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回憶
白清的身世他是知道的,而且現在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了,其他的人都死了,死在了那個人的手裡。
房間中。
白清盤膝而坐,已經是夜深了,他卻是了無睡意,畢竟,到了他這個境界,不睡覺也沒什麼的,不吃不喝就更沒什麼了。
也就只有連峰那個老傢伙,才會這麼喜歡和他的梨花白,而白清—— 卻是最不喜歡喝酒的。
時間還要倒回到幾十年前——
那時候,白清才十九歲,平常這個時候的男子,也是到了該要議親成親的時候了,十九歲的白清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未婚妻卻是他自己選擇的,是白清在一次歷練的時候遇到的姑娘,姑娘姓沈,名沈涵,當時沈涵正在和靈獸苦苦打鬥,眼看著就是體力不支,將要葬身獸口了,姑娘已經絕望了。
關鍵時刻,白清出手了,區區一隻靈獸對於他這個少年天才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那時他雖然才十九歲,但已經快要飛升空境,這才是前無古人的,至於沈浪,當初沈浪飛升的時候也遠遠不止這個年歲了。
姑娘被白清救下,對於白清這位白家大公子也是有所耳聞的,一來二去之下,兩個年輕人漸漸互生了情愫,等到白清的母親張羅著想要給白清定親的時候,白清卻站了出來,說自己已有心上人。
好巧不巧,沈姑娘的家人也正是愁著給沈姑娘找婆家,剛好這個時候就看到白家夫人待著媒人上家提親了,叫了女兒一問才知道,原來兩個人都是有情的,沈家名聲也不錯,家族也不小,兩家正是門當戶對。
據說,鋪嫁妝那一日,沈家嫁女兒的嫁妝可是不少。
事情到這裡,如果沒有後來的變故的話,兩個人是可以成為一對神仙眷偶的,只是——
好景不長,以白清的修為,是一定會飛升空境的,只是在那個時候,暗星就已經如日中天了,家人為了保護他,放他離開,希望藉此躲避暗星的追殺,可是後來——
「白清哥哥,我等你回來。」沈家姑娘當時剛剛嫁過來,還不滿一年,夫君便因為將要飛升而不得不躲避暗星而去。
「涵兒,等我回來。」白清也是天真,以為自己不在,暗影的人就會被自己引來,去尋找追殺自己,而不用讓家人擔心。
但是,他太天真了。
暗星發展了這麼多年,可不是靠著一個心軟就能讓人談之色變的。
白清是走了,可是還有白清的家人,白家和沈家,一夜之間被滅門,最慘的是沈涵,因為她同位修真者,且天賦也較高,暗影的人自然是動過拉攏她的念頭。
只是白清自己尚且都不願意將命賣給暗星,沈涵自然是要與他共進退的。
還有就是——在白清離家的當天,沈涵就被診出有了身孕,只是白清不知道,沈涵帶著孩子一起去了。
白清在外面聽說了白家和沈家被滅門,尤其是——白家大公子白清的夫人沈涵身懷有孕,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卻也沒有放過她的消息。
白清當場就失控了,一路跌跌撞撞跑回白家——
推開門之後發現的是白家滿門慘烈不已的死狀——
因為暗星的人做的,所以沒有人敢給白家和沈家人收屍,兩家人的屍體就那麼暴露在天光之下,白清趕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連峰只知道,他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白清抱著一具已經腐爛了的屍體,屍體面目可怖,已經看不清楚面容,那一天,白清像是瘋了一樣,緊緊地抱著它不撒手。
後來,因為沒有足夠的力量報仇,白清只能隱忍,他與連峰一同飛升了空境,本想著飛升空境之後直接搗毀了暗星,只是他不知道,飛升了空境的人,在飛升之後就會立刻來到空境第一大陸,而無法在自己的家長多停留哪怕一刻。
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永遠無法報仇,但上天終究是給了他希望,白清到了空境第一大陸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裡面也有暗星,而且這裡的暗星比之前的暗星勢力更加強大,從那之後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剷除暗星。
但是暗星的勢力太過強大,且又發展多年,根系複雜,想要剷除絕非一日之功,他修鍊了這麼多年,也在藍色境界停留了這麼多年,原本他已經絕望了的,以為自己的修為再無法寸進,只是這一次幫沈浪壓制青龍核,竟然意外晉陞,這怎麼不讓他意外?
沈浪的出現給了他希望,他當時就在想,或者,這個人,真的能幫他達成他的願望呢?
而且,連峰都不知道,白清喜歡釀酒,但他其實是不喜歡喝酒的,只不過是為了借酒精麻痹住自己,所以每每釀了新酒,他總會在連峰帶走一部分之後,給自己留下一部分。
其實,最喜歡釀酒,喜歡喝酒的不是他,而是沈涵,當初的那個姑娘,性格直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愛上她,只是,他們終究是有緣無分,都已經成了親了,孩子都有了,卻還是沒有留住彼此……
夜,漸漸深了——
白清判斷得不錯,沈浪確實是脫力了,不僅如此,白清還發現他在壓制青龍核的時候,沈浪也有了晉陞的跡象,也許是這個原因,沈浪的身體又剛剛被白清衝破了奇經八脈,有一些透支,身體需要一段時間的自我恢復,所以才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昏迷。
不過,就算如此,按照沈浪現在的身體素質,昏睡三天也就是他的極限了,也確實如此,沈浪在第三天早上,終於醒了過來。
「這是——哪裡?」沈浪只覺得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樣,渾身都提不起來力氣,他的記憶的最後一刻,是白清助他衝破奇經八脈,只是那樣的經歷太過痛苦,他現在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想要打寒顫。
「醒了?」正在沈浪還有些茫然的時候,連峰進來了,看到沈浪已經坐了起來,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