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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惟憲說情

  盪宋第八百一十五章惟憲說情曹千松與左丘宏看到梁川臉上掛的金印,明顯地飄過一絲不屑,看到梁川身後跟著的孫叔博與梁師廣二人,兩人的表情明顯地波動起來。

  不止是梁川,連孫叔博與梁師廣兩人臉上也掛著金印,三人就出自同一個幫派似的,站在一起讓人有種壓抑感。

  細微的表情梁川盡收眼底,側臉對著孫叔博問道:「這兩個慫貨你也識得?」

  孫叔博好像對梁川稱呼二人的稱謂相當贊同,輕笑一聲道:「枉他們名將世家之後,中聽不中用,在禁軍有過交道,手下敗將而已!」

  哦,梁川應了一聲。

  這兩人自從在山民一亂中徹底敗給梁川之後,再也沒有三代將門之後的那種優越感,在威遠樓走動連司方行都敢拿鼻孔看他們。

  武將的存在感就是靠戰績刷出來的,連幾個拿著糞叉子的農民都打不過,還有什麼好臭顯擺的,不是自取其辱?

  梁川看到兩人就知道這轎子里坐的一定是泉州知府趙惟憲趙王爺了!

  趕忙近前,朝著轎中人客套道:「趙王爺安好!」

  轎中人緩緩拉起帷簾走了出來,果然還是那個臉色白凈天生一張富貴臉的趙惟憲,這種皇室子弟與生俱來的氣質誰也模仿不來,趙允讓同樣是這樣。

  趙惟憲看梁川如此客套,少了當年一分桀驁,多了一分世故,顯然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這些年的變化,一時也有些吃不透這個年輕人。

  趙惟憲忙不迭雙手輕輕將梁川身子託了起來,梁川也不客套,身子板正傲立在趙惟憲跟前。

  後面跟著的曹千松與左丘宏只當梁川還是當年那個泥腿子,現在地位更卑賤了,還是個受過朝廷處罰的配軍,雖然聽說過他在汴京巴結上了幾位大官,可是汴京城那些大員哪個他們沒聽說過,以他們尊貴的身份如何會與梁川相結識,那不是矮了自己的身份?

  就他還敢在王爺面前擺譜!

  「梁川你休得放肆!」

  此話一出,孫叔博立刻跳將出來,聲如驚雷炸響道:「你等猖狂!我家東主跟王爺述話,你等下人有什麼說話的份!」

  下人兩個字好像在曹千松與左丘宏臉上打了兩記耳光,疼得兩人喉嚨好像堵了石頭,一句話也放不出來!

  趙惟憲看了看梁川身後靜靜跟著的劉謹言與秦桑,低聲喝止了一下兩人,頗為不滿地道:「不得無禮,退下!」

  兩人恨恨地退到轎后,趙惟憲對梁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前面的承天巷聽聞香火鼎盛環境清幽,三郎何不移步承天寺!」

  劉謹言本想早些去休息,這一般受的罪可不輕,上了陸路走幾步就有人攔路寒暄,這些人要麼喝酒要麼談一些她討厭的政治問題,著實讓她氣惱。

  趙惟憲見劉謹言面色不悅,只能好聲也邀請道:「劉姑娘何不一道一同前往承天寺故地重遊一番!」

  劉謹言心道,好哇,連我去過台月寺你都知道:「趙大人你們男人說話我們姑娘家在場怕是諸多不便。」

  趙惟憲對劉謹言很是客氣,他知道劉謹言背後的那位大神。

  「不妨事,此等中秋美景,正宜許願遊玩,何不再去算上一簽,承天寺的羅漢可是有求必應!」

  劉謹言看向梁川,見梁川點點頭,便一向隨他們前往。

  月台寺白天大門洞開,到了寺門口,梁川問掃地的沙彌道:「你們主持可回來了?」

  小沙彌道:「回施主話,我們主持一直在寺里!」

  梁川大喜道:「弘逸大和尚回來了?」

  沙彌搖搖頭道:「施主莫非認錯了,我們主持法號悟能,非是施主口中的弘逸大師!況且小地也有沒這號大師!」

  梁川疑惑道:「怎麼可能,難道上次自己離開時弘逸和尚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沙彌搖搖頭繼續掃地,梁川只得與趙惟憲一同進寺。

  月台寺的環境一往既往地清幽,門前掛著月台的牌匾好像換過一塊新的,寺里的青石板因為香客的踩踏變得水光滑亮,走到巷子的末尾,角落裡蓋了一棟小小的土地廟,梁川上前敬了三炷香,虔誠了拜了三拜。

