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你，就能彌補
我暗暗想過，要是我遇到的馬嘉祺是一個普通人，這一切會不會有些不一樣呢？
我們會在南方，找一份不慌不忙的工作，買一間屬於我們倆的房子，養一隻他喜歡的柴犬，生一個可愛的寶寶，每天都可以手牽著手去公園散步遛彎，共享無盡的黃昏，聽著牆上輕輕滴答的鐘聲緩緩流過……
這樣的日子真的會很美好的吧？
但是我知道，他註定就不平凡，他也不會是我一個人的！
而我真的很沒出息哎，因為我只有他，也只想要他！
所以，只要在他身邊，我心中的那些缺憾好像就都能彌補了。
「寶寶？想什麼呢？」馬嘉祺把頭湊到我的面前，輕聲問我。
我剛剛飄遠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我看著桌上本來裝著牛肉麵的碗已經空了，所以緩緩開口：「沒想什麼，你吃好了？我去洗碗。」
「我來吧！」他笑嘻嘻地拿過我手裡的碗，熟練地往廚房方向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後，獃獃望著他的背影，「那我幫你。」
「你陪著我就行，不用動手！」他把碗放在水槽里，拿過旁邊的洗潔劑認真倒騰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到我媽媽最拿手的牛肉麵了…」我倚在牆上，失落地跟他說。
他依舊低頭收拾著碗筷，語氣堅定地回我：「那我給你做！」
「你？你會做飯嗎？」我被他給逗笑了，帶著懷疑的語氣湊上去問他。
他把碗筷收好，又洗了洗手，我把旁邊的毛巾遞給他擦了擦，他眉開眼笑地應我：「你喜歡吃的我都會做！」
「哦~還是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我挽上他的手臂，拉著他回到我的房間，繼續收拾一片狼藉的房間和各類衣物。
柔和的陽光從碎花窗帘的夾縫中擠進來，搖曳在書架周圍，變成了圓圓的光暈，很像一些神秘的文字元號。
我把之前疊好的衣服整齊地裝進箱子，馬嘉祺在幫我整理著桌上散亂的書籍和小飾品。
「對了，阿祺，我都忘了問，你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把他送的白裙放入箱子，輕聲開口問他。
他頓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吧，而後繼續把我要帶走的書籍整齊地堆在一邊，緩緩回我：「還沒通知呢！寶寶，其實…我覺得駐唱也挺好的，你覺得呢？」
我怎麼會不清楚呢？他還是很在乎我的吧，所以那些在我們預想之內的條件他肯定不願答應的，如果駐唱的話，就不用在意那些了，是這樣的嗎？
「阿祺，能告訴我面試的時候他們問你什麼了嗎？」我把最後一件衣服裝好，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試探性地問他。
他依舊低頭整理著我的東西，表情淡淡的，「會什麼才藝？會樂器嗎？有演藝經歷嗎？參加過選秀嗎？等等」
「還有呢？」我接著追問。
他認真應我：「還有，願不願意從練習生做起…」
「沒了？」
他點點頭：「嗯！」
他還是沒有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不過我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輕輕走到他的身後，緊緊環住他，「阿祺，我們就這樣也挺好的，對不對？你說過啊，我們最親近的人是父母，現在父母都知道了，這就夠了！其他人我們就別在意了，所以，如果是從練習生做起，我也只想默默陪在你身後，默默的意思就是，我們先別……」
「你猜到了是不是？」他沒等我說完就打斷了我，淺淺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沒說話，只是獃獃地抱著他，他轉身把我擁入懷中，安撫似的摸摸我的頭，輕聲開口：「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就開開心心地去上學就好了，不許亂想，知道嗎？」
「嗯~」
笨蛋馬嘉祺，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陪你去遠方追夢，怎麼可以為了我放棄呢？你知道嗎？我希望你可以高高在上地發光，在聚光燈下歌唱，在大熒幕上綻放異彩，哪怕我會一直像第一次見你那樣，在背後遠遠地看著你，我也願意！
太陽慢慢偏向了西方，但是它鋒利的光芒還是把房間照得通亮，我走到窗邊，把窗帘拉嚴實，然後坐在床沿，給馬嘉祺蓋上毯子，他在我的床上平穩地睡著，我悄悄伸手撫摸了一下他額前的頭髮和清瘦的臉龐，他皺了皺眉，我才把手收回來，握住他的大掌。
也不知道他到底多久沒好好睡覺了，疲倦的黑眼圈好像在跟我訴說著他靜默疲勞的生活，在北京一邊駐唱一邊收拾著那個小窩，現在還非要回來接我，真是大傻瓜！
