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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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君延帶來那張銀行卡舒蓉沒有收,但是寧君延走的時候也沒有帶走,他把卡留在了茶几上,他相信舒蓉最終還是會收下的。
臨走之前,他對舒蓉說:「其實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舒蓉到了這個時候,整個人的情緒也平靜下來。
寧君延道:「我覺得我們不必要這樣子,很多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為什麼不能讓大家都生活得開心一點呢?」
舒蓉看著他沒說話。
寧君延便繼續說道:「如果憤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我覺得可以嘗試接受,至少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在家裡逗留,和父母道別離開了。
開車回去他和陳韻城的租屋,寧君延進屋時看見客廳沒有開燈,他順手把車鑰匙丟在鞋柜上面,朝亮著燈的卧室走去。
陳韻城正站在衣櫃前面,打開了衣櫃的門,用一隻螺絲刀擰櫃門的螺絲。他聽到寧君延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衣櫃門的螺絲掉了一顆,我今天找了一顆回來裝上。」
他也是開門的時候發現衣櫃門有點松,早上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是櫃門上的螺絲掉了一顆,也不知道掉哪裡去了,只能取了另一顆出門去尋找大小一樣的回來。反正工具都帶回來了,陳韻城晚上乾脆把衣櫃門上的螺絲全部擰緊一遍,現在還剩下最後兩顆。
這套房子裝修看上去不錯,但是住進來了會發現很多細節上的小問題,陳韻城自己是不介意,只是捨不得委屈寧君延。
寧君延走到他身後停下來,站著沒有說話。
陳韻城只側了側頭,問他:「怎麼啦?我很快就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寧君延並沒有離開,高大的身影幾乎遮住了前面所有的光線,陳韻城手裡的螺絲刀滑開,被遮擋了光線看不清,只能夠伸手摸索,他一邊摸一邊問道:「是不是跟你爸媽吵架了?」他知道寧君延今晚回去了一趟,不知道他和父母談話的結果。
寧君延回答他:「沒有。」隨後伸出手,從背後抱住陳韻城的腰,臉靠在他的頭頂。
陳韻城覺得奇怪:「喝酒了?」他偏過頭去聞了聞寧君延的呼吸,「沒有喝酒啊。」
寧君延聲音沉悶,說道:「沒有喝酒。」
衣櫃門還剩下最後一顆螺絲,在門下方,陳韻城不得不彎下腰,可是寧君延在身後抱著他不放,他彎腰的時候寧君延整個人就壓在了他的背上,陳韻城說:「你放開我,我這樣使不上力!」
寧君延卻一點也不願意放開他,反而將全身重量壓在了他的背上,拖著他的腰往下,陳韻城一手扒著衣櫃門,被寧君延整個人拖到了地上坐著,他無奈道:「你讓我把最後一顆螺絲擰了!」不擰緊了他憋得難受。
細密柔軟的親吻不斷落在陳韻城的側臉和耳廓,寧君延分開兩條長腿坐在陳韻城身後,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另一隻手把他的臉扳過來,一邊親他一邊說:「你擰吧。」
擰個屁!陳韻城手裡還握著螺絲刀,卻根本夠不到衣櫃門上的螺絲釘。
寧君延鬆開了他的腰,摸索到他的手,從他手裡抽走螺絲刀丟在一邊,然後與他手指相扣。
陳韻城被親得臉頰和耳廓發紅,很快沒了脾氣,他抬眼看了看還沒關上的衣櫃門,心想還是明天早上繼續把那顆螺絲擰了吧。
這時候寧君延牽著他的手,遞到自己唇邊親了一下。
陳韻城的無名指戴著寧君延為他戴上的求婚戒指,不太好意思地說:「別親啦,我還沒洗手。」
寧君延問他:「你洗澡了嗎?」
陳韻城一回來就在修理衣櫃,根本還來不及洗澡,聽見寧君延問,便搖了搖頭,「還沒。」
寧君延說:「我抱你去洗。」
雖然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是被人抱去洗澡這種要求還是讓陳韻城感到害臊,他連忙拒絕了:「不要了,我自己去吧。」
寧君延彷彿沒有聽到,直接把陳韻城從地上抱起來,朝衛生間走去,「走吧,去洗澡。」
陳韻城忍不住笑了,「寧君延,你今天什麼毛病?」
寧君延今天或許是有點什麼毛病,黏陳韻城黏得特別厲害,非要跟他擠在狹窄的淋浴房裡一起沖澡。
