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滿入夢在醫院裡養了兩天後總算出了院,學校已經正式開學,她準備準備也入了學。不過野外風波正在浪尖上,她和舒瑤都是整個新生群體討論的對象,按舒瑤的說法,是因為滿入夢救她而墜入懸崖。

  不過文悅和冉碧在學校也沒有閑著,滿入夢住院這兩天,舒瑤的說法已經立不住了,不少人懷疑是她見死不救,對她的討厭變成了排擠和孤立。

  滿入夢到了班上聽說這事,只是淡笑,其實都是一個學校的學生,犯得著這麼鬥來鬥去的嘛?學生的本份還是學習。

  她和舒瑤的話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她和陸驍河的流言,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連同肖夏四個人坐一塊兒。她們詢問過了滿入夢的身體沒有大礙,這話題七拐八拐的就往八卦上來了,冉碧挑著飯粒兒,試探地:「你不會真和陸學長交往吧。」

  滿入夢頓了一下,搖頭。

  文悅嘖了聲:「就算沒交往,我看也快了。你是不知道,你消失那幾天,陸學長都快瘋了。我們每次去醫院探望你,都是他守在你床邊。我的乖乖,那眼神,那溫柔勁兒,那呵護程度!」文悅甩了一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那模樣簡直就是愛慘了你,我當場死亡我跟你講!」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誇張。」

  滿入夢扒了口飯,不過卻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文悅和冉碧不及肖夏細心,她敲桌:「先吃飯。」

  滿入夢埋頭吃飯一概不理,只是臉色紅潤的程度泄露她的心緒,其餘三人咬著筷子哈哈的笑,難得見滿入夢沒有往日的刻板平靜,現在倒挺有十八九歲小姑娘的模樣,看來還得談戀愛。

  吃過飯她就偷溜了,實在看不下去她們仨嘮嘮叨叨的八卦模樣。

  時至中午,艷陽高掛,學校里人少,學生們幾乎都回了各自宿舍。滿入夢隨便抄了條小路散步,往裡面走去,越近越能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是拳打腳踢和求饒聲。

  怎麼這樣的事回回都讓她碰見?

  她也不著急離開,徑直往前走,角落裡一堆女生正在對某個人猛踹。躺在地上的人看來被打得很重,都沒什麼力氣喊叫,滿入夢大概猜出了那被打的女生是誰。

  旁邊點了根煙,背靠倚牆的陳園冷眼旁觀,那麼地上的人就是舒瑤無疑了。滿入夢不遠不近的看著,陳園扭頭看過來:「看什麼看?是不是又要見義勇為了。」

  「怎麼會。」

  滿入夢瞧了一眼周圍,找了塊石頭坐下,好整以暇的觀看這場毆打:「她可是差點害死我呢。」

  「我還以為你又要同情心泛濫了,我告訴你,像舒瑤這樣的賤人就應該往死里打。你當初就不應該救她,讓她死了才好。」陳園手中的煙燒完,她扔在腳邊,也攥起拳頭親自上陣。

  滿入夢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舒瑤聽見她的聲音,把蒙著頭的雙臂拿開,伸出手去求救,像要抓住什麼救命的稻草,「救我!」

  滿入夢一動不動,神情淡漠。

  舒瑤哭出了聲:「求求你!救救我…」

  「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

  她垂眼摸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說得淡:「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我不想親自動手,怕弄髒自己。」

  舒瑤聽得一愣,木然的看著那個坐在陽光下的少女,她是那般漂亮奪目,哪怕說著這世上最冷冰的話,卻還是那麼溫柔。可自己呢,像一隻螻蟻,生來被人踐踏和瞧不起,始終只能躲在陳園的陰影里。

  她見不得光,光明也不接納她!可是為什麼?她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努力做到母親想要的,努力讓父親喜歡自己,可終究,她還是任人宰割!

  一層水霧模糊她的雙目,連同滿入夢的身影都看不清了,舒瑤拚命的睜大眼,像是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是朝滿入夢怒吼,「你真的要看著我被她們打死嗎!?」

  「她們不會打死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度量她們會把握好的。」

  滿入夢起身,光落進她眼裡,刺得她眯起了眼:「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抱怨,你嫉妒,只知道自怨自艾。你不知道,其實你擁有的東西已經比不少人多得多,可是你不滿足,你總想要更多的。上天不滿足你,你就覺得自己應該不擇手段的去爭去搶,可是別忘了,不該是你的東西就一定不會屬於你,你再怎麼費盡心思也沒用。其實努力是好事,只是你有一顆壞心,多做多錯,現在好了,弄得人人都恨你。舒瑤,你高興了嗎?」