以前都是他坐在床沿看著我先睡，那這次就換我吧，讓我也牽著你的手，一直守著你，給你最安穩的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逐漸收起了刺眼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染滿西邊的紅霞。
「阿祺，醒醒，吃飯啦！」我一隻手捏捏他的耳朵，另一隻手捏捏他的手指，低聲叫他。
他把頭轉過來，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前額，懵呼呼的，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睡得好嗎？小馬同學，我的床舒不舒服？」
他咧開嘴角，捏捏我的手，然後又猝不及防地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的身上躺著，輕輕摸著我的臉，帶著剛剛睡醒獨有的低沉沙啞音說：「舒服，要是能抱著你就更舒服了。」
「別鬧，快起來了，我媽打電話讓我們去店裡吃飯。」我從他的臂彎里直起腦袋，搖著他的手臂拉他起身。
他慢悠悠地起身穿鞋，傻乎乎地說：「好~那寶寶等我一下，我去洗個臉。」
家裡到店裡的距離很近，所以我們緊緊牽著手，在落日餘暉下踱步緩行，路邊有一個兜售氣球的小販，好像在預售浪漫！
「小馬同學，這條路很熟悉吧？」我湊到他的身前認真問他。
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這不是當初乘公交送某位小笨蛋回家的路么？」
「你說，當初不順路還要送我，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意思了？」我上綱上線地繼續追問。
他輕笑著回我：「嘿嘿，你說呢？小笨，那你呢？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嗯？」
「不告訴你！」我轉過頭去，偷偷笑了一下。
我可能更早吧，在樓梯間碰到你的第一眼，你第一次認真盯著我告訴我你叫馬嘉祺的時候，或者是你在學校禮堂彈吉他唱歌的時候……
大概是因為這次真的要離開家了，所以爸媽做了好多我喜歡吃的菜，他們也很捨不得我吧！
當初在南京上大學的時候一有時間就回家，現在要去到離家很遠的北京，似乎也在無形之中跟他們慢慢疏離了！
爸媽對我的期許，我終究是辜負了……
「嘉祺，幸好你也在北京，阿姨也就放心了，你有時間就多去學校看看她，小乖從小就很懂事，我們很少著家，她總是報喜不報憂，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總是悶在心裡，不過幸好，她的情緒會直接掛在臉上，你多關心關心她，阿姨謝謝你……」媽媽一字一句地跟馬嘉祺說著，話里話外充滿了對我的擔憂與不舍。
「哎呀，媽媽，你說這些幹嘛呀，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我努力壓制著自己的眼淚，故作輕鬆地回復她。
馬嘉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眸里滿是心疼和深情，隨即轉過去看著我爸媽，輕聲回應著：「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不讓她生病，不讓她受傷，不讓她受委屈！」
「有什麼事就給家裡打電話，你們倆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實在難受了就回家，知道嗎？」爸爸給我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緩緩說道。
爸媽算是過分保護派吧，所以我沒有告訴他們自己會去跟小馬同學住，就算對方是馬嘉祺，他們又怎麼放心讓自己的女兒跟一個男孩同住呢！
第二天，馬嘉祺按照約定的時間來接我，以前也跟爸媽分別過很多次，但這次總是有一種說不上的酸楚，從早上媽媽和我不停交代時，我的眼淚便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了。
馬嘉祺把我的東西放入車內，媽媽還在旁邊緊緊拉著我的手，不停地跟我說：「乖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有事情就給媽媽打電話，別老是麻煩嘉祺，知道嗎？葯要記得吃……」總感覺再說下去我跟媽媽都要掉眼淚了。
我撲進媽媽懷裡，憋著眼淚輕聲回她：「好了，我會的，媽媽，你和爸爸也要好好照顧身體，別太累了……」
「嗯，快上車吧，待會誤機了。」媽媽伸手摸摸我的臉，低聲應我。
上車之後，我的眼淚徹底決堤了，在馬嘉祺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的。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學著媽媽剛才的動作，認真安慰我：「乖寶，還有我呢！」
飛機緩緩起飛，我終於去到他的身邊了，屬於我們倆的小歡喜也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