進入,眼前光景一換,頓時燈火通明,不遠處有蒸汽發電機的轟鳴聲傳來。

  許舒立時猜到這是動用了遮掩法陣,暗道,復字型大小手筆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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