  劉謹言見狀,似懂非懂地跟著上去拜了三拜。

  梁川道:「咱們現在回清源了,以後就是受這一方的土地公庇佑,心要誠事才能靈!」

  劉謹言點點頭,嘴時念念有詞,秦桑不拜,她們自己山裡有神仙。

  趙惟聽著梁川的話一陣苦笑,土地泥塑的哪裡聽得懂,分明是說給他這個威遠樓的座上人聽的。

  穿過彌勒殿,背後就是寺中大院,裡面有兩隻快要修得正果的大鱉,梁川讓孫叔博去取了一點米,撒進池子里,千年的老鱉才不稀罕這點吃食,水面愣是連一點漣漪也沒有,只有他的徒子徒孫在水面曬著太陽。

  其他人全在彌勒殿外候著。

  趙惟憲信步走在寺中,背著手頭仰望著天,自言自語道:「不曾想咱們相交竟然有幾年年頭了,歲月不饒人啊,你三郎越發成熟,我已經老了!」

  梁川拍馬屁道:「趙王爺青春永駐,此正是風華正茂當打之年,老這一詞從何說起!」

  趙惟憲呵呵一笑道:「不服老不行啊,這時代已經是你們年青的了,我們這些老人早該退位了!」

  「趙王爺殫精竭慮,為泉州府的老百姓付出良多,半生心血不為過,小民見證了泉州府這幾年來的滄海巨變,大人功不可沒,百姓們記得住歷史更記得住,為何要輕言退位!」

  「三郎笑話我!世人都知道這清源港名為市舶司名下,實則在你那港口辦公室下,也是賴於你們的悉心經營,如今才有這繁榮的局面!」

  「若不是大人慷慨放權,我們又如何能夠集民間之力來建造這港口,別說大人什麼都沒做,就是這什麼都沒做比瞎指揮濫作為來得有益百倍!」

  梁川淡淡地說道:「有些人自以為讀了幾本聖賢書就通曉古今的道理,其實他們不懂,術業有專攻,生活還是老百姓自己經營得最好,能放下讓老百姓自己去打拚去折騰,這是大智慧,所以大人,這一點我相當敬佩您!」

  趙惟憲聽了這話臉上緩和了許多,指著這月台寺的參天巨樹說道:「傳說這樹是自建州飛來的?」

  梁川若有所思地道:「那我可不曉得了,以前這裡最早的那位大和尚早不知去哪裡雲遊,可惜了沒跟他一起去見識一下這大好河山!」

  趙惟憲頓了頓道:「呃。。太后她老人家身體如何?」

  梁川看了一眼趙惟憲,又看了一眼劉謹言道:「趙王爺您這話是。。」

  趙惟憲道:「當年小王一時不察,害得劉姑娘在小王轄下落水,本是人命關天涉及律法的大事大案,幸得太後娘娘赦免,小王得以在泉州苟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機會進京去面聖,以謝天恩!」

  梁川心裡咯噔一下,三寶殿就在跟前,果然是有事而來!

  劉謹言道:「這事與大人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貪玩,再說了我母親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大人不必掛懷,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現在也好好的!」

  梁川嘆了一口氣,對著劉謹言道:「去大殿里替我上炷香!」

  梁川支開劉謹言,趙惟憲心道梁川果然內心透亮!傳說此子在汴京如何呼風喚雨,本只當是外界閑人添油加醋,現在看來,這人未必沒有過人之處!

  「大人現在可以放心直言了,若還是這件事那劉姑娘與劉太后都不是小心之人,這點我大可以作保,若是其他事。。!」

  趙惟憲心顫了一下,劉太后那裡他都可以作保,這口氣未免太大了,可是看到劉謹言對梁川的態度這般恭順,而且這次兩人一道從汴京歸泉,背後的關係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趙惟憲敢不信嗎,他不敢!

  「三郎忠肝義膽果然豪情!惟憲不敢在這裡託大,也只能據實相告,實不相瞞,某在清源也已多年,如今年事大不如從前,只盼著臨老前能回京怕是給列祖列宗守陵也成,不枉孝道一場!」

  梁川皺眉,這話跟自己說幹嘛,他是知道自己跟太后的關係好,想讓自己去太后耳朵邊上吹吹風嗎?

  趙惟憲見梁川沒表態有些著急,繼續道:「傳聞三郎是夏相公座上賓朋幕中良友,還請三郎看在多年情誼份上高抬貴手,幫忙疏通一二!」

  趙惟憲說得言情真摯,幾乎快要流下淚來,要不是看過他囂張的樣子梁川都不信這是趙惟憲。

  「大人何處聽人聒噪!這等風言野語大人如何能信!」

  趙惟憲一聽梁川不肯答應,急得就要跟梁川半跪下來!梁川如何敢受他這一跪,立即扶住趙惟憲的手道:「王爺我臉上這金印想必你也看到了,外人只當我梁川在外如何風光,卻不知我吃人多少苦頭,夏大人抬舉我不假,我卻不能忘了自己身份,全汴京都知道我只是夏府中的一介家奴,如何有這般能耐幫大人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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