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暗終結者
「……什麼事？」
沈雲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沒啥，我找到了一些線索，你現在在哪呢？」
「……回頭看。」
我：「？？？」
我一回頭，就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車頂燈亮了，沈雲在車裡沖我揮了揮手。
我有些納悶的跑過去，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沈雲沉吟了一下：「你……在跟蹤我？」
沈雲聳了聳肩：「我可還在醫院掛著號呢，怎麼可能跟蹤你？」
「我明白了。」我點點頭，「因為現在是你們的懷疑對象，所以你們已經派人在跟蹤我。剛才發現了異常，所以把你叫來了？」
說完之後我自己想了一下：「哦，我懂了，是你威逼利誘監視我的人，你又是偷偷跑出來的？」
沈雲不耐煩道：「你到底有事沒事？」
「有事有事。」我連忙說道。
「上車說。」
說著沈雲把後座的車門按開。
我指了一下主駕駛：「那哥們呢？要不讓他一起聽？」
「……你那麼多話？」
我連忙上車。
這車和她之前開的那個商務車如出一轍，後面被改造成了半生活區性質，還有兩個裝著外賣的垃圾袋沒來及扔，看樣子他們確實是在監視我。
「什麼線索？」
當我把車門關上后，沈雲直接了當的問道。
「索命餐廳。」我直接說道，「這個地方和陳陽有關。」
沈雲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一段時間的沉默來看，她應該……
算了，我猜不著。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沈雲沉聲問道。
嗯？
聽她這個問話，好像她知道這個地方？
不光知道，應該還有什麼隱情吧？
「如果我說是死者告訴我的，你信嗎？」我半開玩笑的問道。
不料沈雲道：「死者確實能說話，只是有時候我們聽不懂罷了。」
呃……
可能她理解錯了，但是我不打算糾正這個問題。
「這個地方真有問題？」我好奇道。
「你不需要知道。」沈雲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趕緊編了一下：「我通過走訪調查發現的，但是具體是什麼聯繫我還不清楚。」
「你覺得你這話可信嗎？」
我連忙說道：「不信沒關係，不信的話我再給你編一個。」
「不用了！」我感覺沈雲正在忍耐什麼，可能是沒吃飯餓得吧？
或者是疼得？
她喘了兩口氣后問道：「如果你確實有隱情我可以暫時不問，但是如果是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建議你早點交代。」
我連忙發誓：「你放心，我絕對正經人！」
「……能具體說說嗎？」沈雲疲憊的揉揉眉頭。
這一定是止疼葯吃多了的緣故。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目前我只是知道這麼個地，所以我想去看看。」我如實回道，「不過，我想這麼重要的線索當然要告訴你。」
沈雲嗤笑道：「怕你是想找一個免費的保鏢吧？」
「是我要保護你。」我認真的睜眼說瞎話。
「你是人嗎你？」沈雲鄙視道，「真想保護我不應該是啥都不告訴我，然後你自己一個人調查完了，把危險都排乾淨、抓到兇手找到罪證后才告訴我嗎？」
我回道：「我認為警民一家親，應該有福同享，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能一個人獨吞？而且我認為男女平等，你不是一個需要他人保護的人，我不允許你這麼歧視你自己！」
「滾蛋滾蛋！」沈雲罵道，「明天下午等我電話！現在馬上*粗口*滾蛋！」
嘖，年紀輕輕的怎麼跟到了更年期一樣？
