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仙之戰

  鬼仙的丹符是擬人體的泥丸宮而創造。

  到了後面境界,即鬼仙的定命境、武者的天元境后,兩條修鍊之道殊歸同途,皆入塑命之境。

  塑命之後,為七神藏……。

  此時,鬼仙和武者在修鍊之途上,雖仍有細微的差別,但境界相似,丹符和洞天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然而徐行的路不同。

  他一命雙體,即是鬼仙,又是武者。

  若只修一道,那麼不論是「丹符」,還是「洞天」遭到廢棄,都是浪費己身的天賦。

  因此,成仙的師玉艷站在道巔,給徐行指出了一條帝路。

  走這條帝路,鬼仙的「丹符」,和武者的「洞天」,都不會遭至廢棄。

  甚至累加之下。

  會遠超同境之人!

  那便是「丹符化地府,洞天為天宮」的雙修之道。

  同修兩本古經,她所創的《西皇經》,還有森羅大帝在幽冥絕域彼岸河留下的《森羅經》。

  「丹符化地府,洞天為天宮……」

  徐行怔然出神。

  他沒想到,師玉艷給他指明的道途,竟然有如此的大氣魄。

  直言這道途,是一條帝路

  錦帝世界,大帝早就是千萬年的傳說了。最近的一位大帝,便是萬載前的錦帝……。

  帝名烙於世界本源。

  乃至一界,都因他的帝號而得名。

  傳說中的大帝,壽逾數萬年,已近仙之下。甚至有的大帝,能夠以力搏仙……。

  「她給我指明帝路,那麼她的境界……豈不是在大帝之上,到了仙之境?」

  「或者說,已經成仙了?」

  徐行內心震驚。

  縱然他從一開始,便對師玉艷的境界有了一些猜測,認為師玉艷成仙了。

  但此時聽其講話,間接性的證明了這個猜測,他還是心中大受震動。

  六千多年。

  由一凡人登上仙途……。

  這該擁有多麼絕世、驚艷絕倫的天資、才情。

  要知道,主世界的元嬰道君壽五千年,若主修功法是偏向延壽的功法,達到六千壽亦非難事……。

  元嬰道君的資質,基本上每一個人,都遠盛昔日的師玉艷。

  但元嬰道君距離仙之境,還差一萬八千里。

  「不知,如今的魔帝游太古又在何處莫非被師玉艷反殺了?」

  徐行大膽猜測。

  師玉艷能成長到今日這一步,與魔帝游太古創造出的《鼎心訣》這部魔功,分不出關係。

  魔帝游太古,豈會忍住不吞噬師玉艷這個「外鼎」,全自己的「內鼎」,從而攀登大道。

  「時間快到了……」

  「真捨不得啊。」

  這時,師玉艷又一次開口了。

  她向身後的空間裂縫望去。

  只見黑幽色的洞口中,一根根比先前符文更繁瑣、更璀璨、更粗大的金色鎖鏈緩緩伸了出來。

  金色鎖鏈密集為網。

  化作了一遮住蒼穹的金色羅網,朝師玉艷所在的方向覆了過來。

  像是打撈一隻魚兒。

  而在金色鎖鏈的另一方,洞口的深處,則多出了兩道強大的氣息。

  是他們在持網。

  一者呈人型,光芒萬丈,披著一身金甲,手握金色長槍。

  一者是鳥人,被絢爛神火遮蔽了容貌,強大的氣息令人顫慄。

  「遠古的神明來了。」

  「為師要退了。」

  師玉艷面露鄭重,開口道。

  她的回答,解答了空間裂縫對面一人一鳥的身份。

  竟然是傳說中的遠古神明

  從遠古就存活至今的智慧生物。到如今還未死。

  越古老的不一定最強大。

  但強大者,必會古老。

  被尊稱為神明,這兩尊遠古神明,實力絕對非同小可。

  不然也不會讓師玉艷如此慎重對待。

  「去取青銅鼎……」

  「它是……為師留給你的饋贈。有青銅鼎這件帝器守護,你的道途,將無憂了。」

  交代完這最後一句話后。

  師玉艷轉首,朝身後的空間裂縫走去。

  只不過她沒有投向那金色羅王。

  一襲白衣,獵獵作響。

  她和兩尊遠古神明不一樣,有若凡女。從她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神光、仙氣波動。

  鏗鏘!

