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超人：鋼鐵之軀
馮亞傑就那麼看著她，深情而專註，手中的調色板上還有著尚未用完的顏料，畫筆還拿在手中，似乎隨時想要修出完美的圖案。
而錢寧神態安詳，就如同美麗的仙子，隨時可能醒來，給她的愛人一個溫暖的笑。
沈雲的槍一直指著馮亞傑，但是他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就好像……
他的世界，除了錢寧以外不存在任何人或物，他要把此刻的一幕死死地烙印在腦海中。
沈雲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大喊一聲：「看著他！」
三個警察立刻把馮亞傑圍攏控制起來，沈雲快步來到畫的後面……
沈雲只是看了一眼那個畫板，臉色瞬間就變了，紅著眼睛抬起手，臉色猙獰的指向了馮亞傑，那架勢就好似隨時都要開槍一樣。
一名警察連忙喊道：「隊長！」
沈雲手哆嗦了兩下，還是將槍放了下：「保護現場……」
這四個字很簡單，但是我卻聽出來了不一樣的分量。
——十八年的，沉重。
「下雨了？」我抬頭看向窗外。
……
當救護車和警車將這裡圍攏起來的時候，我已經悄悄地來到了門外。
但是我沒有遠離這些警務人員的視線，因為我知道他們之中有人時刻都在盯著我，如果我貿然離開的話，只怕會給他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沒有去看裡面發生了什麼，因為我知道未必是什麼好的內容。
幾個白大褂帶著相機衝進去，幾個黑制服押著馮亞傑走出來；警戒線劃開了寧靜與和平，閃耀的燈光撕破了濃厚的夜。
呵……
我看著警戒線外面圍觀的人群，莫名的覺得好笑——他們伸長脖子張望，無比渴望進入這個圈子；可圈子裡的人在看著，想要永遠都不會被這個圈子圍上。
我將我的腦子微微放空，久違的……突然想抽根煙了。
好久都沒有抽過，口袋裡的煙盒都褶皺了。
抻出一根來，剛把煙點上，沈雲過來一把抻了過去，叼到自己嘴上。
「哎，這個我……」但是看到沈雲冷冷的眼神，我理智的選擇自己再點一根。
沈雲深吸了一口之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不會是第一次抽吧？」我低聲問道。
但是沈雲沒有回我。
我也沒想讓她真的回答我。
她咳嗽了半天，但還是倔強的把煙往嘴裡塞。
抽了一口之後，她突然說道：「畫的後面是空的。」
過了好一會，我覺得我應該迎合一下：「啊。」
沈雲又吸了一口：「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聳聳肩：「如果你能透露一些的話。」
沈雲啐了一口吐沫：「這雨真他媽噁心，哩哩啦啦的，跟尿不盡一樣。」
我鄙視道：「就跟你見過尿不盡的人一樣。」
沈雲斜了我一眼：「你也夠噁心的。」
然後把煙隨手扔掉：「這煙真難抽。」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手在眼眶的紗布下面擦了一把，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亦或者……是她那個空洞洞的眼眶裡流出來的些什麼。
我把煙頭撿起來，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捻滅。
——嗯，沒有口紅印。
我抬頭看看天，烏雲把天空映成了暗紅色，滴滴答答牛毛一樣的小雨落到身上怪痒痒的，但是打傘又不值得。
嘖，確實夠噁心的。
這個天啊。
就在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幹什麼的時候，一個警察過來叫我：「王五嗎？麻煩跟我們回一趟警局，有些事情想要你協助調查。」
……
「警車遠遠沒有阿斯頓馬丁的那種推背感。
「雖然現在很多車都已經向著節能化發展，但是推背感和發動機轟鳴永遠是男人追求的浪漫。
「這就是為什麼，現在一些電動力的跑車，會專門增加發動機轟鳴的音效，這就叫高端！
「知道什麼叫高端嗎？知道什麼叫享受嗎？那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貴！不要合適，只要名頭！
「我曾經……」
「你能不能閉會嘴啊？」坐在前座的沈雲回頭喊道，「你實在沒有可說的了嗎？」
我訕訕的打住了我的話頭。
稍微安靜了一會之後，我問道：「你知道兔子其實有兩個子宮嗎？」
沈雲張了張嘴，然後長嘆一聲，靠在椅背上假寐。
……
看起來沈雲真的心情很不好，甚至連對我的問話都是通過另一個警察來進行。
這警察我還真沒見過，可能是專門值守夜班的？
其它問題都好說，因為從物理層面，他們根本沒有「我與此案相關」的直接證據——就憑我的狡詐……
呸呸呸！
因為我確實沒有關係啊！
這一點，連我本人都如此堅信著！
但是對於我是如何得知馮亞傑藏身之地的……
「工作需要？？」那個警察無比的詫異。
我則無比的堅定：「工作需要。」
「……什麼工作？」
「倉庫管理員。」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回道，「因為我們日常需要和多家庫管公司進行信息交流，所以我們內部其實是有一套管理軟體的，我就是通過這個軟體，以及走訪、調查了我的同事和周圍的人，最終發現了他的蹤跡。
「其實也是運氣。因為我聽說你們找不到他了，我就想著試試看，能不能碰個運氣，結果還真靈驗了。」
「……什麼軟體？」這個警察明顯不信，但是由不得他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更具體的，我就不能說了，這是公司機密，或者你們可以直接詢問我們公司？」
——趕緊去問吧！最好問完了把我開除！
沒錯，我現在決定好了，有啥屎盆子都往倉庫的腦袋上扣，一扣一個準的！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似乎早就調查過我身後的「倉庫」，因此當我把【倉庫】搬出來的時候，這幾個警察一副難以為繼的樣子。
最後他們出了門，不知道商量了些什麼，沈雲就進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出門的時候還關心道：「你沒事嗎？這麼晚了，要不你正好一起回去？我送你去醫院？」
沈雲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同時把臉別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