不過既然她這麼哀求我了，那我就給她個面子下車了。
不過下車之後，我又回頭敲了敲玻璃。
沈雲一臉不情不願的把車窗緩慢搖下來：「幹嘛？」
我真切的問道：「要是我在家全裸被你們監視的人看到了，不算擾民吧？」
「算襲警。」說完沈雲一臉厭惡的把車窗搖了上去。
唔……
她在開玩笑吧？
但是這給我留了個神。
御妖坊、蜘蛛和警察，三方應該都在監控我。
現在不客氣的說，咱大小也算是個名人了，個人形象問題還是需要注意一下的。
看來回去之後，還是問問胡米有沒有啥隱蔽窗戶的辦法吧，不然再像之前前妻洗澡的那事一樣可就尷尬了。
不過這些事都是次要的了，因為家裡還有更大的驚喜等我。
……
我回了家，胡米就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家裡門被撬開過。
這是前妻他們回來時候發現的。
但是好在，撬門的人並沒有想到屋裡是三層防盜門，前面兩層被撬開之後，第三層只是門鎖上被劃了很多痕迹，但是並沒有被打開，似乎撬鎖的人因為什麼原因放棄了。
嗯……
我覺得可能是絕望吧。
想想也是。
誰家正經的凶宅安三層防盜門啊？
真鬧鬼不久跑不了了嗎？
唉？等會？那前房東為啥給我裝三層防盜門？這萬一我要是把三層門、七道鎖都鎖了，那我不就被堵了屋裡出不去了嗎混蛋！
……
「會不會是已經進來了，但是又把門關上了？」我問道。
胡米搖了搖頭：「屋裡沒有別人的味道。」
「如果他是可以隱藏自身氣味的呢？」
胡米愣了愣：「那就沒辦法了。」
「哪有辦法追蹤嗎？」我比劃著，「比如什麼看到過去時間的錄影機啊，通過蛛絲馬跡找到嫌疑的小道具啊，或者什麼尋人手杖、找人繩索之類的？」
結果她怒道：「你真當我是多啦o夢啊！我是狐狸！狐狸！不是狸貓！」
我認真的糾錯道：「人多啦o夢也不是狸貓啊。」
胡米：「……」
「總之！」胡米換換出了一口氣，「我以後會在門上加幾層防護法術，然後咱們離家的時候把裡面的七道鎖鎖上，這樣就安全多了。」
「那我回家怎麼辦？」
「我能進來！」倒霉玩意自告奮勇道，「我能鑽過門開鎖！」
「真乖。」我揉了揉他的腦袋，然後想起另一件事：「這七個鎖的問題，你問回來了嗎？」
家裡的七道鎖和和平旅社的門鎖一樣，這個問題胡米說回去問一下。
本來我想問御妖坊來著，但是後來聽說他們把和平旅社直接給「征」了，我怕他們把我家也這麼處理，所以先緩了緩……
好在三道防盜門，下午那兩個御妖坊的人來，最裡面的一層沒關，他們也沒看到。
胡米：「呃……暫時還沒有。」
然後我問道：「那你咋確定鎖上鎖之後會不會有啥副作用啊？」
「……」胡米不理我了。
算了，先三道門用著吧，反正有三個勢力在監視我……
靠！三伙人在看我都沒看住我家門啊！
該不會是他們監守自盜吧！
沒辦法，我也只能幹生氣。
讓胡米在家裡布置一下隔絕視線的法術，跟她要了個聯繫方式后，就把她從窗戶攆了出去。
……
剛準備睡覺，結果那孫……楊組長給我打電話。
說是工作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讓我兩天後，也就是周一去報到。
同時把地址給我，是在國立體育場那邊。
嗯……
「組長，這個時間突然給消息，是上頭有什麼變故嗎？」
周六晚上十一點多給人說面試的事情，太扯淡了啊，要說沒事那才奇怪呢。
聽完我的問話，楊組長停頓了足足十幾秒，然後他才問道：「王五啊，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幹啥了？」
我很無辜啊：「組長，你是知道我的，我為人謙虛謹慎、戒驕戒躁；老實本分、膽小怕事；每日只是兢兢業業的工作，勤勤懇懇的待人，我……」
「少*粗口*的放屁！」楊組長罵了一句，「你當我不知道你平時一口一個孫子的？也就是看你人不錯不想搭理你罷了！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得罪誰了？」