  一聲金屬顫音響徹天地,貫穿宙宇。

  師玉艷御空而行,走到空間裂縫附近,撕開了擋在她身前的金色羅網。

  破碎的金色落網,一兩根金色鎖鏈落地,壓爆了幾座山峰。

  直接將山峰打成了虛無。

  緊接著。

  入了空間裂縫的師玉艷,開始與這兩尊遠古神明作戰。

  各種仙法、道術一一使出。

  若忽略這些術的絕強殺伐,導致大地的崩裂,虛空的破碎,那麼這一次次的交鋒,便恍若煙花綻放。

  「仙之戰……」

  「竟然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徐行和啟明派四周隱藏的強者強迫自己朝空間裂縫的那一方仰望。

  爭取將這驚天的一幕。

  存入腦海之中。

  璀璨的神光,晃得他們有些睜不開眼睛。

  強大的神則每一道皆充滿了無上的奧秘,僅看上一眼,他們的識海便腫痛難忍,似乎下一刻便會被擠爆。

  但徐行等人還在拚命的觀摩。

  因為他們發現,在這一刻,他們的境界感悟,竟然在飛速的提升。

  「不行,不敢再看了。我的鬼仙之軀,已經有裂開的徵兆了……」

  啟明派百裡外,南宮老祖是一眾強者中第一個被迫自閉雙眸,關閉六識、屏蔽一切感知的人。

  她一條臂膀被徐行所斬,鬼仙之軀不完整。

  此時觀看仙人交戰,鬼仙之軀竟有了自解的趨勢……。

  仙人殺伐。

  凡人,僅是觀戰都難。

  ……

  ……

  一刻鐘后。

  隨著一尊遠古神明被師玉艷強殺,空間裂縫也漸漸彌合。消失在了啟明派上空。

  「僅是仙人的殺伐,就給了你我如此多的感悟。」

  「那滴仙人的血,蘊含仙人傳承,價值不可估量……」

  「得到那滴血,我們便有成仙的希望。」

  仙芝門的殷壽閉眸消化了一會剛才觀戰後所存的境界感悟,然後張開眼睛,說道。

  仙人的金血。

  蘊含著仙人的傳承,和成仙的契機。

  哪怕放在外面的修行大世,亦會惹來無數人垂涎的目光。

  更何況身處窮鄉僻壤地的他們。

  「不能給他成長的機會。他剛剛煉化了一部分血,境界雖增長,但還沒有熟練……」

  「這時是最好殺他的機會。」

  敖霖握緊雙拳。

  他渾身肌肉瞬間虯結,身上多了一件

  璀璨若陽的金衣。

  這是絕神宗的上古遺物,鎮派之寶。

  與啟明派的那頂碧綠荷葉相似。

  若非當時南宮老祖有綠銅片,能召喚出師玉艷的一隻玉掌對敵。攻伐無雙。

  不然,僅靠南宮老祖的力量,想要破開華舒和三個丹符境鬼仙頭頂的那頂碧綠荷葉,可不是什麼易事。

  敖霖是人元境強者,有這一件金衣護體,能夠完全發揮出這件金衣的威力,實力不弱於普通的地元境。

  甚至,更勝之!

  因為這件金衣,是一尊塑命境聖者的皮蛻所制。

  元境武者,不可能打破這件金衣的防禦力。

  「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更何況是這隻猛虎。」

  「殷道友,快取出你們仙芝門的鎮派之寶,不要猶豫了。」

  敖霖提醒道。

  他們知道,那女仙定然也感知到了他們的存在。

  並給「公羊儀」留下了殺死他們的後手。

  啟明派的太上長老蔡青,閉了死關。都被那女仙活生生刨了墳墓,扒了棺槨……。

  蔡青尚且如此。

  更何況他們!

