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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七章徐揚賣弄

  盪宋第六百九十七章徐揚賣弄徐揚的內心在咆哮,他混了青樓這麼久為的就是在樓里碰上這些達官顯貴,要是能碰上皇宮裡面的人就更好了,自己便可以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學,飛上枝頭變鳳凰。

  他腰折斷了似的,九十度彎下來恨不能跪在地上給晏殊跪舔、起來,嘴裡還腆不要臉地說道:「學生柳三變,見過晏大夫。」

  他這一聲學生要是晏殊給應下來了,以後在汴京城就可以橫著走了,因為這麼多隻耳朵聽著眼睛看著,柳三變喊的是學生,晏殊的回答就顯得很重要。

  晏殊是什麼身份,他的學生可是官家啊,要是這聲學生他給應了,那不是當他跟官家一樣的地位?

  「久仰柳才子的大名,今日一見可慰平生,快快起身!」

  這他娘的可是當朝帝師晏殊晏大夫啊,要是可以攀上他的高枝,在官家面前美言幾句,那不是可以省去幾十年的奮鬥了?旁邊的好像是誰,難道是平章賈大人?咦,後面這廝是誰?

  徐揚的臉好似開了一間染鋪一般,臉由紅變青,再由青變黑,因為他看到了這他這輩子最恨的人——梁川!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最難忘的就是小時候欺負過你的那些壞朋友,還有就是發跡之前知道你黑歷史的那些,就怕他們把自己的傷疤揭掉,而人最難抑制的也等自己有朝一日翻身之後,對這些人的打擊報復。

  徐揚對於梁川的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他本來是興化縣知縣宋光斗的座上賓,十里八鄉最負才學盛名的才子,二十歲之前人生全是春風得意前途無限的痛快,只可惜後來殺出來了這個梁川,在梁川的光環之下他這個才子就成璀璨的珍珠變成了一粒暗淡無光的砂粒,原來的炙手可熱到現在無人問津,沒有辦法他只能借著求學的名義遠走他鄉,否則在梁川的光環之下他是永世無法翻身了。

  徐揚化名柳三變一路來了汴京,沒想到竟然還是在他的限影之下無法走出來,再次看到梁川,那些齷齪的往事再次浮現在心頭,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把他的老底揭開,那他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等等,他臉上的是什麼玩意?那不是配軍的標誌嗎?他曾聽說了汴京梁川的一些事迹,深以為是同名同姓之人,梁川再有本事也難一步登天結交丁謂,現在再看,他可以坐在這些人群當中與所有人談笑風生,難道那些事迹還是真的!

  他的心頭驚頭駭浪,卻要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與各位高官一一問好,餘光卻時不時朝梁川看來。梁川自打徐揚進門的那一刻就看到這鳥毛,他這小子天天到紫禁城裡打秋風,這種人來得多了只會污了這樓!

  大宋朝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讀書人,特別是有才華的讀書人,就拿在座的夏竦和賈朝昌來說,兩個人的出身都不是正兒八經的科舉一路,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平章和參知政事的位置,其他的人雖說是科舉的正式出身,誰有他們兩人的地位高?

  大宋朝的潛規則跟大明朝的不一樣,大宋朝講究宰相起於州里,大明朝則是非翰林不能入閣,都做翰林了誰他娘還去基層吃土?

  柳三變別看現在天天逛窯子,這就叫雅性,萬一這小子哪一天真的飛黃騰達了,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梁川就不買這個人的賬,在他看來,徐揚這小子就是個勢力眼,要是這種人以後當了高官那才是老百姓和大宋朝的悲哀,他皮笑肉不笑看著徐揚,眼神中滿是不屑,這般看不起的模樣完全是寫在臉上,徐揚自然也是看得見。徐揚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他當初以為林居林裔兩兄弟造反能夠成事,還花大力氣給他們寫了一篇造反的檄文,要是這東西讓梁川給捅出來,他現在不要說前途了,就是頭也要讓官家給剁了。

  既然早就撕破臉了,那兩人就再迴旋的餘地。柳三變一一向這些大官問好之後,便挑事地指著梁川問晏殊道:「這位是?」

  晏殊也不知是該怎麼介紹梁川的身份,以前他還是丁謂的管事,現在在夏竦身邊好像是也沒做什麼,只能笑道:「這位就是梁川,當年一首臨江仙。。」

  賈朝昌打斷了晏殊的話,冷冷地道:「就是個配軍,夏大人也真是的,自降身份與這等人為伍。」

  這話就有點過份了,完全是將梁川與夏竦說得一文不值!