  「我高興!我願意!」

  她咬著牙,吐出一口唾沫:「滿入夢!我真後悔,那天晚上我就應該一刀捅死你再把你推下懸崖。沒想到你命這麼大,還能回來!!」

  「我當然得活著回來,我得回來看看你有多慘。」滿入夢抿起唇,看陳園:「差不多得了,雖然她令人討厭,你也注意點分寸。」

  陳園:「關你屁事。」

  滿入夢無所謂的轉身出去。

  反正舒瑤得罪了陸家和滿家,相當於也是跟南慶作對,在這兒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能多打一頓,陳園絕不會放過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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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入夢獨自在學校里晃悠,考慮要不要跟輔導員講一下,在學校分一間宿舍用於偶爾休息,不然每天中午往陸家來回跑,也實在麻煩。

  正想著事,她的頭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抬頭,是一盒草莓,被一根線吊著,往上看,那線頭系在魚竿上,而拿著魚竿站在陽台的人則是陸驍河。

  他瞧著仰頭看自己的少女,手動了下,魚竿上吊著的一盒草莓送到她面前,滿入夢正要伸手去拿,那魚竿又收了回去,她撲了個空。

  「小陸爺在幹嘛?」

  他笑起來,撐著手臂懶散的靠在陽台上,看她:「逗貓兒。」

  「……」

  滿入夢的眼睛鎖定在草莓上:「你這樣是不對的。」

  「哪裡不對?」

  滿入夢一本正經:「你這線系得牢不牢靠?可不要把草莓摔在地上,不然就可惜了。」她看陸驍河還在晃,更著急,追著那草莓:「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好好的一盒草莓,摔了可怎麼辦?」

  陸驍河拿著魚竿一收一放,滿入夢跳起來去搶,搶不到。一來二去的就泄了氣,生氣的蹲在牆角。

  陸驍河挑眉,生氣了?

  他把線放長,草莓在她面前晃啊晃,滿入夢漆黑的眼珠也隨著草莓左右轉,就是不去搶。陸驍河也不著急,漫不經心地:「崽崽,真的不要?」

  滿入夢別開臉,陸驍河又把那草莓晃到她面前,誘哄地:「還有巧克力啊寶貝。」

  滿入夢仰頭瞪了他一眼,哼了聲,陸驍河擰眉,真的生氣了?他看了眼口袋裡的零食,心想要不要再多買一些哄她。

  突然的,滿入夢一把抓住面前的草莓,從地上跳起來:「抓到了!」

  小姑娘歡欣地笑起來,模樣真像只得到一百瓶魚罐頭的小奶貓,她說抓到了,陸驍河卻覺得她抓到的不是草莓,而是——他的心。

  他下樓,滿入夢跑過來:「你陪我去看鴨子,我好幾天沒見到它們了。」

  她看見他手上的零食,湊過來揚起頭:「給我的?」

  「嗯。」

  陸驍河牽起她的手,滿入夢動了一下:「小陸爺,這是在學校。」

  「崽崽,我買了冰淇淋,巧克力,奶糖,小蛋糕,還有你最喜歡的薯片…」他慢慢的說著,低啞的嗓音滿是蠱惑。

  滿入夢哪還記得被他牽著的手,一顆心都放在吃上,盯著那一口袋吃的,悄悄吞口水:「那我們快走吧。」

  一路走,滿入夢一邊往自己嘴裡噻草莓,想起旁邊的陸驍河,她遞了一顆過去:「小陸爺也吃。」

  「捨得?」

  他目光頓在她吃了草莓后艷紅的嘴唇上,起了幾分邪勁兒。

  「捨得啊,你給我買的,能有什麼捨不得的。」

  陸驍河捏住她雙頰,她嘴唇嘟起。

  滿入夢眨眨眼睛,口齒不清:「幹嘛?」

  他把她拽過來,掌住她下巴吻上去,舌頭在她嘴裡攪了一圈,狠狠搓了口她的下唇:「這麼吃才有意思。」

  滿入夢收回手,懵了神的把那顆草莓放進嘴裡,陸驍河見她獃頭獃腦地,輕戳她眉心:「怎麼了?」

  「小陸爺,你這麼愛親。我防不勝防,你這樣是不行的。」她在長椅坐下,又噻草莓進嘴裡,嘴巴一鼓一鼓的,好像稍微緩解她的緊張:「你這樣會讓我混亂,也會讓別人誤會。」

  「說說你怎麼混亂的?」

  滿入夢盯著地,餘光瞥見身邊的陸驍河,他倒不催促,懶洋洋的靠在她的旁邊,修長十指搭在膝蓋上,襯衫挽至手肘處,好整以暇地等她說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會忍不住想依靠你。」