  只不過,利益動人心。面對這成仙契機,這一生最大的機緣。他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

  再者,富貴險中求。

  有鎮派之寶守護,他們不信,他們沒有一搏的機會。

  這一搏,成仙,或者死。

  他們都無悔!

  「殷某隻剩下了幾百年壽元不到了,此時死,倒也無憾。只是可惜了派內弟子……」

  殷壽嘆息,從袖中掏出了一捧油潤的黑色土壤,「仙芝門只剩下這十五粒冥土了,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

  如今,也容不得他和敖霖退了。

  若那仙人對「公羊儀」沒留下反制他們的後手,那這便是他們的機會。

  若仙人留了,這便預示著「公羊儀」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惡意。

  如此的話,今日他們退走,那麼改日,等「公羊儀」消化完了仙人所授予的傳承后,留給他們的,只剩下死路一條。

  至於搖尾乞憐

  他和敖霖能走到今日這一步,不僅是資質,更有強者之心態。

  豈會將自家性命寄望於別人的可憐上。

  「有冥土施展詛咒,事倍功半。能發揮出超越定命鬼仙的詛咒之力……」

  敖霖補了一句,想藉此,穩住殷壽的戰心。

  鬼仙和武者不同,見危怯戰,常有之事。

  ……

  ……

  啟明派的山門附近。

  徐行眸中閃過一道銀輝,剛才觀摩仙之戰的所得,盡數被他所掌握。

  此次,師玉艷之所以與這兩尊遠古神明作戰。

  很大的一個因素,便是親自將《西皇經》的殺伐秘術,演示給他觀看,讓他儘快掌握《西皇經》……。

  「母恩之重!」

  「這一世,既然續上了舊血,那麼……這個羈絆,我不會再輕易將其斬斷了。」

  他心道。

  前世,雖然他的自解是在師玉艷的趕來之前。

  但……,他在未自解之前,便已經心存了斬斷前世與師玉艷母子之間羈絆的想法。

  「是時候殺了這幾個覬覦我身上寶物的人了。」

  徐行目光一轉,腦袋雖低著,但神識卻遙望百裡外正在等待「狩獵」的敖霖、殷壽等人。

  他準備先下手為強。

  以他感知,沒能發現這幾人的隱身之所。

  畢竟他的修為先前還只是趨陽境。境界不如殷壽的還幽境。

  但好在有師玉艷相幫。其舔犢情深,在離開之時,告訴了他三派太上長老所隱藏的方位……。

  然而,就在這時,徐行耳旁,卻傳來了一個有若銀鈴般的清脆聲音。

  「公羊道友……」

  「公羊道友……」

  這聲音急切。

  「是南宮娘娘?」

  徐行眉宇一挑,不知道香狐教的南宮老祖在賣什麼關子。

  明明香狐教與仙芝門、絕神宗這兩派站在一起,擺明與他是敵非友。

  況且上次一戰後,南宮老祖和他結下了梁子……。

  此時南宮老祖叫他道友,難免讓人感覺有些不真切。

  「我香狐教的腰向來都軟,公羊道兄不必見怪。」

  似是猜到了徐行在想什麼,南宮老祖溫聲補了一句。

  她接著再道∶「形容美人都說柳腰,我們香狐教都是柳腰,勁風來了,自然要服軟。」

  徐行略想了一下,此理不假,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一個教派,哪怕內里再是軟骨頭,也不會像香狐教服軟來的這麼快……。

  但香狐教的狐仙娘娘向來放蕩。對於強者獻媚,以色侍之,已經成了她們的教義。

  如今南宮老祖做出此舉,雖有些出乎徐行的意料,但他細想之後,卻也認為此事在情理之中。

  只不過南宮老祖選擇押寶他,徐行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的。

  怎麼看,他這個仇人,都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妾身身受重傷后,便遭到仙芝門和絕神宗輕視……」