洗完澡回到床上,寧君延面對面抱住陳韻城,還是不斷地親他。
陳韻城撫摸著他的頭髮,覺得他也不像是不開心,輕聲問道:「在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寧君延很專註地看著他,說:「你不能離開我。」
陳韻城聞言笑了,「我沒有說要離開你啊。」說完,他想了想補充道:「要發誓嗎?」
寧君延平靜說道:「不要,要老婆親親。」
陳韻城瞬間哭笑不得,應道:「好吧。」然後很不好意思地加上一句:「親親。」
差不多在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天下午,陳韻城開車出去,約了一個小代理商在茶樓談生意。
兩個人喝茶聊天,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從茶樓離開,陳韻城去茶樓前面的停車場取車子,剛剛上車見到關安霖從旁邊另一家茶樓大門走了出來。
陳韻城皺一皺眉頭,發動汽車想要直接開到關安霖身邊,然而緊接著便看見余傑也從茶樓里出來,走到關安霖身後,拍一拍他肩膀。
關安霖回過頭去,跟余傑說了句什麼。
余傑笑著又拍一下他的肩膀,轉身走了。
陳韻城坐在車裡看著他們,看見余傑走到停車場去開車,又等到余傑的車離開停車場,才深吸一口氣,把車開到關安霖身前,他按下車窗,對關安霖說:「上車。」
關安霖低著頭本來在擺弄手機,或許是正要打車,突然聽見陳韻城的聲音,抬起頭露出詫異的表情,他看了陳韻城一眼,又彷彿有些緊張地抬頭朝余傑離開的方向看了看,隨後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上車。
「你怎麼在這兒?」關安霖上車之前,先把手裡的煙頭給扔了。
陳韻城一邊開車朝停車場出口方向駛去,一邊說:「這話難道不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關安霖把車窗按下來一點,突然意識到車裡開著空調,又把車窗給關上了,說:「你看到余傑了?」
「上次還是老狗B,現在就變成了余傑了?」
關安霖連忙說道:「現在也是老狗B啊。」
陳韻城有些生氣,「你腦袋是不是出問題了?為什麼還要跟他一起混?」
關安霖說:「你別急,我知道余傑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沒安好心,我又不傻好吧?」
陳韻城瞪他一眼。
關安霖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你專心開車,等會兒我跟你說。」
上次在醫院見到余傑之後,關安霖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碰到余傑的,當時余傑主動來找關安霖道歉,一口咬定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他沒有想害關安霖,但是警察找上門來了,他也不敢出面,所以害得關安霖坐了兩年牢。
「我是沒讀過什麼書,但是我又不傻,誰TM還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兩次啊?」關安霖和陳韻城待在商店裡面的小房間里,關了門低聲說話。
陳韻城坐在床邊,難得的沉著一張臉。
關安霖說:「我就覺得他個狗日的肯定有什麼目的來接近我,當初的事情我不去找他報仇就已經便宜他了,他還主動來找我,你說他為了什麼?」他同樣坐在床邊,抬起一隻手臂搭在陳韻城肩膀上。
陳韻城看他一眼。
關安霖便繼續說道:「我後來想,他是對你攪黃了他和你那個惡婆婆的生意,想要報復你。」
「他要怎麼報復?」
「他跟我說他開了一個公司,正在搞一個投資項目,給我介紹了很多項目內容,還說要帶我去實地考察,但是需要我拉投資。」
陳韻城嘆一口氣:「他是不是覺得你傻?」
關安霖神情變得有些兇狠,「他不就覺得我傻嗎?大概以為我跟當年沒有區別吧。」
陳韻城問他:「然後呢?」
關安霖說:「然後我就給你熟悉那個警察,臉比女人還嫩那個,打了個電話報警了。」
「龍展羽?」
關安霖打個響指,「是他。」
陳韻城說道:「你不要當面這麼說他。」
關安霖嗤笑一聲。
陳韻城問道:「他怎麼說?」
關安霖說:「他叫我繼續跟余傑接觸,看看余傑這個項目是真的還是假的,有沒有人投資,能不能找到投資人的名單。」
陳韻城突然很不安,「他叫你給他當線人?」
關安霖點了點頭。
陳韻城從床邊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我晚點給龍展羽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