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一起
我們總是以為,小鳥飛不過滄海,是因為沒有飛過滄海的勇氣,後來才發現,並非小鳥飛不過去,而是滄海的那一頭,早已沒有任何等待。
高中的時候,修傑有一個外號叫大雄,久而久之,大家習慣性地給晟涵起了機器貓這個外號。
晟涵坐在書桌前發獃,想著幾天前天佑對自己說的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晟涵打開手機通訊錄,點開了修傑的名字。「大雄還要機器貓嗎?」信息發送成功了。出乎晟涵意料之外,許久之後,手機響了,是修傑發來了。晟涵顫抖著手打開了信息,這一次,徹徹底底將晟涵僅存的最後一丁點兒期望也擊碎了。「別等我了,回不去了。」晟涵苦笑著,關掉了簡訊。也好,總算是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覆,一個讓自己徹徹底底放棄,不再心存幻想的答覆。相比較之前修傑一句話不說,就銷聲匿跡來講,一個準確的答覆,帶給晟涵的傷害,要遠遠小得多。今後,晟涵不會再去打擾修傑的生活了。
當天晚上,晟涵給天佑發去了消息:「天佑,我願意。但,請給我一些時間好嗎?一些放下他的時間。」深呼一口氣后,簡訊發送出去了。很快,晟涵收到了天佑的消息:「晟涵,相信我,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愛你,努力幫你找回曾經那個開朗的你。今後的你不會再孤單了,凡事有我陪你。」
看著天佑發來的消息,晟涵的內心很平靜。就這樣吧.……或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第二天,天佑一大早就買好早餐等在晟涵樓下,準備送她去教室。中午下課後,天佑也是第一時間趕去晟涵教室門口,接她一起出去吃飯。學生會組織活動,兩個人也是形影不離,天佑很努力地默默守護著晟涵,給予她關懷和幫助,他想晟涵快點兒回到曾經那個努力、快樂的女孩兒。
在天佑每日的陪伴和悉心開導下,晟涵的狀態漸漸好了起來。不僅如此,天佑還是一位很好的聆聽者,晟涵有時會跟天佑講自己曾經和修傑的事,天佑總是在一旁耐心地聽著。講著講著,晟涵哭了,天佑遞上紙巾,默默陪在身邊,不離不棄。遇上節假日,天佑總是會提前規劃好路線,帶晟涵去周邊的地方旅行。晟涵總是說,很慶幸自己在雲南,這裡對自己來說是再適合不過的療傷聖地。怡人的風景、清新的空氣,總是有一種讓人可以瞬間忘卻一切煩惱的神奇魔力,深呼吸一下,整個人都變得體態輕盈了。
或許天佑就是婧琪曾說過的那個陪伴在晟涵身邊的天使吧!這份默默的付出,晟涵感受得真切,卻始終無法對天佑徹底敞開心扉。兩個人在一起三個月了,連牽手都未曾有過。偶爾天佑想要牽晟涵的手,可是修傑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在晟涵的腦海中,下一秒,晟涵總是本能地躲開了。對此,晟涵對天佑充滿了抱歉,但天佑從未因為這些事情生氣。能夠每天和晟涵在一起,陪在她身邊,天佑真的很開心。其餘的,他很體諒晟涵,也願意耐心地等下去。天佑相信,總有一天,那個佔據在晟涵心中的重要位置,會被自己所替代。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晟涵努力想對天佑好些。曾經她和修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修傑對自己百般呵護,萬般體諒,現如今,帶著對天佑的歉意,以及對修傑的遺憾,晟涵總是希望可以加倍對天佑好。
「把一個人的溫暖,
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
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每個人都是這樣,
享受過提心弔膽,
才拒絕做愛情待罪的羔羊。」
在天佑的陪伴和開導下,晟涵逐漸振作起來,半年後,晟涵順利當上了宣傳部部長,天佑也成功當選上了學生會主席。
在外實習半年的大四學生陸續返校了,再過幾天,就是畢業典禮,晟涵和修傑忙著替即將畢業的學長、學姐們做返校登記,以及畢業晚會的現場布置。
這天,晟涵正在布置會場,身後一個低低的聲音在叫她,晟涵轉頭一看,浩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定定地看著自己。
「好久不見,還好嗎?」晟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冷冷地說:「一切都好。」說罷,晟涵繼續幹活了。「我很想你,特地過來這邊看看你,過幾天拿了畢業證就走,去深圳。」「哦。」晟涵轉身想要離開,浩宇大步流星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晟涵的胳膊:「今晚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吧!幾點忙完?我過來接你。」恰巧這時,天佑來會場送現場布置的物資,看到這一幕,顧不得手裡拿著的東西,修傑快步衝過來,護在了晟涵前面。
浩宇上下打量了一眼天佑,臉上依舊是邪魅的笑:「晟涵,你終究還是……呵呵,算了。晚上想吃什麼?我來接你。」「她不會跟你去的。」天佑冷冷地丟下一句,帶著晟涵走開了。看著晟涵和天佑漸行漸遠的背影,浩宇嘆息著搖搖頭,無奈地離開了。
畢業的那天,燁霖特地來找晟涵,語氣中滿是責備:「晟涵,浩宇哥要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他到處在找你,想要見你最後一面。你怎麼這麼絕情。」晟涵看著眼前這個幼稚可笑的男孩,並未作過多解釋,冷笑兩聲轉身離開了。
剛進入大學時,晟涵也曾是一個處處考慮他人的單純女生,她把每一個人當作朋友,顧及著他們每個人的感受。可是,結果呢?只是因為好玩兒,他們便打著「為你好」的旗號,隨心所欲隨便牽線卻不計後果;晟涵出事後,在晟涵最傷心無助的時候,除了天佑,他們無人問津,唯恐避之而不及;現在,卻滿嘴仁義道德,對晟涵進行道德綁架,責怪晟涵狠心冷血,竟不願去見浩宇最後一面。
這一切,太滑稽,又太諷刺,晟涵懶得去解釋,更懶得去為了這些事情平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