  「公羊道兄只是一人,非是一派。」

  「頂多折辱於妾身或者其他狐仙娘娘……,香狐教的基業不會有礙。但反之,仙芝門和絕神宗若得勢而起,必會吞併我香狐教的基業……」

  南宮老祖道之以理。

  「原來是這點……」

  徐行聞言,頓時有所釋然。

  南宮老祖說的這些話,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

  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他得勢,單人匹馬,又有絕佳傳承,不會在這僻壤久待。

  哪怕他真吞併了香狐教的基業。這件事對於香狐教來說,非但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

  下層建築決定上層建築。

  他掌控香狐教,改變不了香狐教的根本。

  相反,會傳下一些更高的傳承,給香狐教。

  「區區言語,我公羊儀豈會輕信……」

  徐行冷笑一聲。

  事到臨頭了,才知道投降。已經算晚了。

  「待公羊道兄出手,妾身會立即暗算敖霖。倘若妾身此事有假,以道兄眼力,必會發覺。」

  南宮老祖言道。

  能讓鬼仙受制的神魂令牌,不是輕易間就能制出的。

  而另一些更高端的限制類契約,以他們的境界,還得不到。

  但戰場形勢,只要落了一子,必會引起連環反應。

  到時候她的話,真假立明。

  事實比誓言更可信!

  「可!」

  「若你真心,師尊之傳承……,我會考慮在香狐教留下一些…」

  徐行微微一笑,給南宮老祖拋出了一個甜棗。

  與殷壽、敖霖等人的作戰中,他雖有自信,可以以一人之力強殺這些強者,但若有幫手相助,他也不會刻意拒絕。

  兵法,不管寫的再天花亂墜,合起來就八個字,「以多勝少,以強凌弱」。

  與南宮老祖商討完畢后。

  徐行不再猶豫,他疾馳趕往三派長老的藏身之地,啟明派百里之外的杏林。

  突破地元境后,肉身凌空。全力爆發之下,一個瞬身,便是數十里距離。

  不到半個眨眼的時間,他趕至了杏林,在敖霖、殷壽剛剛察覺的時候,巍峨的紫色玉府從他掌心降落,快速放大,朝三人覆壓而去。

  飛仙紫府,不斷變大,每向下降下一寸,便衍生出無重的殺陣和禁法。

  空間顫慄,地面震動。

  整個杏林的杏子樹被飛仙紫府的殺陣餘波絞的粉碎。

  杏香味瀰漫了曠野。

  「這是什麼秘法?」

  初見仙道威力的敖霖吃驚了一下。

  不過他儘管不知這飛仙紫府的威力,但也不敢小覷。

  金衣在他身上綻放萬道霞光。

  「破!」

  敖霖大吼一聲,舉起雙拳,朝飛仙紫府的底部砸去。

  想要以力直接破開這巍峨玉樓。

  因為這飛仙紫府實在太大了。

  在徐行趕到了他們身邊,先發制人,並以此招對敵的時候。

  這飛仙紫府便迎風而漲,到了上百丈大小。

  而這紫府所降下殺陣的範圍,更是在近千丈。

  想要在短時間逃逸出這片區域,不太現實。而且敖霖披上這塑命境聖者的金衣后,亦有自信。

  這巍峨玉樓,還壓不垮他。

  攻破不了他的防禦。

  「給我破!」

  敖霖拳頭狠狠砸向玉樓的底部,讓整個玉樓震顫,破開了一個小洞。

  「就是現在!」

  「南宮道友!」

  ……

  ……

  PS∶三個修鍊之道的境界,有讀者老爺讓我解釋了一下,混淆了。寫在作家說的話,很多人不看,小黑只能補在章節末尾了。

  (注多出的這些字大概一百字左右,沒收費。)。

  鬼仙九劫鬼仙(第九劫是丹符境)、還陽境(趨陽、還幽、定命)、塑命境、七神藏之境。

  武者∶九練武者(第八練是金身、第九練是洞天境)、元境(人元、地元、天元)、塑命境、七神藏之境。

  鬼仙的還陽境和武者的元境相對應。後面境界一樣。

  鬼仙的定命境、武者的天元境,大概相當於主世界的道丹。

  一顆道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一定程度掌握自己的命。

  金身境、洞天境、人元境、地元境,這四個境界,大概相當於還丹層次。

  八劫鬼仙(陽神境)、丹符境、趨陽境、還幽境,這四個境界,大概相當於還丹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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