  四周好像靜了下來,她大概不該這麼說的,趕緊拿了顆草莓放進嘴裡:「我瞎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果然,等了好幾秒都沒有陸驍河的聲音,小風輕吹,滿入夢裝作整理頭髮,藉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的手腕被他拿住,溫熱的手指揉挲在她手心,陸驍河的聲音雖低,可一字一句,她聽得清清楚楚。

  「從現在開始,你儘管來依靠我。對我撒嬌,對我耍賴,對我發脾氣,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

  滿入夢搖頭:「那不好。」

  「哪裡不好?」

  她蹙眉:「我會離不開你的。」

  「那就不要離開。」

  滿入夢被他扯進懷中,樹梢光亮灑落在他臉上,少年眼眸深沉晦暗:「還是你覺得,你現在離得開?」

  滿入夢當然不能,她的腰被死死摟住,陸驍河揉著她的頭髮,百般溫柔地,突然說:「崽崽,做我女朋友吧。」

  她心臟一炸,腦袋裡噼里啪啦一片空白,滾燙的熱竄遍她全身,直達臉頰和耳根,陸驍河深笑地盯著她發紅的臉:「不容易啊,難得見你這麼害羞。」

  「不…不要開玩笑!」

  她嚴謹刻板的,想推開他。

  陸驍河舔了下唇,笑得痞:「那要不然,我做你男朋友。」

  這不都一樣嘛?

  滿入夢頭一次被人表白,懵了個大獃,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被他抱在懷裡還緊張的舉著兩隻爪子不敢亂碰他,眼睛一眨一眨,臉紅無措。

  操啊,這也太他媽可愛了!

  陸驍河忍不住,又狠狠的親了口,「可愛犯規了,寶貝。」

  …………

  這之後過去兩個星期,陸驍河幾乎每天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約滿入夢見面。滿入夢曾試過不去,但被他抓住就是一頓欺負,還是親得她上氣不接下氣那種,所以有過一兩次,滿入夢就不敢了。

  陸驍河一個信息到,她再怎麼不情願也得屁顛屁顛的跟他見面,陸少爺美名其曰這是追求。

  滿入夢呵呵一笑,您這追求方式也太強權壓制了!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

  周末放假,她在畫室畫畫,打定主意今天決不能跨出這兒半步,不能讓他得逞。

  許嵐給她送水果,滿入夢瞧見水果盤上一個大大的紅色箭頭,迷茫:「這什麼?」

  許嵐笑笑:「少爺不讓說,小姐自己去找答案吧。」

  又搞什麼飛機?

  這兩個星期,滿入夢見識到陸驍河各種花式的撩妹手段,為此她還向肖夏打聽他有沒有談過戀愛,怎麼會經驗這麼豐富?

  肖夏說沒有,聽完滿入夢一番闡述之後,由衷的舉起大拇指:「陸學長高明啊,實在不像沒談過戀愛的人,牛逼!」

  滿入夢放下畫筆,拿起那紅箭頭走出去,打開門,地上也有一個。滿入夢抬頭,牆上和陽台上都貼了很多紅箭頭,像是方向標,指引她去某個地方。

  她朝著箭頭指引的方向過去,在轉角的地方看到牆上標識,醒目的箭頭指著牆上的一封信,滿入夢拿下來一看:給我的小朋友。

  她撇了撇嘴,卻把信拿在了手裡,哎?信里好像還有東西,滿入夢攤開手掌,拿起那信封一倒,倒出一把鑰匙。

  牆上和地上還有很多箭頭,看來還沒完。她繼續往前走,第二個標識處是一束半人高的玫瑰花,花上還是放著一封信。

  滿入夢打開,只有一個「我」字。

  小陸爺果然是花招百出,又想跟她玩什麼花樣?

  她繼續往前,找到第三個標識,面前是一間屋子,滿入夢想起手中的鑰匙,把鑰匙插.進鎖里,竟然真的扭得動,推開門時,愣了。

  屋子不算大,可也不小,竟然放滿了禮物。窗邊掛著一個風鈴,隨著風吹叮鈴鈴的晃動,上面有封信。

  陽光落在那信封周身,渡上些昏黃暖色,滿入夢走過去,手指摩挲那信封,不知想到了什麼,彎起了唇。

  打開,上面還是只有一個字——「你」

  「我」和「你」

  這是什麼意思?

