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暖冬
中午，有幾縷冬日的暖陽在陽台的盆栽周圍搖曳著，那是馬嘉祺為我種的花，綠葉中點綴著白色的花苞，周圍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四季會更替，時節有冷暖，但馬嘉祺贈予我的日子，皆是清歡。
我拿著平板窩在陽台的吊椅上，享受著這一隅的靜謐。
直到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我才緩步走到門口，等著我心軟的神那個溫暖的擁抱。
我順手接過他懷裡那束鮮花，低頭聞了一下，那是春的氣息，是幸福的味道，「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回來啦？」
「提前結束工作，回來陪寶寶過聖誕啊！」馬嘉祺一邊換鞋一邊回復我，「對了，看，我買了好多東西，待會兒給你做好吃的昂！」
「可是我待會得出去哎，落落他們約我吃晚飯，我答應了。」
馬嘉祺收回笑意，一臉委屈地看著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你都沒有跟我說。」
我認真應他：「幾分鐘前，剛想跟你說你就回來了。」
馬嘉祺拎著鼓鼓囊囊的購物袋往廚房走著，我邊走邊聞著懷裡的鮮花，他順勢摟著我的肩膀：「那可以帶家屬不？」
「不可以，被拍到怎麼辦！」我把鮮花立在餐桌上，低聲反駁他。
馬嘉祺不死心地繼續跟我軟磨硬泡：「不會的啦，我會注意的，好不好？」
「嘶，那要不我讓他們來家裡吃？」
馬嘉祺有些無奈地看向我：「一定要今天嗎？可是我好想跟寶寶單獨過節啊！」
「馬嘉祺同學，你別小氣了，人家平時那麼照顧我，就當感謝他們了，而且我都答應了，突然放鴿子會很不好哎！我本來以為你今天錄物料會很晚，誰知道你那麼早就回來了！」
他皺著眉頭，半眯著眼睛看了我一眼，有些失落地打開冰箱門，把他買回來的東西悉數擺了進去，我走到他身側，揪著他的衣袖：「哥哥，想吃草莓~」
馬嘉祺扭頭笑了一下，把購物袋裡鮮紅可愛的草莓拿起，徑直走到水龍頭下幫我洗著，我拿起一枚他洗好的草莓，忍著笑意逗他：「你剛剛是不是偷笑了，嗯？」
馬嘉祺毫不猶豫地否決我：「我沒有！」
「你就有！」
他把水果盤遞給我：「沒有，再問親你！」
我含著草莓繼續追問：「切，那你還不開心嗎？」
馬嘉祺低頭吻住我的唇瓣，搶走了我還沒來得及咀嚼的草莓：「現在開心了~」
「流氓！」
馬嘉祺輕笑幾聲：「小笨蛋~」
我重新拿起一枚草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駁斥他：「你大笨蛋！」
「大笨蛋給你買了糖葫蘆，去吃吧，哥哥等會兒給你做草莓蛋糕，嗯？」
「哇，你真好！」
十二月底的北風總是刺骨，可偶爾穿過雲層的陽光卻出乎意料地溫暖，就像他環著我坐在陽台的吊椅上，我們從腳邊的小花聊到太陽的壽命，讓心也變得軟軟的。
下午，馬嘉祺把做蛋糕的材料一一備好，拿出了一個玻璃碗開始分離蛋清，我覺得挺好玩兒的，所以申請加入，他有些懷疑地盯著我：「你確定？」
我沒應他，拿起一個雞蛋就開始弄了起來，雖然五官都在用力，但還是失敗了，整個雞蛋都掉了進去，我有些無措地看著碗里的蛋黃和手裡的蛋殼，尷尬地看著他：「對不起~現在怎麼辦？」
馬嘉祺低笑道：「哈哈哈，看哥哥的，我有辦法。」
他拿過我手裡的一半蛋殼，把碗輕輕一偏，立刻就把蛋黃挑了出來，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完全就像一個專業的甜點師。
他做蛋糕我幫不上忙，只能找其他的事情做了，剛好扭頭看到了旁邊的蛋撻液，所以我決定大展身手一番：「嘉祺，我給你做蛋撻，好嗎？」
他拔高音調：「蛋撻？」
「嗯吶！看我的！」
冬日暖陽，人間煙火，美好依舊，誰能不愛。
蛋糕和蛋撻都很甜，混著的果汁有一點點酸，就像糖葫蘆味的日常，交雜著酸酸甜甜而美好得不像話的味道。
我們倆備菜的時候，我湊到他身邊故作神秘地交代著：「嘉祺，我有個主意，你待會看我眼神行事，知道么？」
馬嘉祺會意一笑：「小笨要採取行動了，嗯？」
「知我者嘉祺也！」
夕陽慢慢落在了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就像瑣碎而又庸常的日子灑落下的光芒。