  梁川聽了別人叫他配軍,倒不為所動,可是夏竦也是不所為所動,眾人看了無不佩服夏竦的定力,罵人都讓人指著鼻子罵了,這老夏竟然是當作耳旁風。

  他們哪裡知道夏竦的心思,夏竦心裡那個樂啊,你罵我就算了,梁川是劉太后的人,虧你小子還跟後宮的那個閹宦走得那麼近,連梁川的身份都搞不明白,你繼續罵呀,罵得越難聽越好,到時候看誰倒霉!

  徐揚大喜過望,這賈朝昌的語氣里處處透著對梁川的不爽與不屑,他可是當朝宰相,自己竟然與他是一路人,這他娘的可是天大的好事!他的賊眼滴溜一轉,立即跟著陰陽怪氣地道:「配軍怎麼敢與諸位大人坐到一起?你好大的膽子,相公們的身份都讓你糟污了!」

  徐揚話音剛落,連范仲淹都對他皺起了眉頭,這人說話會不會說,這分明是把他們幾個西軍出身的人一道兒給罵進了。

  夏竦更是對這小人物充滿了不爽,你是個什麼身份,敢對老子帶的人指手劃腳的,打狗還要看主人!

  晏大夫那個悔啊,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上門一定寫著不宜聚會。本以為把這廝傳進來讓他做一首詞給大家轉移一下注意力,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囂張,一來就看不起夏竦帶來的梁川,這是要向賈朝昌納投名狀?奶奶的,這小子投機也太會選擇時機了吧,眼光這麼毒!

  好一場鴻門宴,現在場面上風雲詭變,百官是大氣不敢出一口,煙槍早就都放到桌上一動不動。要是一會蹦一句讓他們表立場站隊伍,那他們可就死定了!

  梁川並沒有直接揭開徐揚的老底,因為他現在手頭沒有證握,要證明一個人的身份還有他做過的惡事要麼有物證要麼得有人證,汴京遠離興化,就是他狡辯了自己也爭不過他。

  按兵不動,秋後再跟他算賬!今天自己是跟夏竦來的,他得罪了自己就是得罪了夏竦,看他有多硬的關係,賈朝昌能不能保住他!

  晏殊提議:「柳公子才情無雙,何不作詞一首?」

  在晏殊看來這小子要麼極大的野心,要麼就是極差的情商,竟然一門不邁二人不熟的情況下就敢得罪夏竦,這可是當朝副宰相啊,要是來日在他科舉的時候使個絆子,他就永世不能翻身了,現在就想著讓他趕緊做一兩首歪詞,趕緊讓這個瘟神滾蛋!

  徐揚有意賣弄,這正合他的心意,朝晏殊來回推辭幾個回合稱不敢當,心下是表現欲強得不得了,這次機會難得,表現好了前途一片光明,表現不好也能混個臉熟,真真是保本穩賺的大買賣!

  「學生就以為汴京風華為題,作詞一首!」

  只見徐揚前向踱了兩步,狀似有靈感地道:「有人,我這一首望海潮還請諸公品評!」

  眾人不禁一亮,都聽說這小子經常給一些青樓的姑娘窯姐寫詞,詞意婉轉哀怨,也算有幾分本事,本以為只會哄那些個窯姐高興,不想還真的有幾分本事!

  「中原形勝,七朝都會,汴梁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梁川目瞪口呆,這首望海潮原來是描寫的是杭州,也是天下繁華所在,現在讓他改動一下,竟然變成了描寫汴京城的富麗。此時的汴京城人口多達百萬,是天下第一城,用再奢華的詞藻來描繪她的盛況也不過份,改動一下,倒也用得恰到好處!

  「好!」晏殊是婉絕派的老大,他自己的詞風就與柳三變的相近,徐揚這首詞一出他立即拍手稱善,前面被這些人搞得心情不爽,現在發現了一位人才,他的心情怎麼能不高興!

  眾人也是無比驚奇,江山代有才人出,前些年的梁川還有現在的柳三變,個個都是曹子健一般才高八斗的人物,只可惜命運不濟,中官星不夠旺,不然現在也是飛黃騰達了!他們艷羨這柳三變的才情,這首詞也算是可以流芳百世了!

  這宴會終於有點像樣了,大宋朝的文人聚在一起要是吵架那就沒有意思,就是要比誰是文壇一二才有意思。

  范仲淹這時也站起來道:「我這也有一首文章大家一起幫我看看水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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