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靈魂戰車
胡米的手剛一碰,我的手立刻就跟被無數針扎了一樣的刺痛——那種酥麻又針刺的感覺,就是蹲坑蹲麻了之後用手拍打觸碰時的感覺。
然後再把那種疼痛加大個三四倍吧。
在這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個物理定律——麻木+刺痛=真他媽操蛋。
我決定日後把這個定律命名為王五定律並申請諾貝爾搞笑獎。
但是這刺痛也讓我清醒過來。
首先我想到的就是手裡的卡片——還在,只是被我攥了一團了。
這時候我看了一眼周圍。
我依然在望都南地鐵站,但是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了客流,在入口處可以看到紅藍二色的閃光,以及拉起的警戒條。
在那裡站著幾個身穿中山裝的人——是御妖坊的人。
看來應該是他們把這個出入口封鎖了。
他們中的一些人正在入口處和警察、地鐵工作人員交涉,另外幾個人已經向這邊走來查看情況。
我隱蔽的將那張紙藏到褲子兜里,但是這個動作讓我疼的快要罵娘了。
把手抽出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御妖坊中領頭的一人的眼神,而胡米則正跟他說明我的情況。
領頭那人蹲下身,抓起我的手,疼得我直吸冷氣。
他端詳了一下,淡金色的紋路從袖子裡面蔓延至手腕、指尖,構築出一個奇特的花紋,在我的手背上方劃了一下。
然後看著胡米問道:「胡家的『紙替身』?」
「嗯嗯!」胡米連連點頭。
——看來應該是她剛才給我釋放的那些法術吧。
「缺乏物理保護,但是卻能夠完美承擔靈體損傷的『紙替身』,確實是對抗地鐵三號線的好選擇,你倒是給我們提供一條思路。」
那人念叨著,將我的手攤平,然後在我手背的上方虛抓幾下,竟然從那裡扯出來一張半透明的紙。
而後他捏著這張紙向下撕扯,越來越多的半透明的紙從我手臂上方被「撕扯」下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從皮上撕膠帶一樣,雖然帶有一定的刺痛感,但是對比剛才那種劇烈的疼痛,這還是可以忍受的。
而且……
伴隨著他將「紙替身」從我身上一點點撕掉,我能感覺到那些地方已經恢復了正常,還伴隨著陣陣酥麻的舒適感。
右手、後背、左手、軀幹和雙腿。
直到他將完整的「紙替身」從我身上撕去,我身上的痛苦也隨之而去。
而他手中,則多了一張一人大,半透明,如同式神紙符形狀的「紙人」。
紙人上面被紅色的「線條」塗抹了大量的紅道子,尤其是四肢位置,幾乎完全變成了紅色的。
而後這張紙人越來越小,在縮小的時候能聽到刺耳的慘叫,絲絲縷縷的黑煙從中冒出縈繞在紙人之上。
那個御妖坊的人冷哼一聲,在他掐著紙人的手上燃起了一股淡藍色的火焰,瞬間將紙人覆蓋。
紙人在火焰之中快速變小,最終連同慘叫和令人不安的黑煙都消失殆盡,變成一張四肢被紅色浸染的白色紙人落到地上,而後猛然燃起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燒了三五息之後才化作灰燼。
這時候,那個御妖坊的人才皺眉說道:「正常來說,就算活人進入到了三號地鐵也不會受這種么重的傷,你幹什麼了?」
我想了一下,幹什麼?我什麼都沒幹啊!
如此,我就坦坦蕩蕩的把剛才的事情如實的說了。
當然,出去了乘務員、逃跑、砸紅色蠕蟲、從血肉中拉扯陳陽之類的事情。
我尋思著他不愛聽,就沒說。
我真是個好人啊。
御妖坊那人聽了其他的部分,淡淡的說了一句:「下次小心點,要不是紙替身,你現在已經躺在醫院裡了。」
而聽完了陳陽和羅玲的事情后,那個人微微皺眉,思考了一下后說道:「那個小孩我們會關注的,明天我們會再派人去找一下。」
然後我也從胡米這裡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我消失之後沒多久,御妖坊的人就來了。
作為人類世界專管此類事象的人,他們自然清楚地鐵三號線的問題,因此立刻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但是那時候,三號線地鐵已經是末班車的最後幾站,他們已經沒辦法進入地鐵之中把我撈出來,只能在外面等待。
據我分析,這可能也是蜘蛛特意為了排除「干擾」,而挑選的時間。
因為按照胡米的說法,御妖坊其實是有辦法讓人進入到裡面然後把我帶出來的。但是這樣的話,我就很可能無法和陳陽碰面。
另外,那兩個御妖坊的人根本沒有死。
他們在下樓的時候被困在了一個特殊的幻陣之中,直到支援到來他們才被解救出來。
所以,小蜘蛛發來的照片是假的。
不對……
他其實什麼都沒說,只是我自認為的,他說了。
這讓我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經意間對蜘蛛的感覺稍微有了一點變化。
嗯……從無可救藥的恐怖分子升級到了為了環保而毀滅地球的恐怖分子。
「你剛才藏的是什麼東西?」見我沒什麼事了,御妖坊人又問道。
我一臉無辜:「沒有啊。」
御妖坊的人正色道:「因為你是普通人,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知。但是我們的執法權可遠比你想象的要寬很多。」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從褲子兜里,把地鐵卡掏出來了。
御妖坊那人接了過去:「這就是你們之前提到的地鐵卡?」
然後我又主動把手機遞給他:「還有這個手機。」
那人接過手機,劃開,看了看,然後在小蜘蛛的對話框開始打字。
因為角度問題我沒看到,但是只聽到噔楞噔楞幾聲來回的消息之後,御妖坊那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然後把手機丟回給我。
緊接著他舉著那個地鐵卡,嚴肅的對我說道:「這個地鐵卡是一件『遺物』,遺物不能隨便使用!你身為倉庫的人竟然連這點事情都不清楚嗎?!要是出了什麼責任你擔待的起嗎!」
——啥情況?
我一臉蒙蔽。
還沒等我回過味來,他把地鐵卡直接丟了過來:「我已經和莫女士說了,記得把它好好回收,不要隨便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