落落他們不出意外地帶來了好多吃的，程諾的嘴角一直掛著弧度，熟練地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了灶台上，可是馬嘉祺卻異常平和，表情淡淡的，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很不喜歡程諾。
我招呼著落落和程諾坐下，馬嘉祺給他們倒了熱茶，我用眼神向馬嘉祺示意：「那個，嘉祺，我們去買點飲料吧！」
馬嘉祺獃獃回我：「哦，好！」
落落把杯子放下：「啊，剛剛怎麼不讓我們帶啊！」
程諾也應和著：「要不別買了，太麻煩了，或者叫個外賣？」
我拉著馬嘉祺的手準備往門口走：「沒事沒事，我們很快就回來了，你們隨便坐，先吃點水果和堅果哈。」
馬嘉祺走到門口突然停了下來，低聲道：「穿外套！」說著便拿起我的大衣給我套上，隨後才牽著我的手出了門。
剛剛出去我就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動靜，馬嘉祺抱著手倚在門框上：「嘶，小笨這是在給他們創造獨處時間啊！」
我給他比了個手勢：「噓！」
馬嘉祺嘴角微勾：「聽到什麼了？」
「你別說話啦！」
他雙手合起，擠出一個笑臉：「好，OK~」
我貼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可裡面的對話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倆一直在討論作業和論文的事情，不愧是兩大高材生的獨處時間，果然是我格局小了。
沒一會兒，程諾輕聲道：「要不我們先去把菜弄好，等他倆回來就可以煮了。」
隨後他倆就去了廚房，完全聽不到聲音，我失望地轉過身，才發現馬嘉祺在偷拍，臉上的笑意略顯奇怪。
「你拍我幹嘛！」我想搶他的手機，沒想到他把手機舉得老高了，我根本夠不到。
馬嘉祺放肆地笑出了聲音：「聽完啦？小賊，聽到什麼了，嗯？」
「噓，小點兒聲，你才是小賊！什麼都沒聽到，你把手機給我，快點兒！」
馬嘉祺把手機遞給我，乘勢捏了一下我的臉：「哎呦，看來小賊失策了，哈哈哈哈！」
我打開他的相冊瞅了瞅，裡面果然是我趴在門上偷聽的丑照，嘖，別說，還真像個小賊。
他箍著我的肩膀，語氣裡帶著一絲威脅：「不許刪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昂！」
我完全沒聽進去，毫不猶豫地把那些照片給刪了，我就不信了，大庭廣眾之下他敢把我怎麼樣。
「嘶，你還真刪了！」他拿過手機，懲罰似的捏著我的後頸。
「昂，刪了，怎麼樣，你這是侵犯我隱私權的違法行為，我都沒追究你的……」
還沒說完就被他抵在樓道的牆面上，不分青紅皂白地貼著我的雙唇，離開之前還輕輕咬了一下，好像做錯事情的是我一樣。
「馬嘉祺，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他饜足地勾起嘴角，用拇指肚給我擦著被他弄亂的口紅：「那我以前什麼樣的，嗯？」
「不想跟你說話，你去買飲料吧，我懶得動了，在這等你！」
馬嘉祺微微彎下身子：「上來，哥哥背你！」
我環著他的脖頸，突然想起今天好像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節日快樂呢，「嘉祺，聖誕節快樂！」
馬嘉祺輕笑道：「聖誕快樂，小笨~都是你啊，本來我倆可以開開心心過節的，你非要拉兩個電燈泡過來。」
我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又來了，小氣鬼！」
買完飲料回去他們已經把菜都弄好了，甚至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盤，或許真正的朋友就是這樣的吧，不會拘謹到無所適從，只會在一件件小事上張弛有度。
大概世界上真的有聖誕老人，在看不見的地方把愛和溫暖緩緩送予我們，能和愛的人和知心的朋友在這樣的冬夜圍坐在一起，在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雲霧裡碰杯祝福，這真的是任再冷的寒風也吹不散的冬日序曲。
聽說，聖誕這天，人間是暖的，所有的糟糕都變成了經歷，而數不盡的美好亦在慢慢相遇。
所以，我期待著那些新的期待，等待著即將上演的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