我謹慎的問道：「為啥這麼說？是哪孫子又說啥了嗎？」
「……沒什麼別的，就是我查了一下，你這個部門很奇怪，我沒有查到任何東西。」楊組長不耐煩的說道，「也就是看你跟我這麼長時間了，勸你兩句而已。還有啊，你趕緊把你那手機鈴聲和鬧鈴都給我換了！不然到了那邊得罪了可有你受的！」
唉，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啊，我一下就被感動到了。
抽出來遊戲載入的兩分鐘時間和組長好好的聊了聊，然後因為手機沒油了不得不掛點電話，因為上路那個*粗口*送了一血，我要問候一下他家裡有沒有事情。
……
第二天一早，門就被敲響了。
還是沈雲。
「呦，早。」
「已經十一點半了大哥！」沈雲不耐煩的點著腳，「我給你打了一上午電話！你到底去不去啊！」
「去……」我想問去哪，猛然想起來：「哦對，當然去啊，我正在做準備。」
「快點。」沈雲咬著牙說道。
我正色道：「稍等，我把關於那家餐廳的一些其他情報整理一下，馬上就走。」
沈雲看了看我，沒有再說話。
我回到屋裡，連忙把管鉗裝進包，捏著雨衣想了一下，還是把它也塞進去帶上了。
順帶把昨天從倒霉玩意那要來的出生報告和u盤都裝了進去，給胡米發了個消息，就鎖門出門了。
等電梯的時候，那個鄰居家的大姐姐正好也開門：「呀，出去吃飯啊~」
我笑著回應：「是啊，你吃了嗎？」
「正做著呢~啊對了。」說著話，鄰家大姐姐從屋裡端出來一個鐵托盤：「正好我做了蛋撻，你嘗一個吧~」
「好啊！」我欣然答應，順手拿了一個。
還熱乎著呢，裡面的蛋芯軟的就跟快要融化一樣！
然後鄰家大姐姐就把門關上了。
出了電梯，沈雲看著還在吃蛋撻的我問道：「那人是誰？」
「新搬來的鄰居。」我回道。
「以後她給的東西盡量不要吃。」
「嗯？」我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但是真的很好吃啊！」
「……」沈雲深吸了一口氣，「什麼樣的傢伙會正好在你要出門的時候，正好開門給你吃的？」
「因為這裡都是大開間，廚房就在門口，她如果正在做飯那必然會看到我啊。」我理所當然的回道。
「……隨便吧，吃死你算了！」沈雲賭氣的罵了一句，氣沖沖的出了電梯。
說起來……
我回頭看看電梯，好久沒碰到那個紅衣服的鄰居了。
……
「索命餐廳」——這四個字的招牌用的是白底黑字，看起來就跟訃告差不多。
裡面的女服務員都穿著護士的衣服（正經版），而男服務員則穿成手術服的樣子。
沈雲報了自己預約的電話后我們插隊進去了。
這裡的裝修也跟醫院內部似得，雪白的牆上是金屬的裝飾。
牆上掛的畫，也是各種醫學科普圖片——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其實是各種食物的圖片。
「真的會有人來這種餐廳吃飯啊？」
我看周圍座位幾乎都快坐滿了，估計再晚來一會就排不上號了。
但是在這種氛圍下真的吃得下去嗎？
沈雲解釋道：「這是家網紅店，很吸引年輕一代，而且做的也都是年輕人愛吃的口味。」
我看了一下，這些人確實都在不停地拍照，看他們興奮的樣子，估計光靠照片就能吃飽了。
我接過服務員的菜單，發現這裡的食物更牛逼。
加超多芝士、牛油和番茄的大號漢堡配超多糖、超多奶的濃咖啡套餐；或者是酥炸豬油配白糖，加上多糖多奶多果肉的特濃奶茶；或是純肉做的披薩底盤，上面撒上一點麵包屑；四層純肉餅裹芝士黃油的巨巨巨巨無霸……
「原來如此……這種高能量的菜單，確實可以把一些人的命給要了啊。」
但是老實說，這東西看著圖片就覺得過癮，也難怪這些身體還不錯的年輕人會喜歡這家餐廳。
在菜單的最後還額外標註，一些特定的菜品需要持有健康證或簽署健康協議才能點，還有一些是限制性購買，為了避免一些人腸胃超負荷真的被「索命」了。
我隨便點了個熱狗套餐后，服務員留下一個類似醫療病歷的菜單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