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殺人
方正這裡，在馬神婆插手之後，戰況就從單方面的武藝展示變成了街頭鬥毆。
妄圖掙開靈符束縛的米君亮，被方正從後面死死抱住，不得掙脫。
但他發力之強，同樣驚人。
抱住他的方正，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筋肉在瘋狂抖動。
就如一隻只小老鼠，上下竄動之際爆發出驚人的氣血。
不止靈符所化禁制搖搖欲墜，就連方正也多次差點被甩飛出去。
明明對方的身材比他要瘦弱不少，但體內卻像是藏在一頭猛虎一般，爆發力驚人！
「方兄弟，抱緊！」
張初五的聲音，讓方正精神一震，拼盡渾身力道死死箍住對手。
「快，拿繩子把他捆……」
「呲……」
一抹寒光自眼眸中劃過。
正自掙扎的米君亮身軀一僵，氣力飛速泄去，更有一抹溫熱從他脖頸處灑落下來。
「嗬嗬……嗬嗬……」
他張嘴欲言，奈何嗓子被人割開，只能發出無力的氣喘之聲。
「噗通！」
身軀倒底，猶在不停的抽搐。
方正雙手環抱，僵在原地，一雙瞳仁瘋狂顫抖，目光甚至不敢朝下看去。
「你……你殺了他？」
「不然？」
張初五輕抖軟劍，甩去上面的殘血，面色陰沉道：「他想殺我，我難道還要手下留情不成？」
「可……」
方正結結巴巴的張口：「他應該交給衙門，判罪……是他們的事。」
他無法想象，往日一同遊街串巷的張初五，竟然能揮劍殺人！
他怎麼能？
他怎麼敢？
這可是一條人命！
低下頭，米君亮的身軀猶在抽搐，但一雙眸子，已經慢慢變淡。
他要死了。
「交給衙門？」
張初五冷哼：「衙門能判他什麼？勾結妖邪？我們又拿不出證據？」
「若是沒有證據，他還是會出來，甚至可能當場反咬我們一口！」
「唰！」
他一抖軟劍，直指地上的米君亮。
「他若不死，我們早晚都要被他害死，倒不如趁現在解決了他，了解後患」
「可是……可是……」
方正思緒混亂，張口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只能喃喃道：「這是不對的，這是犯法的。」
十多年的教育，讓他習慣了尊重人命，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這種做法。
「有什麼不對？」
張初五輕哼：「他要害我，就別怪我不客氣，對了，那邊還有一個。」
方正眼神一動，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欲攔。
「別！」
奈何，他的動作還是晚了。
張初五身軀一扭，手腕順勢一甩，掌中軟劍當即化作一抹寒光飆射而去。
「唰！」
利刃刺入洪三土的咽喉，直接貫穿了他的脖頸。
鮮血噴洒而出！
兩條人命，依序消亡。
方正眼前一個恍惚，身軀似乎都有些站立不穩。
「方兄弟，你放心。」
張初五走到洪三土屍體旁，拔出軟劍，回首冷聲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連累你的。」
方正滿臉苦澀。
眼睜睜看著身旁人辣手取人性命，給他的感受與當初鬼府遇險截然不同。
「兩條人命。」
「初五，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能下的去手，這可是兩條人命啊！」
「這世道，本就如此。」
張初五雖然也是滿臉通紅，心情激蕩，但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甚至，就如打破了某種藩籬，往日種種回想起來，越發的清晰。
整個人都像是變的通透起來。
「我一無所有，他們要取我的性命，自然要舍了性命讓他們償還！」
他嘿嘿一笑，道：「方兄弟，你不是曾經說過，匹夫一怒、血濺十步。」
「這句話，現在想來果真是有道理！」
「你……」
方正眼神複雜。
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面色突然一變，扭頭朝著外面的夜色看去。
「有東西過來了！」
與此同時，廟內也傳來馬神婆的凝重低吼。
「小心！」
「嗚……」
陰風突然狂卷而來，落葉翻飛，幾乎迷住了雙眼。
「什麼東西？」
陡然，一聲尖嘯響起，陰風也如活物一般把地上的米君亮裹住。
「唳！」
這嘯聲滿含憤怒，聲不傳遠，卻如高頻振蕩一般，轟在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
「噗！」
張初五身軀最弱，直介面噴鮮血。
方正也是身軀一晃，踉蹌倒退數步，才算停了下來。
而神廟內，更是炸裂聲不斷，好似有不少東西被震碎了一般。
這時，場中多出來的東西，也印入眼帘。
鬼！
六頭厲鬼！
正中的女鬼衣衫破爛，目放紅芒，身上濃郁的陰氣幾乎遮蔽了整個神廟。
在她身後的五頭鬼物，表情各異，面上悲、怒、憂、恐、驚顯露，好似有著些許靈智。
「咣當……」
正堂大門朝著兩側打開，露出一臉凝重的馬神婆。
她一身道袍，手持桃木劍，雙目凝然直視懸浮虛空的六頭鬼物。
「五欲陰煞鬼！」
「果然，你引動地底煞氣，就是為了煉製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
「你可知，因為你引動煞氣禍了井水，城中有多少人傷了內腑，下半生平白遭罪！」
馬神婆師承閭山派，這個門派弟子不多，世人知曉的也不多。
知道的大多以為是個小門小戶。
但實則，此派的跟腳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禍亂一方的閻浮宗。
那可是天下鼎鼎大名的宗門。
就算閭山派只得了此宗傳承的皮毛，依舊有些了不起的手段。
五欲陰煞鬼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祭煉此鬼，需要先取五種命格奇異之人，讓他們死時遭受百般折磨，才能初步功成。
其後還要另尋一人當做主魂，與五鬼同煉，再凝結濃郁煞氣方可有機會。
這很明顯是邪法，為正道不恥。
不過威能同樣恐怖！
後面的五頭鬼，雖然單個不如方正所遇到的趙員外，卻也弱不了多少。
再加上實力更強的主魂，六鬼之力疊加，怕是遇上修為有成的法師也可一戰！
「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
陰冷恐怖之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在這荒破的城隍廟內徘徊。
「倒是師姑，你不該插手的！」
「哼！」
馬神婆冷哼一聲：「老身已經插手，你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要以下犯上不成？」
「呵……」
李道華的不屑之聲傳來：「師姑，你那本閭山神符晚輩已經心慕已久，不如交出來如何？」
「你！」
馬神婆面色一變：「好你個李道華，原來你一直都在打老身的注意。」
「沒有辦法。」
李道華輕嘆：「當日你被壓入大牢，我翻遍了整個神廟，也沒找到那本書。」
「如果讓我找到，其實師姑你也不會有事的。」
「現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閭山神符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馬神婆面色一變。
李道華說的很清楚，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正當老身怕你不成！」
饒是馬神婆活了大半輩子，此時也被激起濃濃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