  滿入夢繼續往前,從別墅內走到花園,又跟隨箭頭的引導走到花圃,期間遇見不少傭人,見著她皆是笑得格外曖昧。

  陸家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他們的少爺正在追求滿小姐,可倆人每天親密得早就像戀人了,只是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別墅窗前,祝藝端著咖啡看花園裡的滿入夢,扭頭對陸季禮說:「年輕可真好。」

  陸季禮攬住她的肩膀淡笑。

  滿入夢正跑在諾大的綠草坪里,十八九歲的模樣,青春正好,奔跑徜徉,就連愛情也是最美麗的模樣。

  陸季禮湊近祝藝,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初見時的樣子。」

  二人相視而笑。

  好像一瞬間,真的回到了往昔的時光。

  ……

  滿入夢順著指向找過去,那紅剪頭卻突然斷了,她在四周轉了一圈,瞧見陸驍河坐在前面的躺椅上。

  一身休閑寬鬆的打扮,模樣散漫地眯著眼曬太陽,手裡拿著一封信,有一搭沒一搭的點在膝蓋上。

  滿入夢跑過去:「你在搞什麼?」

  他用信封擋住些陽光,眯縫雙眼瞧著她,悠悠地笑了:「等你啊。」

  她伸手:「你手上的信封給我。」

  快入秋的天兒,但還是有些熱,她一路跑過來,也不知道慢一些,累得都有些氣喘了。

  陸驍河擰眉坐起來,拽過她的手腕讓她坐下,端水給她:「休息一會兒再說。」

  滿入夢接過喝了幾口:「你怎麼總有這麼多花樣,今天又想幹什麼?」

  小姑娘的聲音輕輕的,有幾分抱怨的語氣,不過仔細品,竟還有撒嬌的味道,他往旁邊的桌上一靠,看著她,沒說話。

  光落在她側臉,睫毛撲閃下一層光影,陸驍河的距離,清晰的聽見她微微氣喘的呼吸,他的眼神往下,停在她胸腔的綿軟起伏上。

  滿入夢今天穿的弔帶短裙,披了件薄薄外套,起伏間,綿軟與溝壑橫衝直撞地撞入他眼中,他點在膝蓋上的手指僵住。

  ……操。

  滿入夢見他有些愣,晃了一下手:「小陸爺?」

  陸驍河拿住她的手往懷裡放,她要縮回去,他偏不讓,警告地喊了聲:「崽崽。」

  滿入夢想起以往這兩個星期,立即僵住不敢動,陸驍河點了下桌上的信封,低問:「想知道?」

  「嗯。」

  他示意:「拿去。」

  滿入夢立刻拿過來拆開,是空白?竟然一個字也沒有。

  「怎麼是空的?」她又看了一下背面:「沒字兒,你想說什麼?蒙我呀?」

  她來了幾分氣。

  陸驍河卻是勾唇:「你想知道什麼?」

  滿入夢一臉淡定:「沒什麼。」

  「我和你。」

  他笑著逼近:「還是,我愛你?」

  「我可沒這麼說!」

  滿入夢強裝淡定,陸驍河垂眼輕笑,趁她走神,啄了一口她的唇,拿出了另一封信:「真正的答案在這兒。」

  滿入夢卻不想要了,一抹嘴站起身:「小陸爺自己玩吧,我要回去了,今天不要再找我,我要畫畫。」

  「真的不想知道這信裡面寫了什麼?」

  「不想知道。」

  她鬱悶得很,頭也不回的往別墅走,陸驍河也沒來攔她。滿入夢覺得奇怪,回頭看去,他還坐在那躺椅上,慵懶的撐著手朝她這裡看,見她也看過去,還懶洋洋的招了一下手,笑得散漫至極。

  滿入夢切了聲,責怪自己不專心,不好好在畫室畫畫,竟然跑出來被陸驍河當猴耍。

  回去的時候不著急,她走得慢悠悠,順便還去廚房拿了個蘋果一路啃,路上遇見許嵐,她說:「小姐,那個屋子裡的禮物,少爺讓我告訴你,你可以每天拆一個。」

  滿入夢沉默不語,心想難不成你每天都要送我禮物不成?

  「少爺說,會每天送你禮物。」

  滿入夢:「……」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吧,要是她一口氣都拆完了,他不是賠本了嗎?

  「少爺說,您要是喜歡,全拆了也行,他還會接著送。」

  「……」

  滿入夢說不出話,只能感嘆,有錢真好。

  她點頭:「不用拆,都留在屋子裡。」

  滿入夢總覺得拿人手短,依據她的經驗,陸驍河凡是付出一分,就要在她身上討回來三分,那太可怕了。

  推門進卧室,整潔的書桌上竟然躺著一封信,她蹙眉在房間里看了一圈,沒人啊,誰放進來的。

  打開,入眼是蒼勁有力的字體,

  筆畫里全是他的心意。

  寫著——

  滿滿,我愛你。

  滿入夢愣神。

  忽然地,她被人抱住。

  陸驍河埋在她頸彎,溫熱的氣息綿延鎖骨直往滿入夢溝壑鑽去,叫她呼吸一滯。

  他低笑著:「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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